一位大叔走路带出了地动山摇的效果, 嘴巴里蹦出来的狮吼, 足够把几人吓耳鸣。
“在公园里面烧火,罚款!”
几个熊孩子撒丫子狂奔,大叔的脸在电筒后面看不清,只听得见嗓门儿震天的破口大骂:“别让老子抓到你们!”
三少年跑开很远, 来到更偏僻的街头上。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是互相慌于奔命的样子, 一齐停住脚弯腰大笑。
“玩儿够了吗?”
这时候一道好似冰箱里冰镇过的声音轻飘飘的来到耳边,三人连忙四顾,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楚老师在说话?”
裴邺摇头,有点心慌:“我也听到了。”
“幻觉幻觉, 肯定是幻觉。”李潇北搓脸拒绝相信。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楚老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追到这里来。
苏奕没说什么但眼神已经告诉了他们,他也听到了, 并且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肩上突然挨了一巴掌,苏奕浑身一哆嗦,转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另一只肩膀上又挨了一巴掌, 瞬间无神论在心里瓦解重合再瓦解, 碎成了雪花片片。
空气中以一点为中心荡开了一圈金色波纹, 从脑袋到身子, 一道身影慢慢的显现出来。
“楚……楚, 楚老师!”李潇北踉跄了一下, 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你、你、你、你怎么死的?”
楚旭眯了眯眼,语调不疾不徐:“从你们偷车后,被气死的。”
“别过来!别过来!有话好好说……”岔开五指,惊恐还在脸上加剧着,脑袋上就“啪啪”挨了两巴掌。
李潇北喊着疼,五官全挤在一起去了,后知后觉的捧着脑袋惊呼:“这手感,没死呀?”
裴邺和苏奕忘了动作,等想起来该不该考虑逃跑的时候,楚旭冷飕飕的眼芒已经刮了过来。
“没钱没吃的日子还没过够是不是?还想试试睡地板?”
三少年垂了头,全都歇菜了。这一天的日子总结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幸福的回忆。再流浪一天,估计他们家的妈都不敢认他们了。
“过来,如果不想留在这里过夜。”
三只垂头丧气,一个个跟抽了魂的游荡在楚旭身后,却看楚旭伸出了胳膊。
“能不能回去揍?”李潇北对那巴掌有点骨头隐隐作疼。
楚旭眉头一扬,“让你们把手搭上来。你还知道要挨揍?”
三个人狐疑着,不知道楚旭这话什么意思,有点不敢动作。
苏奕问:“我们不去坐车?”
“这样比较快,赶紧上来。一会儿我说走,你们拉着我一起迈腿不要松手,掉队了几里的路,你们自己盘算是在地上睡觉还是回床上。”
三小子齐齐呆了呆,跟着一起把手扒到楚旭的胳膊上,用了不小的力道,在上面的白衬衣处印下一个个五指印。洁癖症的楚旭眼神阴了阴,真想把这一个个抖虱子的抖掉下去。
默念口诀,楚旭一声“走!”三人打鸡血的狂迈腿,楚旭眉头要绞死了。
让迈腿又不是跳芭蕾舞,至于把步子走成刀尖起舞?
“老师,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们现在算是在天上飞还是什么?”李潇北从害怕直接过度到了崇拜。
“小法术。你想多了。”
天上飞那么拉风的事,单凭他自身,他都做不到。
“我们是不是也能学?”裴邺也来了精神。
“你们……只是我学生,又不是我正经的徒弟。”
用侧脸表示了他的嫌弃,一个个都还没合格呢,私自逃跑打基础都不认真,他为什么要教他们,世上又不是没人了。
这会儿被摆在眼前的大神给排斥在门外了,三少年心思复杂,还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不是滋味。以前只有他们看不起别人的,现在却被有点崇敬感的人,这么明明摆摆的拒绝了。失落感就像打在脸上的耳光,哪怕没用力气,却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走了不过一小会儿,就像在城里的街道上转了一圈,三少年看着如快进的四周景象,心里各自想着七七八八的杂事,又新奇着体验这不同于平常走路的小法术,没有空矫情是不是腿疼。忽然平地一个停顿,就见带着他们走的人停了下来。
“到了,前面自己回去。”
楚旭把手臂抽回来,撂完话平地消失了身影。
黑夜中是熟悉的村子,水泥路在夜色中是灰白色铺展开的“长布”,三人站着没有动。
苏奕在两人前方,头发随着山风撩动,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轻快通透。
“我不知道再次回到这里是为什么,但好像认识你们能和你们在一起,似乎也不赖。”
静了静,空气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周围活跃的蛙鸣虫啾声。
“就冲你这句话,挨打的事我原谅你了。”
裴邺甩开胳膊,率先踏上道路。
轻笑一声,苏奕紧跟上。两人都在黑夜的掩饰下,尽情的咧开嘴唇。
“还有我!还有我呢!”李潇北小跑的追,两人却故意不等他,三个少年打闹嬉笑的跑进有光亮的地方。
床上身边的位置凹陷了,身上一双手抚摸着。程香困倦的睁开眼缝,脑袋在手掌上磨蹭。
“……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问着又合上了眼睛。
温暖的热度在脸上贴了贴,身子给翻了个面,熨帖在脖子上的唇湿润的研磨她的脖颈下颌,丝丝痒痒,挠人心脾。
“唔……楚旭,我好困了,你让我睡觉。”
“睡吧。”他在她唇上细细吻了两口。
手指还在身上勾画,程香合着眼低哼:“你不要捣乱……”
他的声音如同隔了一层潮水,深情又魅惑得不像话。
“不要你动,剩下的我来。”
在一片梦海中翻腾,程香迷迷瞪瞪,攀着雄鹰去采岩石上的娇花,却老是采不到。
“……舒服吗?”
有个东西总是不依不饶的追着她。
“老婆,我爱你……”
她一个飞扑终于抓住了朝她傲娇臭屁的花束,心满意足的勒紧教育它,作为花就应该有花的样子,还敢张牙舞爪,打得你稀巴烂。梦里把花折腾得俯首称臣,她说一它不敢做二,到二天醒来意识里还残留着愉快的因子。
睁眼,熟悉的触感和青草幽香的味道包围,程香使劲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他在她耳边嘀咕了很多话,可最清楚的是那句让她羞耻爆棚,又觉得甜蜜得快要化了的她清醒状态下他不会说的劲爆言论。
一手摸着脸,程香软体虫似的整个摊面条了。
家里的哥哥居然喜欢睡“尸体”,这个爱好要怎么解?可是特么的,她还觉得还不错,她是中毒了还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