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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户口本的陈雾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会飞。

    她脚步轻快地穿过小巷,又时不时地回头催促落在后面的尹一伊快点跟上。

    她恨不得马上赶到民政局,和金原介领证成为真正的合法夫妻。

    尹一伊拿她没办法,只好脚下加速跟上去。

    陈雾在路口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分给尹一伊一根,“呐,请你吃喜糖。”

    “谢谢。”尹一伊不客气地接过来,正好嘴馋,先舔一口。

    陈雾用肩膀撞了下她的肩,神秘兮兮地问:“你是喜欢生男孩还是女孩?”

    “都一样。”尹一伊不假思索地回答。

    陈雾撇撇嘴,觉得她这是在敷衍:“照我看啊,你肯定喜欢生男孩。”

    尹一伊翻了个白眼,用糖葫芦柄戳了下她的脑袋:“男孩女孩都一样。照我说,生个女儿更贴心。”

    “你要是生女儿,那我就生个儿子好了,咱们两家结成亲家。”

    “你还是先怀上再说。”尹一伊这会聊天的兴趣并不大,还是觉得吃糖葫芦比较舒服。

    陈雾瞅了眼自己的肚子,失望地叹着气,前几天大姨妈来的时候,她都气哭了。

    尹一伊瞧着灰尘四起的马路两头,她走到路边的凳子上坐下,边吃糖葫芦边等车子。

    郊区打车不是很方便,只能搭乘半个小时一趟的公交车回去。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陈雾把头搭在尹一伊的肩上,她望着天空,笑得合不拢嘴。

    尹一伊将肩膀上的脑袋晃了一下:“诶,低调一点。”

    “低调不起来。”陈雾捂着嘴巴乐。

    尹一伊算是没法接话,扬头望着天空,心里五味杂陈。

    稍微等了一会,班车就过来了。

    陈雾牵着尹一伊的手跟着熙攘的人群上车,两人在后车厢坐下,尹一伊靠在陈雾的肩上,从上车睡到下车,倒是陈雾,精神格外的充沛。

    金原介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时不时地看一下手表,幸福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焦急,他生怕民政局下班。

    陈雾一下车就像脱缰的战马一样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金原介还抱着她转了一圈。

    这个不善表达情绪的男人,难得看到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尹一伊下车在站台上等了一会,让两人腻歪够了,她才不急不躁地走过去:“恭喜你们。”

    “谢谢。”金原介客气地说。

    这会他脸上的情绪平静下来,可手却紧紧握着陈雾的手没放开。

    “快进去,等会人家该下班了。”尹一伊提醒道。

    陈雾吓了一跳,生怕来不及领证,急慌慌地拉着金原介往办公厅跑去。

    尹一伊站在门口等着。她怕睹物思人,怕自己也会贪心的想和金沛辰结婚,索性不跟进去。

    如果当初,她签下金沛辰的那份结婚协议,是不是就没顾琪儿什么事了?

    就在她情绪低落,思绪凌乱的时候,一个温文儒雅又带着一丝淡淡疲惫的声音从旁边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侧过头去,居然是陶宪谦。

    尹一伊上前两步,看着一身西装革履,面容微显憔悴的陶宪谦,她惊讶地问:“陶叔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陶宪谦涩涩地笑了一下,离婚这种事情,怎么着都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拼命要跟我离婚?”

    一个阴冷刻薄的女声从办公厅里传了出来,尹一伊循声扭过头去。

    她清瘦高挑,双手抱在身前,表情冷傲,不可一世,眼神中带着鄙夷和挑衅。

    她就是陶宪谦的妻子温秀清,确切地说,应该是前妻。

    “陶宪谦,你是故意恶心我的?刚跟我离完婚,这就要迫不及待地和她进去领结婚证?”

    “您误会了。”尹一伊解释道。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温秀清会把她当成陶宪谦的第三者。她是又气又恼,可脸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冷静。

    “误会?”温秀清认为这个解释会让她笑掉大牙。

    “这位小姑娘,陶宪谦可是比你大将近二十岁啊,他还带着一个孩子,你确定小小年纪,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温秀清边嘲讽边向她施压。

    “阿姨,我看您是真的误会了,我和陶叔叔……”

    尹一伊的话还没说话,温秀清难听的话就堵了上来:“小小年纪,什么不学为什么偏要学人家做狐狸精呢?你爸妈难道都不管教吗?你破坏别人的婚姻,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和羞耻的毛黄丫头,从陶宪谦身边滚得远远的。

    “温秀清,你闭嘴。”陶宪谦低声喝住。

    尹一伊的嘴角冷冷一扯,然后故意笑眯眯地说:“阿姨,您既然已经跟陶叔叔离婚了,就不必再操心我们的事情了?我这是担心您操心会累。再说了,我喜欢谁嫁给谁,这也是我的zì yóu。在爱情面前,年纪、孩子什么的,通通不是阻碍。”

    温秀清气得想打人,要不是碍于陶宪谦护着,她指不定一巴掌扇过去。

    “好,那我祝你们老少夫妻白头偕老。”温秀清咬着后槽牙。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诅咒。

    尹一伊想着,反正又不是真要跟陶宪谦结婚,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假装她说的是好话得了,于是客气地跟她说三个字:“谢谢哈。”

    温秀清气成了蛤蟆,本来离婚就不甘心,这还没出民政局,狐狸精就等不及了。

    她的脸像寒冬的冰凌,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刺骨冷哼,然后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温秀清走远后,尹一伊忽然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那个女人怎么说也是陶宪谦的前妻,就算再有错,也轮不到她教训。

    “对不起,陶叔叔。”

    “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陶宪谦的声音疲惫得很。

    尹一伊忙摆手:“不,不,您没有必要跟我道歉,您没有做错。其实……阿姨也没有错,她是太在乎您了。”

    陶宪谦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他似乎在想什么。

    尹一伊没敢打扰他的思绪,安静地站在一旁。

    陶宪谦回过神,向她点头告辞,然后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