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流年想要扑到海里去洗个澡,用手臂颠了颠背上的人,“喂,喂?”
尹一伊没回应,听着她散着耳边均匀的呼吸,看来已经睡了。
……
金沛辰感觉身体被掏空,一回到家,便整个人倾倒在沙发中。他已经无力去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得与失,就像是走了个过场,让他闭着眼睛,都觉得是在做梦。
当他起身回到卧室时,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疼痛紧缩。
他为了她,特意在床头柜上摆了鲜花,在枕头上喷了点香水,被子铺的整整齐齐的,还买了红蜡烛和好看的睡裙。他尽心尽力地为他和她的第一次约会做准备,可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他把鲜花和蜡烛一并扔到垃圾桶里,收起摆在床上的睡裙塞进了床头柜,看到这些东西,只会让他心里更加落寞难受。
……
黎流年考虑到时间太晚,怕大半夜送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回家,会让尹明笙多疑,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把她背到自己的房子里将就一晚。
这么背着一个成年人回家,黎流年早已汗流浃背。
一打开门,他首先就是扔了背上的累赘,然后冲进洗手间洗澡换衣服,一路憋着气熬过来,他觉得比死还难受。
黎流年洗好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冰箱前拿水喝,不经意的瞥眼,余光看到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顿时感觉蒙了。
才洗了个澡的工夫,他怎么就忘了他还带着一个女人回来?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身上脏兮兮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给她换衣服?不换,淋了雨身上都是湿的,这么睡肯定会感冒。
他十分头疼地挠了挠头发,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他恨不得把脑袋戳破,都是自己多管闲事惹得祸。
黎流年将擦头发的毛巾顺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下意识地把身上的睡袍扎紧了些,轻轻迈步走到沙发跟前,睨着睡得正香的尹一伊,他皱了皱眉,将身体微微弯曲着凑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喂,你醒醒,醒醒。”
尹一伊唧嘴巴,好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本能地抬手挠了下拍在脸上的东西,然后翻过身去,把背影对着他。
黎流年瞬间无语,她身上的味道这么重,衣服又湿又脏,脸就跟个小花猫似的,她还能睡得这么沉。看来平时生活中,这个姑娘就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他打算就这么着,要是感冒了那也是她自己找的,不能怪他。
黎流年转身回卧室给她拿了条毯子出来,盖在她身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颈脖上已经失去粘性的创可贴和那若隐若现的吻痕,联想起她嚎哭不止的样子,不禁脑洞大开的猜测,她该不会是被人那个了?
脑补过后,他把她抱到次卧,将房间的空调开到制热的状态,以此来吸收掉她衣服上的潮湿,又打开空气净化器,保持房间空气的新鲜。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出了次卧带上房门,准备回自己的卧室睡觉,视线滑过洗手间时,又忍不住走过去拿盆子和干净的毛巾,接了一盆热水,返回次卧给她擦了脸和手。
一个晚上下来,他几乎没睡着,时不时地去隔壁看看她有没有发烧,有没有从床上翻下来?
……
第二天醒来,尹一伊睡了一身的汗。
她用脚蹭掉身上的被子,翻了翻身,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着从窗帘缝里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她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愣了半会,听到门外轻轻的拧门声,尹一伊警惕起来,在对方推门进来之前,她猛地倒头装睡。
她还不清楚这是哪里,门外的人是谁?
黎流年看着床上的人又换了睡姿,不禁无奈地摇头。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热,他赶紧去客厅拿体温计过来。等他转背回来,尹一伊已经盘腿坐在床上,轻轻地咧着嘴角,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黎流年微愣,疲惫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尹一伊没吱声,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呐,量量体温。”黎流年面无表情地把体温计递给她。
尹一伊摇头,“我没有感冒,身体很好。”
“还是量一量。”
“不用。”尹一伊像个孩子一样的继续摇头,她倒是笑得一脸乐观,好像对昨天的所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黎流年觉得忘记也好。
“黎流年,你为什么没去千喜公司上班?”尹一伊瞪着眼睛问。
黎流年把体温计扔到了床头柜上,走到窗边收起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尹一伊本能地闭了闭眼睛。
他坐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挑眉问,“你很希望我能去你们公司上班?”
尹一伊毫不犹豫地点头。
“打算给我开多少薪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笑,好像只是闹着玩才这么一问。
“你想要多少?”尹一伊直接把球抛给他,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她有没有看走眼。
“呃……”黎流年抱着双臂,笑得一脸清新脱俗。顿了下,他又问,“你准备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
“你觉得自己适合什么职位呢?当然,我希望你做我公司的财务总监。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也可以给你另作安排。”
“那就财务总监好了,我挺适合这个职位的。”黎流年一点也不谦虚。
“什么时候上班?”尹一伊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他能尽早融入千喜公司这个家庭,然后齐心协力将公司发展起来。
而且,她太不信任高翔了。
黎流年歪着头,安静地探究她。
这会的尹一伊,跟昨天晚上判断两人。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让他有些晃神,她可以幼稚得跟个孩子一样,把委屈和痛苦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来,哭泣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欠她。可一本正经起来,完全是一副成shú nǚ强人的姿态。
昨天晚上,念念不忘地喊着金沛辰的名字,早上醒来,提到的全是工作?
他竟然不确定哪个才是真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