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收回那句话。”金沛辰面不改色。
李水妍苦笑摇头,从他跟前慢悠悠地走过,走到窗边,望着玻璃外面的大雨,就像她此时的心情,心里流着滂沱的眼泪,却无人能见。
看来,她是真的失去了这个男人。
分手的话明明就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为什么当两人真要彻底没有关系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心有不甘。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让我好生待她?”
她又愚蠢了一回,这么明显的问题,她还几次明知故问。
金沛辰一定是知道她把赵美月带进了剧组,担心赵美月对尹一伊不善,所以带着警告的目的亲自跑过来一趟。
赵美月做了李水妍几年的狗头军师,最愚蠢的行为就是为李水妍出谋划策假孕事件。
赵美月为了让李水妍顺利嫁进豪门,故意放风给媒体,说是李水妍怀了金沛辰的孩子,想借助社会的压力,逼迫金家奉子成婚。消失在传出之前,有记者首先向金姬牧通风报信,金姬牧立刻动用手头的权势将传言封锁,后来查证怀孕事件子虚乌有……
通过假孕事件,金姬牧对李水妍的态度就更加冷淡,李水妍嫁入金家的希望也显得遥遥无期。
……
尹一伊坐在马桶盖上,听着窗外的雨声,耳边嗡嗡浮出的都是韩颂娴在海滩上跟她说的话。
“李xiao jie跟了金少爷三年,两人都是初恋,而且李xiao jie还为金少爷怀过孩子,好像是因为金董事长的反对,才把孩子做掉的。”
两人是初恋,连孩子都有过,只因为家长的反对,所以才分开。
也许他们的分手只是暂时的,有一天他们可能还会走到一起。
而她,在他心里算什么呢?
想着这些,尹一伊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落下。
她的心是真的痛了,痛得喘不过气。
像锋利的针头,chā jìn胸腔,扎进骨髓,密密麻麻伤痕累累。
她是多想这世间能有真的忘情水,一饮而尽,斩断万缕情丝,从此做一个没心没肺,zì yóu自在的快乐人。
不为情所动,不为情所困。
蔡乐乐送完咖啡回来,尹一伊还在洗手间没出来,她以为她是真的拉肚子,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下门,关心地问,“一伊,肚子真的不舒服吗?”
尹一伊抹去眼泪,起身到水池边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然后开门出去。
蔡乐乐凝着她湿哒哒的脸,“我去给你拿毛巾。”
“不用。”尹一伊解释,“皮肤有点干,刚好补水。”然后冲蔡乐乐微微一笑。
“补水……”蔡乐乐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沙发中坐下,蔡乐乐指着窗外不见停下来的大雨说,“看来,今天真是回不去了,得在剧组过夜。”
尹一伊没吱声,静静地看着雨愣神。
“一伊,来,我给你涂指甲油。”蔡乐乐拉着尹一伊的手,修长的手指格外的好看,忍不住赞美,“真是一双美人手,这么长的手指,你会弹钢琴吗?”
尹一伊抿嘴一笑,“嗯”了一声。
蔡乐乐也嘿嘿笑了一下,有点尴尬,她除了会化妆,其他什么也不会。也许正是因为什么都不会,尹一伊才觉得龚谨飞压根就看不上她。
蔡乐乐心里只是这么一想,没有过分介意,如果真是介意,估计两人也玩不到一块。
“我刚刚……那个,我看见……”蔡乐乐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看到金沛辰的事情告诉给尹一伊,因为是在李水妍的房间里看到,说出来多少会有一些误会。
“乐乐,你看见谁不用告诉我。”尹一伊说,好像那个人真跟自己无关。
蔡乐乐哑口了,纳闷地看着尹一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想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天亲她的男人现在正坐在李水妍的房间里。
“来,你给我涂这个粉色的,中间帮我画朵花。”尹一伊挑了粉色的指甲油递给她。
“画什么花?”蔡乐乐拧开盖子,准备上手给她涂指甲油。
尹一伊昂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画什么好,索性爽快开口,“随便画,好看就行。”
“那就画桃花,给你找个桃花运。”蔡乐乐开玩笑。
“我不要桃花运,我嫌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
金沛辰从李水妍的房间出来,看到守在门口表情显得很不自在的赵美月,没给她半分好脸色。
金沛辰在走廊里稍稍立了一下,也不知道尹一伊这会在哪个房间,然后下了楼。
楼下客厅,导演和一群年轻的小猴崽兴致勃勃的玩牌。
看见金沛辰下楼,纷纷放下牌跟他打招呼。
金沛辰只是“嗯”了一声,走到门口看着依旧下得迅猛的大雨,有点发愁。
“就在这里过夜好了,我给你安排房间。”导演从后面凑上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差点就不见外地把脸搭到他的肩膀上了。
金沛辰没回应,心里想的却是,就算留下来过夜,那丫头恐怕也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此时他对尹一伊的感情是矛盾的,喜欢和恨交织在一起,他想见到她,又想毁了她,他想让她痛苦,又不愿别人伤害到她一发一毫。
导演见他没搭理自己,有些小尴尬,好在一张脸皮厚,继续蹭过去说,“李xiao jie的房间宽敞,剧组这些演员都是自己人,嘴严。”
导演是想告诉他,他可以放心和李水妍同住一塌,没有人敢把他们的关系泄露出去。
“下这么大的雨,开车不安全,金总,你还是留下来。”副导演也凑了过来。
“龚谨飞这小子不知道跑去哪里野了,也不知道过来陪金总玩玩牌。”导演嘀咕。
说曹操,曹操到。
龚谨飞从大雨中闯了进来,浑身湿透了。
导演像是看自家儿子一样,对落汤鸡似的龚谨飞是又气又疼,“下这么大雨,你这是跑去哪里作死了?”
龚谨飞嘿嘿一笑,顶着一只肿得乌青的眼睛抬起头,吓得导演一脸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