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李雅情,昔日产下司徒云珏后,不到一个月内,便体虚而亡。
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皇后的死,的确是查不到确凿的证据了。
但宫内却一直留有流言,说是季贵妃所为,趁着皇后产子动了手脚,最终让皇后撒手人寰。
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对此,都留着心眼。所以,从司徒云珏懂事后,他就不过生辰了,只为祭奠他的母后。
前世,到死,司徒云卿都没能查出来,到底是不是季贵妃所为。只是光凭李家所言,就定了季贵妃的罪。
现在回想,司徒云卿倒是更愿意相信,那些都是李家为了控制司徒云赋,故意弄出来的理由,只为弄死季贵妃。
司徒云卿相信,母后的死一定有疑问。
或许跟季贵妃有关,又或许没关系。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世,她一定要找出真凶,为母后报仇。
很快就到了皇后的忌日,司徒云卿打算跟以往一样,带着司徒云珏出宫去城外的龙泉寺,沐浴斋戒七日,好好替他们母妃祈福。
龙泉寺是国寺,司徒烨也放心。
他不比司徒云卿姐弟,宫中这么多的事情,由不得他任性。
所以每年都是他送司徒云卿姐弟过去,会在寺里待上一天,他再回去,留他们姐弟,祈福七日。
司徒云卿近来每天白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但每天深夜,都挑灯,抄写经书,可谓是虔诚之至。
司徒烨知道之后,险些流泪。
他是既欣慰,也心疼。
经过这次的遇险,他的女儿,总算是彻底长大了。
但他说的对,自己总得放手,让儿女成长,哪天自己真的撑不住了,才能走的安心。
所以,就算司徒烨没有阻拦,他也每天都会去云华宫走一趟,默默的看着他的宝贝女儿灭灯就寝,才会离开。
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保护女儿了。
一晃眼,终于是到了那个他们谁都不愿意提起的日子。
司徒烨在佛祖面前,jìng zuò了一整天,才回的宫,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则留在了寺里,由萧祁渊率禁军保护。
他们斋戒这七天,龙泉寺都不能进外人。所以,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适逢皇后忌日,对司徒云卿来说,那可是大事。就算萧祁渊在身边,也抵不上这份伤心,倒是无碍。
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在司徒烨走后,非常诚心的给李雅情祈福。
但司徒云卿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些人会这么阴魂不散。她替母后祈福的日子,也敢来插一脚。
听见红佛来报,司徒云卿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异常平静的道:“那就请她们进来。”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好舅母,好姐姐,这次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几天,可是她最看重的日子,如果说被她们给搅和了,她一定会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教训。
“舅母,姐姐,你们过来,有事吗?”
司徒云卿不冷不淡的道。
“皇后忌日,我们自当尽一点心意,这不,想着你们俩在寺庙中为皇后祈福,我们也担心你们姐弟,就想过来陪陪你们,为皇后祈福。”
李夫人说的那叫一个诚心实意,司徒云珏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是一言不发。
“好啊,那舅母跟姐姐就留下。卿儿替母后,谢过舅母了。”
司徒云卿面无表情的道。
上次的事情,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都没有吭声,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找的借口,便是司徒烨。
所以,至今为止,李家都不知道,司徒云卿跟司徒云珏心里就跟个明镜似的。
只可惜了,李夫人跟李妍,还想好了理由,想跟司徒云卿好好解释。
司徒云卿一早就料到了她们的说辞,全程,一点表情都没有。
司徒云珏可不乐意搭理她们了,白天上香祈福,一用完晚饭,他里面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云卿见司徒云珏跑了,自己也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就回房了。
“公主,她们这个时候过来,奴婢怎么感觉她们没安好心啊?”
司徒云卿出宫,只带了红拂跟绿筠两个贴身伺候。
红拂机警,下意识的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司徒云卿微微一笑,“既然看出来了,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近来,要他们打起精神,多提防着点。”
这里这么多禁军,她们就两个弱女子,她倒是想看看,她们俩还有什么肮脏的招数。
“是,奴婢明白了。”
红拂跟绿筠知道司徒云卿这几天都喜欢自己待着,收拾好床铺之后,便退了出去。
司徒云卿也不累,只是不想搭理她们。这么早,她也没这个心情安寝。便披了个披风,到院里散心。
耳边突然间响起一阵宛转悠扬的笛声,顿时吸引住了司徒云卿。
“这笛声?”
司徒云卿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以往的点点滴滴。
谁都不知道,萧祁渊看着古板木讷,但一手笛音,最是动听。
前世,她最爱耍赖,要萧祁渊吹曲伴她入睡。
萧祁渊虽然说素来不苟言笑,倒是每每都会答应司徒云卿的要求。
眼下这笛声虽然说少了一份凌厉之感,但她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好好听啊!”
绿筠不禁感叹道。
“只是,现在龙泉寺周围都戒严了,怎么会有人在吹笛子啊?公主,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不必了。”
吹笛之人是萧祁渊,就算拿下了他,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一曲高山流水,前世跟这世,心境不同了,听的感觉,也不同了。
反正睡不着,司徒云卿就坐在月下,笛音入耳,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萧祁渊严格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武功gāo qiáng,才华也不错,能文能武,就是过于死板了些。
而且,他的性子倔强,俗话说,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管什么事,都只会去做,不会去解释。
他就适合那种,只需要相夫教子,没有任何牵连的姑娘。
而不是自己,身负北晋跟皇弟的重责。不管做什么,都得牵涉到朝政。
母后,我这一世的决定,一定是没有错的!
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