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罗败此言,冷淡道,“旗主!在下姓冷名淡,专为投奔!请旗主明鉴!”
“明鉴?”罗败座下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阴冷的说道,“不杀就是明鉴,两个废物,旗主怎知道你们不是奸细?说不定……那听雨楼主就是你二人之一!”
冷淡无话可说,却没想旁边的离小堂突然真气升腾,身形急晃,一根手指早将冷淡鞘中长剑弹出,如离弦之箭直刺白衣书生!
一条鞭影如狂蛇般荡起,抽打在剑尖上,“锵!”长剑打着旋子倒飞回来!
离小堂半空雁荡,伸手捞住剑柄,浑厚劲力直透长剑,激得寒芒乱颤,剑身蜂鸣!
“嗡!——”剑刃朝着白衣书生直切而下。
未避免对方看破剑招出处,离小堂用的是名花门剑法“海棠压枝”!
那白衣书生手上一抖,鞭影急转,在他面前颤起数层屏障,与剑锋刚刚一触,“叮!”离小堂便感到一股爆炸般的鞭劲直透虎口,也不用强,灵机一变,借势攀云而上,飞在白衣书生头顶,就此绕过长鞭屏障,急速朝下压出一剑!
月下飞花!
剑尖在白衣书生头顶化成数道寒芒,如朵朵被月光沐雨的飞花缓缓飘落!
这剑势虽慢,却让对手快一分便招式用老,慢一分就无从避让,沐浴在极美的飞花之下,也同时沐浴在自己的温热血液之中,诡异至极!
白衣书生脸色大变,抽回长鞭,身体急旋,陀螺般移出界外,回首又是一条鞭影狠狠抽击过来!
对方以长击短,长鞭跨越十几丈抽得空气噼啪直响,离小堂瞳孔畏缩,深吸一口气,鞭影将至之时,催动避水步!
贴身!离小堂脚下生风,欺身近前,白衣大惊,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不见,手劲狂催长鞭,鞭影螺旋般朝自己罩下,形成一种无死角防御!
然而!离小堂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两人贴背!白衣书生本欲关门拒敌,却没想把自己和敌人关在了一起!
这就……操蛋了!
看得那边冷淡咧嘴一笑,这个自称李三的人不但剑法高超,身法、头脑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杀人者,剑雨山庄听雨楼主!
嘿嘿,真当我在船上没看到你身后那几个大字么?!
李三绝对不是普通的李三,而是深藏不漏的李三!
罗败立于座前,表情无丝毫波澜,眼中却对离小堂放出了光。
电光火石间,靠在白衣书生后背的离小堂嘴角邪魅一笑,直接将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什么?要自杀?!”周遭惊诧!
“不对!”冷淡眉头一凛,“要杀人!”
离小堂手掌按在剑柄用力一拨,暗藏巧劲。
“唿!”长剑以两人脖子为中心,刷刷刷!连转数圈,每一圈都带着他人无法察觉的变化,最后,啪!剑柄回到离小堂手中。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任谁也看不出,这一招的惊艳与绝妙!
唯有冷淡看出了此剑前半招,是凉雨剑法的“湿雨拈衣”。
心头似有什么狂奔而过!窝草!这么偏门的招式也能用到?!很多时候,大部分人根本想不起凉雨剑法中还存在这么一招!!
这招剑法一般只在极其狭窄的空间中使用,是入微剑招,罕有用到!
此刻,冷淡惊叹离小堂对凉雨剑法的掌握能力,又吃惊于他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大成。
而后半招却在没人看得出,风回落花,乃是名花门的剑法,离小堂就是如此巧妙的将两门剑法融于一体,哪怕这两招使用的是完全相反的气脉走势,他就这么浑然天成的做到了!
这便是霞帔神功分脉藏功的妙处!
原本带着劲风笼罩二人的长鞭如死蛇一般垂落在地,离小堂渡步而归,将长剑还入冷淡鞘中。
“噗!”血雾暴起,一颗大好头颅如冲天炮般带着血柱飞起,落下时,又如花苞绽放,开成八瓣落在地上,中间一团脑肉宛如花蕊。
好一个风回落花,白衣书生的人头恰似落花。
众目睽睽之下,离小堂拱手道:“旗主,我和冷先生前来投奔,必定不会让你失望,适才你不直接杀我二人,而是让我们离开,无非是想要个投名状,这颗人头便是我的投名状,也是我要的彩头,他的位子,我来坐!旗主武功盖世,我乔装座下弟子的这点伎俩,在旗主面前献丑了。”
说着,离小堂又对冷淡道:“冷先生,你的投名状,自己来。”
冷淡一张火脸,眼神一冷,看向四周长生宗众人,目光停留在罗败右手的绿衣书生身上,长剑正欲出鞘。
没想那绿衣书生噗通一跪,在场众弟子也跟着跪下,吼道:“旗主洪福齐天!得此两员悍将,何愁神功不成,千秋万代!”
“哈哈哈,”罗败大笑,指着离小堂道,“你刚刚杀的,是我的左旗使,长生宗历来公平,他的位置,你的了。”
“在下李三,多谢旗主!”
罗败突然一掌将那绿衣书生拍飞出去,指着冷淡道:“右旗使,你的。”
冷淡拱手深揖。
罗败突的问道:“既然那听雨楼主屠了全船,你二人又是怎么幸免的?”
冷淡回答:“旗主,此事颇有些曲折。”
“你说。”
只听冷淡将事情娓娓道来,“我漂泊江湖数载,来到大梁,听说长生宗在这**上建有总旗,更是听说旗主是您,罗败大人,加上我对长生宗盖世绝学《极乐长生功》神往已久,便生了投奔之意……”
来到大梁一月有余,冷淡四处打探加入长生宗的门径,好容易才和罗步涛搭上线,还将自己全部积蓄都赠给了罗步涛,没曾想,罗步涛非但不以引荐,还嫌钱少,变本加厉的敲诈他。
“本生了退意,但我实在不甘心,觉得这定是罗步涛小人作妖,旗主大人您一定是求贤若渴,公平公正之人,于是便潜伏在罗步涛的楼船之中,当时听得船中打斗一片,也不敢贸然出手,却在潜伏之时,碰巧遇到了李三兄弟……”说着,冷淡看向离小堂,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意思是说,兄弟,下面看你唱戏了,我这里总算圆过去啦。
离小堂淡然一笑,说道:“是了,我却与冷淡兄弟有些许不同,我是在逃亡之中,遁入船上的。”
“怎么说?”
“哎,”离小堂悔恨的低下头,“惭愧,在下奸杀了大梁守将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