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水步行于雨水之中,鞋袜竟能不湿,原来这才是避水步的真正面貌!
第四日,雨伞客又至。
除了运用昨日的追击之法,离小堂催起霞帔炉,开始模仿雨伞客的轻功步法。
施展开来,耳边先是风雨呼啸,渐渐地风雨之声变小,直到能望其项背的时候,眼前天空飘落的水滴渐成烟雨,缥缈无定,连水滴落下的速度跟着也变慢了!
这一次,雨伞客在山道上站定等待。
离小堂收息,竟有种虚脱之感,他将内力用到了极致,挥霍一空,丹田内真气空空荡荡。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是什么轻功~实在厉害~”
“烟雨无尘步。”
离小堂吃惊,两人于山道上追赶一个时辰,对方用气劲拟声,声音竟还如此平静,无一丝波动,可见对方内力高出自己不止一两个境界。
雨伞客说句:“凡雨日,便来。”晃出身形,没了踪迹。
离小堂大口喘了几个呼吸,就地坐下开始运功恢复内息。
一个时辰后,又展开新学的轻功下山,下山远不比上山,下山不只是轻松,而应是一个爽字了得,直到运功滑入宿舍,离小堂都忍不住停下步法。
接下来的时日,秋雨不歇,离小堂每天夜里都要施展烟雨无尘步来追赶雨伞客,每一次都越追越远,山道也越追越陡。
每一次不把离小堂的真气耗干耗尽,雨伞客便不停脚。
“脚尖。”“足跟。”
雨伞客常常提点发力部位,之后又开始提醒穴位运作。
“金门!”“阳交!”“肩井!”“本神!”“阳白!”……
雨伞客从不多话,惜字如金,要不是离小堂自小在名花门藏中浸泡多年,还真无法理解其中涵义。
离小堂在每天突破功力极限的情况下依序冲穴,直到感觉前额、后颈两处突然同时发热,如炙热针头扎入肌体,一条经脉线路由下至上直达哑门穴!
就仿佛“啪!”的一声,突然穿透!
我天!离小堂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居然第一次冲了透奇经八脉中的一脉!阳维脉!
记得名花门藏中有一卷《浣花真脉经》,里面提到人体奇经八脉为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
每冲透一脉便会大幅提升相应方面的上限!加上奇经之间相互关联、辅助,甚至可突破上限!
譬如此次冲透阳维脉,修炼身法再无阻滞!任凭多么高深的轻功身法都再无桎梏!
只要今后再突破阴维脉,便更上一层楼!
“你已突破身法上限。”雨伞客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冰冷,“接下来可以试试新玩意。”
离小堂还没从兴奋中回过神,就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
“噗!”
肩头一麻,随即有血汩出来,染红衣襟!
又听到“唿!”的一声细响!
离小堂忙横剑,“铛!”原来是一滴雨水,正是由雨伞客手指弹出!
刚才竟是一滴透明的雨滴将自己肩头穿透!这家伙玩真的?!
离小堂不敢大意,正欲回身逃跑。
“唿!唿!唿!”又是三滴水珠穿射过来,离小堂凉雨剑法已大成,运起剑锋去挑!
“铛铛铛!”雨滴击在不同方位,均被离小堂剑锋荡去。
雨伞客停下动作,说句:“记住。”便又飞身而走。
见雨伞客离开,离小堂忙运功疗伤,还好,被穿透的只有皮肉,未伤任何筋骨,吞掉一颗玉露丸后回到宿舍。
“记住?”离小堂有些迷惑,“记住什么?难道那几滴雨打得又是关键穴位或经脉?让我按照此路线冲穴?”
又细细回想起雨伞客水珠击打的方位,自己是如何运剑格挡,细品之下,这才破解其中意思,这一次,雨伞客不是教的穴位经脉走势,而是剑法!
离小堂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用凉雨剑法去接那三滴雨珠的剑招,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清楚。
凉雨剑法并不是破解那三滴雨的正确方式,因为动作丑陋,完全不合剑法逻辑,如果那三滴雨是剑,完全可以更快!在更快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接不住!
第二日秘练室的传剑授课,离小堂缺席,他来到小剑堂一遍遍摸索用剑锋接那三滴雨水的动作招式,终于觉得有所收获。
直等到入夜,迫不及待的找雨伞客,这次,雨滴虽然打同样方位,但只是稍稍变了身位,离小堂竟依然无法去挡,剑芒纷乱,毫无章法,三个血孔洞穿身体。
接下来的几日,离小堂就这三滴雨夜夜试剑,受伤不浅,完全靠嗑药疗伤,一直死撑,心里急切想找到破解之法。
小剑堂内,调息聚气,疗伤完毕后离小堂刚走出大门,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雨变小了,落地无声,一时有了想法,拿起剑再一次演起来。
一天一夜过去。
……
“唿唿唿~”这一次,三滴雨均被剑锋轻易化去,却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雨伞客终于点点头,是在肯定离小堂的这三招剑法。
离小堂前日所悟,是因为听到无声细雨落下发出的声响,当时他全神凝于耳目,听到雨滴落在地上的极其细微的声音,细雨,并不是真正无声。
“唿唿唿”这就是细雨落地的声音,所以,正确的剑法,也应该发出如此声形才是!
这种剑法追求的便是无声极致!
雨伞客道:“细雨无声剑法。”
果然如此!
离小堂终于领会雨伞客三滴雨的真正涵义,之后的数日,雨伞客依然用雨滴击射不同方位让离小堂拆解,直将细雨无声剑剑法所有剑式和变法全部授完。
“多谢前辈!”离小堂拜剑礼。
雨伞客道:“我离开数日。”
离小堂也不想问雨伞客的身份来历,因为娘说过,很多事情,只要对方想说,不消你问,如若对方不想说,即便将剑刺入他的心脏,他也不会说的,到时自会清楚。
可以从雨伞客的话语得知,他过些时日还是会回来找自己,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去办些个人事情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离小堂不敢半刻荒废,每日勤练细雨无声剑法和烟雨无尘步。
照之前雨伞客的做派,被他雨滴洞穿的伤口疤痕还未完全消去,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指教”,搞不好要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