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唇枪舌战
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换成中国人的话说,是汉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阿山,是个美国人。”
“原来是个侵略者,是个美国野种,早知道你是我全越南人的仇人,昨晚就把你的狗头打破了。”
阿山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记直拳击在他的下巴上,“是你没有本事击毙我,还是我放了你们一码,请你搞清楚。老实说,我不想要你们的命,要不然昨天晚上就要了你们三个人的狗头。你以为你们有三个人是吗,三个人算个鸟,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越战时期,范班长曾在中国武官那里学有中国功夫,功夫还不错。此时如果有准备,不至于被对方这么轻易打中下巴。完全没有提防的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踉跄跄往后退,跌了个四脚朝天,鼻孔、嘴角立时渗出了浓黑血。
好久后他爬了起来,“呸”地一声吐掉了嘴里的血,怒骂道:“越战时你们曾经大兵压境我们都没畏惧过,如今你们被打得落花流水,在世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如丧家之犬才逃走的,我才不怕你呢!你们以强欺小,联合了世界上这么多的国家来打我们,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尖端的武器,让我们的人民平白无故死了三百多万,今天我要给他们报仇雪恨。”说完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对准对方的大腿首先一个边腿扫了上去。
那一腿带着复仇的怒火,又快又狠,力大无穷,扫在对方的大腿上,“嘭”的一声响,阿山的大腿立时红肿起来。大腿不但立时红肿起来,整个人被扫得歪歪扭扭,就像十二级台风吹着一棵大树,差点被对方扫倒。
阿山本来不想和他计较的,毕竟战争早就过去了,再加上确实是自己的国家去侵略别人,是自己的不是,但看他像条疯狗一样猖狂,顿时怒火万丈,对准对方的脸一记直拳打了出去。如果这拳能打中对方,鼻梁肯定会造成粉碎性骨折。
范班长知道那一拳又快、又狠、又刁,聪明地竖起双臂挡在面前,化解了对方的直拳,并以最快的速度一脚蹬了出去,正中对方的肚子上。
“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胃的刺痛,他捂住肚子后退了几步,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把脚下的绿草染红。
范班长知道对方吃了自己两腿,伤得不轻,如今见对方站立不稳,口吐鲜血,想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把他解决掉。只见他先一拳打了上去,那是一个假动作,真正厉害的还在脚下。
阿山是拳击专家,知道那个直拳有点虚晃一招的意思,但由于吃过对方的两腿,知道对方的武功不弱,腿功特别厉害,便处处小心起来。他见对方直拳打来,便伸出左拳把它架开,眼睛却看住了他的脚。
果然不出所料,直拳过后,范班长便飞起一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对方原来被扫过的伤口(大腿处)扫去。
由于作了充分的准备,阿山看准对方的腿扫过来,并没有躲闪,而是把力气暗暗运在大腿上,使大腿的肌肉陡然间变得又凸又硬。只听“嘭”的一声响,大腿吃了对方一记如铁棍扫过来的边腿。奇怪的是阿山不但没有被扫倒,还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并快速地伸出手去抱他的腿。腿被夹得动弹不得,就像山里人套野猪下的铁板夹子,牢牢地夹紧了野猪的腿,如果要想从那里拔出来,除非把腿留在那里。
范班长原认为这一腿下去,对方非倒下不可,压根儿没想到不但没有把对方扫倒,自己的大腿还被对方牢牢抱住了。
先来看看范班长和阿山的实力对比:论身材,阿山比对方壮、比对方结实,还比对方足足高出一个头。论耐力,阿山是个蓝眼睛的西方人,整天吃高蛋白的牛肉和牛奶,自然比亚洲黄皮夫黑头发,一年到头吃疏菜和粗粮的人好。论心里素质,阿山在山里呆了四年,过硬的心里素质不说也可想而知。论武功双方可能差不多,一个是学有六成的中国功夫,一个是标准的西洋拳术,如果真打起来,可能是势均力敌,针尖对麦芒,半斤八两。
毕竟本土作战,范班长占有天时、地理、人和。不过,此时范班长的腿被对方牢牢抱住,已经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而阿山原来吃了对方两脚,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大腿总感觉有点麻麻、酸酸的痛。如今把对方的腿牢牢抱住,显然,已经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范班长见腿被对方牢牢抱住想拉回来,因而使劲往回缩,尽管另一脚一跳一跳的站立不稳,但一只手形成鹰爪还往前抓,妄想撕破对方的脸,迫使对方放下自己的腿。
而阿山好不容易夹住了对方的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开。再说,对方只有靠单腿行动,本来就站立不稳,自然很难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正是自己反攻的时候到了。只见他一边把对方的腿抬起来,让对方更站立不稳,一边挥出拳头猛击对方的脸面。
当然,阿山要把对方击倒也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对方毕竟还有一双手在抵抗着,再说,由于腿被别人牢牢夹住,他可以把身子往后倾斜到一定的坡度,一点不担心会摔倒。反观自己,一只手要抱住别人的腿,只能腾出一只手向他进攻,无形中增加了把对方击倒的困难。
你来我往,就这样,他们像拉锯似的在那里你死我活地搏斗着,在短时间内谁也捡不到一点便宜。由于范班长处于被动局面,趁对方的拳头收回去的空档里,他用慈祥的眼不由自主地瞟了喜福一眼。
那一眼不用说是求救的眼光,希望喜福看在同是社会主义阵营和同志加兄弟的份上,看在能帮你拿回图纸的份上,救自己一下。然而喜福仍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站在那里像个裁判,他不会管他们的事,各人有各人的恩怨,各人的恩怨让各人自己解决。当然,他不会让范班长死,因为,如果他死了,图纸就没有希望了。言下之意不到万不得已,喜福是不会出手救他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山抱的手开始酸了,他知道自己消耗的体力大,再对峙下去,自己对较吃亏。当他看到对方神态仍精神饱满,目光仍炯炯有神时,盯了对方一眼,“向我求饶,我可以饶你不死。”
“记得中国的毛主席老人家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才不怕你呢。”他反盯了对一眼。
阿山愤愤地问:“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那是骂人的话,你还当真,太幼稚了,真是傻蛋。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试了就知道,越战期间,我们才死了五万多人,你们却付出了三百万人的巨大代价,是真老虎还是假老虎一目了然了,还需多说吗。”又疑惑地说:“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你不要得意,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尽管站在地上的脚也开始酸了,但他仍强硬地回敬道。
“你想怎么样?”阿山的声音低了,显然软了下来。
“放下武器向我投降,向全越南人民认罪,也许可以饶你不死。”范班长得理不饶人。
本来阿山想发火,但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此时发火,只会把问题复杂化,甚至搞砸。“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人,难道就没有其它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比如说,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化干戈为玉帛,省得拚个你死我活,你好我好大家好。”
范班长瞪起了三角眼:“当年你们入侵我们国家的时候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当年你们成千上万架的飞机轰炸我们,造成平民大量伤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时候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如今,你已经穷途末路、死路一条了,想跟我谈没门,和鬼谈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是天下最愚蠢的。你可要想明白,如今谁占主动,谁是被动,错过了机会,那是掉脑袋的事,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阿山继续不冷不热地劝说。
范班长不屑一顾地说:“主动与被动是会转化的。你今天站在越南人的土地上,横竖都是死,即便今日你赢了,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你还能逃到天涯海角去吗?”又瞟了喜福一眼,“我可不一样,即便今天我打不过你,还有身边这个中国老大哥会帮我,二比一的力量,相信你是明白人会知道什么结果。”
阿山也看了一眼喜福,当看到他站在那里看得比看电影还过硬,仍然那么入迷,那么的沉稳,那么的保持中立,那么的公正无私,根本没有帮谁的意思时,哈哈一笑说:“怪不得你这么嚣张,鸭子死了还嘴硬,原来想叫人帮你。不错,在毛主席和胡志明等老一辈领导人的缔造下,原来中越关系确实很好,两国曾经以同志加兄弟相称。可是,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们当中出现了裂痕,已经反目成仇。由于你们的狂妄自大,什么狗屁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苏联老大第一,美国第二。并称:一个越南兵就能胜过三十个中国兵。你们也太夜郎自大了,像你们这样的跳梁小丑,再过一万年也成不了大国,要挑战中国除非那时地球灭了。过分的吹嘘,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引起中国人的‘感冒’,引火烧身,引来中国人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果怎么样,三十年没打过仗的中国军队不费吹毛之力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要不是中国人善良,河内早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相反,中美已经建交,邓小平总理访问了美利坚合众国,得到了尼克松总统和美国人民的热烈欢迎,世界巨人的握手,证明如今我们已经成了朋友。如今我们已经成了朋友,我俩不联合起来把你揍成稀巴烂已经便宜你了,你还妄想那个中国人帮你吗?”说完,看了喜福一眼。
范班长反唇相讥:“人和人总是相通的,中越两国是邻居,边境上的人相互通婚嫁来嫁去,我们越南美女嫁到中国去的不知其数,亲情永远是割不断的。虽然目前两国出了一点裂痕,甚至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流血事件,但毕竟是兄弟间的事,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两国就会冰释前嫌,仍然像从前一样友善下去。相反,羊能和狼相处吗?你们俩国巨人的握手是暂时的,是一种表面现象。谁也知道,中国是一个代表社会主义国家的大国,美国是一个代表资本主义的超级大国,完全是格格不入的两种制度,两种阵营,水火不相容,面和心不和,怎么可能有好的结果呢?”
“好,既然你这么强词夺理,你问问他,如果他答应会帮你,我立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任你主宰。”阿山干脆地说。
范班长暗喜:为了得到那份价值连城的图纸,中国人肯定不会让自己死,自己死了,那图纸还有戏吗?想到这里,接口回答道:“好,我问中国哥,我有绝对的把握叫他帮我把你除掉,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