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瞬间,侏儒急促喊道:“副班长,请手下留情。”
副班长松开了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抬起头盯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认为还是抓活的好,死了怎么去请功呢。”
副班长鄙夷地说:“谁不想抓活的,可是怎么抓呢?你认为他是鸟吗,他是毒蛇,是雄狮,弄不好我们都会死的。”
侏儒自告奋勇:“副班长,你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我过去把他绑起来,如果他敢反抗,你就一枪毙了他。”
副班长骂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活够了不想活了?”
侏儒一愣:“什么意思?”
副班长骂道:“猪脑子,你是他的对手吗?过去了就会成为他的人质,到时我们都得死。”
“副班长,抓俘虏的机会太少了,我想把他抓回去,到时我们都立功。如果我真的被他挟持,我不怕死,你不要管我,尽管向我开枪。如果我死了,反正与你无关,你就说我是被中国人打死的。这样既别开你的责任,我的家人又可以领到一笔抚恤金。”
副班长严肃地说:“要不是你是我的亲外甥,我才不管你的。姐姐才生了你一个,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向她交代,所以,你也不必去冒险,我们也不想立什么功,干脆一枪打死他算了。”
侏儒噘起了嘴:“要不是你是我的亲舅舅,我才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一定要冒一次险,也体现体现自己的价值,另外也体验体验直接摸老虎的屁股的感觉,我就不相信中国人真的有这么厉害。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副班长重新把十指搭在扳机上,回答道:“这还像我真正的外甥,你不是很羡慕我的枪法吗?你盯大眼睛看着,我的子弹怎么穿透敌人的心脏,看看敌人临死前复杂的表情。”
侏儒被他的话所启发:“副班长,我像看他的脑袋怎么开花,有办法吗?”
副班长牛逼哄哄阴阴一笑说:“脑袋开花算什么,我的子弹要穿过他的眉心。”说完,定定神向喜福瞄准,当缺口、准星尖、目标三点成一线时,准备扣下扳机。
……
其时,阿娇单膝跪地,躲在密不透风的芦苇中,黑洞洞的枪口露在外面。还好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喜福身上,要不然稍微向阿娇这里多看几眼,都不难发现,在绿色的叶片中看上去似乎有一根棍子横在地上,有一个黑洞洞的东西竟然不是朽木,而是枪口。
外国人永远也搞不懂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精典的故事,其实,自从喜福从芦苇中跃到大树后面开始,阿娇就把枪口对准了敌方,如果想杀死他们真的易如反掌,因为她在暗处,敌人在明处。只是她一般不随便插足别人的事,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如今,见敌人手指搭在扳机上,要对亲爱的老公下毒手了,她毫不犹豫地先扣下扳机,“突~~~~”枪口吐出了一烈火焰,子弹高速旋转着飞速逝向敌人。
因为他们的距离不远,因为子弹的速度太快,尽管她扣下扳机的时间比副班长才快了零点零零几秒钟,但足够让他丧命。副班长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只见一梭子的子弹扫中他的脖子。也许是脖子没有骨头的支撑太脆弱了,也许是子弹的速度太快了或者说是太猛烈了,他的头竟然像被一把利刃突然砍中滚落在地板上,滚了几滚后面朝上方,嘴巴啃到了泥,一个眼珠掉了出来。只见被砍掉的脖子一道血线像喷泉喷向四方,随后,整个身上倒了下去。
侏儒虽然被眼前的突然变故吓懵了,但,反应还算快,当他发现副班长被不明子弹打死,马上去拿枪。都说,别看人小,其实浓缩的都是精华。他的速度很快,拿枪,手指搭在扳机上,向喜福瞄准,一气呵成。
从副班长被阿娇一梭子干掉那一刻起,其实,喜福和侏儒同时开始行动。喜福见死亡之路没有完全关死,生命之门向自己打开,一个箭步向侏儒冲去。侏儒是去拿枪,虽然他的枪就在身边,但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喜福的速度快,就在他要扣下扳机时,喜福恰到好处冲到他跟前,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枪管,枪从他的手上脱手而出,滑到了一个小悬崖下的水沟里。
不知是他扣下了扳机,还是被喜福踢中枪管震动走了火,只听“突!”的一声刺响,一烈火焰从枪口喷出,子弹成75度角射向天空,打得树叶窸窸窣窣、落叶纷飞。
侏儒见枪脱手而出,急忙想去拿副班长身上的枪,他刚转过身子,就被喜福一脚踢中肩膀,他后退一步后往树木方向逃跑。
喜福迅速从副班长身上取下枪,转过身子单脚脆地,拉开枪栓向侏儒的身子瞄准。侏儒跑得真快,真的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其时,他已经跑到树林边上,只要一秒钟的时间,他就完全可以逃入茫茫山林。如果让他隐入茫茫山林,凭他灵活的身子,要抓住他简直是大海捞针。
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就在他的头部已经钻入山林之时,喜福对准他的屁股扣下了扳机,子弹打中了他的屁股,他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也许没有打中要害,为了逃命,他使出浑身解数往前爬,很快就遁入山林。
为了能抓活的,喜福跑了过去,当他拔开树枝钻进茂密的山林时,却看见侏儒跑到一个悬崖边上。悬崖上有一棵宛如风烛残叶坠坠欲倒的小树,小树被松动过。悬崖下有一条小河,水流湍急,涛涛的河水清晰、明亮。只见侏儒回过头挑衅说:“侵略者,开枪呀,怎么怕了。”
喜福回敬道:“你狗日的颠倒黑白,你们闯进我们的国土埋地雷、抓人、杀人,为什么不叫侵略者。我来救我们自己的人,难道有错吗?”
他一边走一边往悬崖边上靠,“别看你们中国特工厉害,哼,想抓住我,你做梦去吧。如果能抓住我,我和你同姓。”
其时,他们的距离只有十多米远。听他在挑衅,喜福端起了枪,拉开了枪栓,迅速向他瞄准。正想喊话,他跳了下去。
等到喜福赶到悬崖上,他刚好钻入水中。只听“啵!”的一声响,水溅起几丈高。可能他的头碰到石头,水面上浮起鲜红的血色。之后看到他的身子浮到水面,很快被急流卷入一个巨大的旋涡中,直到一具卷缩的尸体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浮起来。
等到喜福回到美玉和李茜茜身边,阿娇已经在给她俩解绑在手上的绳索。喜福红起了脸说:“老婆,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时开枪,我早没命了。”
“我不这样认为,敌人要把你打死,相信没有那么容易。谁不知道你有躲闪功,一般的人是打不到你的。”
喜福惊叹:“你怎么知道我有躲闪功?”
“我怎么不知道,之前不是和你交过手了吗?”
喜福一拍脑门,不客气地说:“你说得没错,一般的敌人真没有那么容易打死我,我的绝技就是躲闪功,一支枪管想打死我简直是异想天开。”看阿娇还没有解开绑得很紧的绳索,抽出匕首说:“还这么费劲,我来。”说完,一刀割了下去。
美玉站了起来,摸了摸被绳索勒得像条沟壑的手腕,看着喜福说:“喜福哥,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们。”
“不用谢,救中国人是我应该做的事。”喜福回复道。
美玉瞄了阿娇一眼,稍作思考,又让目光回到了喜福的身上:“喜福哥,她是越南人,怎么这么快就成了你老婆了,难不成看她漂亮就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了。”
喜福哈哈大笑,“她是中国人,她和我青梅竹马,早就成了我的未婚妻。”
美玉不解地说:“既然是中国人,干吗穿越南人的服装呢。”
站在那里的阿娇正想回话,喜福抢了先说:“她是到越南卧底的,穿越南人的服装就不足为奇了吧。”“对了,你俩在洞里呆得好好的,怎么会被他们抓走的呢?”
美玉叹息道:“都怪我们太善良了,以至于差点断送性命。”“是这样的。你走后,我俩一直不敢出来,直至听到洞外有微弱女孩的哭泣声,那声音听起来很悲惨,好像刚刚死了亲娘。我俩走了出去,一眼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一边走一边哭。我问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她说相依为命的家母刚刚病死,自己身无分文,不知该怎么办。我把身上的1000千万越南盾全部给了她,并劝她尽早把家母入土为安。可以看出来,她很感激,她打听我和李茜茜是那里人,要去那里。我看她很真诚,肯定没有恶意,于是回答她说我是中国人,要回中国去。我们还在交谈,突然来了几个越南兵,不由分说把我和李茜茜抓了起来。”
喜福惊异道:“我不是留给你武器了吗?你怎么没用呢。”
“嗨,我们的警惕性那有你们高呢?当听到洞外有人哭泣时,我怕吓着她,以故没有带枪就走出了洞。”美玉后悔地回答。
喜福忽然警觉起来说:“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女孩有问题,为什么敌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美玉骂了起来:“这个死妖女肯定有问题。”
喜福打断她的话:“何以见得,快说来听听。”
“因为敌人出现的时候我和李茜茜都非常恐惧,可以说是大惊失色,只有她保持得非常淡定。敌人和她在偷偷说越语时,我偷偷地扫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神中似乎能看出她内心的激动和得意,和刚才像死了亲娘的悲伤完全有天壤之别。另外,敌人在反绑我的双手时,她用眼神和敌人在交换着什么。后来,她被敌人放走了。”
喜福果断地说:“她肯定是越南特工,说不定她马上就带人过来了,这里有危险,我们赶快回国。”
“你俩走吧,我和李茜茜自己走,反正回国的路我很熟。”
“你不知道这里还很危险吗,跟我们一起走比较安全,你还想干吗?”
“没事,我们会小心谨慎,你们先走吧。”美玉心事重重地说。
喜福见她有心事,不解地问道:“看你心事重重的,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美玉低下头说:“没有,你们快走吧。”
喜福接口说:“既然没事就跟我走,我不会把你们留下的,把你们带回国内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美玉有点不解地说:“要是我们不走,难不成你要强迫我们吗?”
喜福没有商量地说:“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不然跟我回国,要不然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许我会让你们留下来。”又催促道:“快说,没有时间给你耗了。”
美玉见他坚如磐石的样子,知道肯定拗不过他,于是说:“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