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约九点,从越北调来的一个精锐团把库区团团围住,不久后便开始搜山。我知道你肯定没走远,可能会有危险,因此带女儿才去找你,看能否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你了。”妈妈好像突然松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态。
看着她们如释重负的神态,志强称赞道:“你们太伟大了,太有灵感了。”不过,当他看到妈妈似乎满身征尘时,他疑惑地问:“你们在路上一帆风顺,没有碰到一点危险的事吗?”
妈妈的脸变得刷白:“怎么会没有呢,太危险了,要不是我很知趣,可能麻烦就大了。”
“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妈妈掏出裤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说:“昨天傍晚,我和茜茜在经过一个检查站后约往前走了七公里,正当我们想拐进一条小路时,我发现有三个可疑的人趁车上有人下来小便之机,从一部军车的车厢里飞快地跳出来,悄无声息地关好门后,很快隐进了深山老林。我知道,这里肯定有情况,当机立断叫茜茜在路口的草丛中藏起来,自己对他们进行了跟踪追击。”
志强知道,那部军车肯定是金老板的,那三个人肯定是江怡然他们。趁她在擦汗之机,焦急地问:“结果怎么样了,难道你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吗?”
她把汗渍渍的手帕捏得很紧,继续说:“虽然我悄无声息地进行跟踪,但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就在我拔出双枪正准备进行防卫时,他们很快把我包围了,并向我进行射击,那子弹从三个方向射来,奇怪的是子弹并没有要我的命,而是像长了眼睛似的打在我身边约一米处,卷起“千堆土”。我知道他们是警告我,并非真想要我的命,如果真想要我的命,我早被他们打成马蜂窝变肉酱了。于是我把双枪插回腰边,默默地低头向他们作揖,可是,当我抬起头想看看他们到底是谁时,他们早就没了身影。”
志强的心里一阵高兴,暗想:那三个肯定是江怡然他们。
就在志强暗想那三个人肯定是江怡然他们时,冷不防妈妈打断了他的思路,说:“你好想有心事,你在想什么呢?”
为了让他们三个的身份保密,在回中国的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很机智地把自己的想法引开,回答说:“既然他们如此对你格外开恩,你猜猜看,他们是什么人,是你们的人民军队,还是地方上的武装民兵。”
她若有所思地说:“好像都不是,我倒有点怀疑他们是中国的什么特种兵。”
志强有点惊异地说:“你看出了什么门道,凭什么这么想。”
她激动地说:“凭我自己的眼睛,凭他们精确的枪法,凭我多年与中国军队打过的交道,这三点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志强几乎打断她的话说:“不可能。试想想看,如果他们是中国的什么特种兵,你早没命了。何必还要留着你后患无穷。”
“我知道中国军队是仁义之师,他们没有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时,不会乱杀无辜的。”
“我敢肯定他们不是中国的什么特种兵,因为他们不可能随便入侵你们的国土。”说完,他话锋一转说:“好了,我们没必要管他们是谁,只要你俩安然无恙就行。”
妈妈的脸有了笑意,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说:“是,是。能这么顺利碰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咕哝道:“太好了。能再次与我最亲爱的人相见,又一次验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对不相逢这句格言。”
她打断他的话说:“你说的没错。要说能这么快找到你,都归功于我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当年抗击美帝国主义时,我曾和中国兄弟部队在这一带打过半年游击,这里的每条山路我都非常熟悉,所以才会这么快找到你。”
见到她妈这么久了,还没有说一名好话,于是他向她作揖:“是!是!感谢妈妈的厚爱,感谢妈妈的老途识马!”
她挥手打断他的话说:“自家人不要客气。刚刚你把军火库炸了,肯定震惊了附近山上的敌人,这里不宜久留,下一步怎么走,请你当机立断拿主意,我们都听你指挥。”
“回中国。我要带李茜茜去找她爸,让你们一家三口重温十几年未有的幸福,之后我要和李茜茜结婚,生儿育女侍奉你们俩老,让你们老有所依、老有所终。”
听了他的话,只见李茜茜母女俩同时红起了脸,但不难看出,幸福的泪水已经悄悄挂上她们的眼角。
听说志强要和李茜茜结婚,美玉的心似乎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深知自己是残花败柳之身,已经不配为人母了。因而强颜欢笑地说:“太好了,我有嫂子了,我有亲家母了。”说完走过去和她们俩个拥抱在一起。
趁她们很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志强转过脸面对祖国的方向,突然感慨起来:想起跨过几个山头,很快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激动万分。不过当他想起这次自己回到了部队又偷偷离开部队,虽然不是去当叛徒,不会被枪毙,但起码算逃跑,被军事法庭判个十年八年徒刑一点不为过。还好当他想起身上的战利品和那张历尽千辛万苦标有“我是尖刀,向我开炮!”的地图时,心里的压力和负担在瞬时消失得坦然无成。
随即他又想到,自1979年3月15日中国军队撤回之后,便班师回营,并没有“严守边界”。与此同时的3月5日,在中国宣布撤军之日,越南当局发布全国总动员令,要求男性18岁至45岁,女性从18岁到35岁的所有公民都要参加民兵自卫队的队伍。输红了眼的越军曾大摇大摆地占领了边境上大多数骑线点,在上边驻兵、修工事,派特工在我境内侵扰挑衅、制造事端。谁都明白,战争的硝烟没有散尽,中国部队肯定还会对越南进行清点式的拨除,到时自己的地图一定会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中国炮火在我“我是尖刀,向我开炮!”引导下,准确地在敌人的阵地、军营、基地上开花,他们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他从感慨中拉回思绪,准备叫她们起程回国时,突然远处传来猎犬急促的“旺呜!旺呜!”声,虽然路途遥远那声音还显得很微弱,但还是被志强这个耳听八方的顺风耳捕捉到。
志强心里“咯噔!”一下,大惊失色地快速进行逻辑推理:难道狡黠的敌人还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追捕,正借用猎犬进行大面积搜山吗?
不久后当他感觉那猎犬的“旺呜!旺呜!”声来势汹汹时,在他的心里已经确定,他们绝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穷凶极恶的敌人。
那声音来得很快,几乎同时他已经能判断出那猎犬的“旺呜!旺呜!”声来自大约二公里远的地方,能预感那猎犬正向自己几个人的方向奔驰而来。
不管情况如何,在这里都不宜久留。他不敢怠慢,急切地向她们说:“可能有情况,你们赶快起程上路,我先留下来把情况摸清再说。”
李茜茜和美玉听说有情况,吓得脸色大变顿时乱了方寸,不知所措地颤抖着身子。唯有妈妈毕竟是久经沙场,艺高胆大的人,她沉着冷静地对他说:“好女婿,看你慌张的样子,听到什么不对的声音了吗?”
志强皱起眉一板正经地说:“妈妈,你仔细听听有猎犬来势汹汹的旺呜旺呜声。”
她凝神了一会,下结论道:“是,我听到了,我看这来头不像猎人打猎的猎犬,应该是军犬,才会在较远的地方就嗅到了目标,继而疯狂地向这里扑来。既然敌人用猎犬搜山,人马一定不少,就凭我们手中的少量枪支弹药,如果与他们硬拼,无与于与卵击石。我熟悉这里的地形,只有我留下来把他们引开,你们才能安全地撒出越南。”接着又指着她们俩说:“你们俩跟帅哥赶快走。”
“让一个娘们与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撕杀,身为特种兵的男人却当了缩头乌龟,难道你想让我贻笑大方于天下吗?在这里我是主角,一切都应该听我的,你们三个人必须一起走,而且马上,走得越快越好。”志强毫无商量地命令道。
妈妈来了个折中的办法:“要嘛我们大家一起走,敌人不一定能赶上我们,到时大家也有一个照应。”
“如果敌人没有带军犬可以,凭我们的速度不一定跑不过他们。如今肯定不行,他们的军犬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是:你们三人快速离开这里,我在这里看风。如果他们没有发现你们那最好,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们,我就会开枪阻止他们前进。”
她突然说了一句让志强坠入雲里雾里的话:“难道你不爱李茜茜吗?”
“爱呀,怎么不爱呢?同样我也爱你们,所以才要你们赶快走呀!”志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地回答。
她直言不讳地说:“既然爱她就赶快和她一起走,她需要你一生一世的呵护。如果不爱她,你就留下来等死,让她在异国为你痛苦的折磨而死。”
“没错,茜茜需要我一生一世的呵护,可是,我的叔叔也同样需要你呀。再说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特种兵,我能以一当十地和他们周旋,打得过他们,我会把他们全部彻底消灭掉,打不过他们我会循入山林,把他们引开,我怎么会等死呢?”
见妈妈还想说什么,茜茜和美玉也还没有开始走,而“风声”却越来越紧了,志强双手推着她们,大吼一声:“快走呀,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难道你们狠心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