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约二点多钟,我出门去方便,回来关好门后,正想去吹挂在墙头上的松油灯,一不小心手电掉了下去,我正欲弯腰捡手电,看到桌子底下有一个朦胧的影子,可惜突然墙上的灯被灭了,要不然,我当时就把你逮捕了。我重新点燃松油灯,并捡起了手电筒,奇怪的是那个影子不见了,当时我认为是幻觉,所以就吹灯回寝室睡觉。我刚躺下还没有睡着,就看到一个男人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我床前,我正想喊可来不及了,只见你用什么药在我鼻子边一晃,我就晕过去了,但我心里还是挺清楚你在说什么和在做什么。只可惜我想喊喊不出来,直到完全晕厥过去到天亮才醒过来。”
志强知道她的话漏洞百出,于是设计了一个阴谋:“你点着灯睡觉,在这么亮的灯光下,谁敢强暴你。”
她果然没有提防,中了志强的暗算,“我都睡觉了,谁说还点着灯。”
“好,你说得对。既然没有灯,你怎能看清男人的脸孔,更不可能认清那个人是谁。”
“这…这…这…”她哑口无言,同时,她的脸也红了起来,就像天边的晚霞。再看其他人的表情,是清一色的垂头丧气。
她不愧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明知自己失口,还能改口:“我是在朦胧中感觉是你,没错,那影子也像你,口音也像你。”
“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没有一个是铁证。案子是讲究证据的,什么朦胧,感觉,影子,口音这些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我看用在谁身上都合适,你说是吗?”
她突然撒起娇:“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们男人都是死皮赖脸。哼!”说完,气冲冲地走出了“审问室。”
看着她即将逝去的身影,志强故意讽刺:“美女,我不送了呀!”同时他暗想,还好这里没有观众,要不然这个“闹剧”还不是成为自欺欺人的笑柄。
那些人看美女走了,“戏”无法唱下去了,便在相互分烟,点火,抽烟,顿时,一股股的青烟在洞里环绕。
志强暗想:烟不单好抽,也能抗疲劳提神,有时也是男人用来掩饰自己尴尬的一种工具。别看你们装着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在掩饰着一种无奈。
既然他们拿自己没辙,自己应该主动出击,于是志强向他们拱手说:“你们忙吧,我该回去了,麻烦你们了。”
还是刚才那位主审志强的人先发话:“你走吧,不过不要太得意,你没有证件在身,我随时可以下令逮捕你。”
志强知道他在找台阶下,连忙回答:“证件好说,明天如果你们有空,可派个人陪我到省城拿,一切车旅费我负责,我还会买好东西回来给大家吃。”
其实志强这句话,有着一箭双雕的含义,如果他真的派人陪自己到省城,自己不但可以安全离开这个地方,还能在半路把他降伏,从中再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那位主审温和地:“我会考虑你的话,有事我会随时传你,你走吧。”
之后,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早上大家很早就被放出了洞,虽然这时的阳光很美,晒在身上总让人感到很舒服,就像沐浴在春意盎然的温馨里。可是,没人有心思去享受精神食粮,肚子的‘呱呱’叫已经唤醒人们要去排队领早餐了。
早餐每人固定三个拳头般大的馒头,稀得像镜子一样能反光的稀饭倒是随便盛。志强吃完一个馒头和一碗白稀饭,正想去盛第二碗稀饭,突然看到一个便衣警察向他直奔而来。
来人向他一指:“你是秦会吗?”
志强没有及时回答他,因为他看到木桶里的稀饭汤不多了,而且等在那里的人却不少,也许说句话的功夫,就抢不到一碗稀饭了。志强没有理他,把没有吃完的馒头咬在口上,伸手去抢铁勺子准备盛稀饭。
来人见志强没有理他,他火冒三丈地有力的手像把铁钳卡住志强的手腕,瞪眼骂道:“我在问你话呢,你耳聋了吗?”
本来志强是可以抢到铁勺子的,手被他一卡,他完全失去再有一碗稀饭汤的机会。这一刻,志强真想给他一句铁拳,为自己的肚子少了一碗稀饭打抱不平。不过他没有这样做,很快冷静了下来,咬了口馒头,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是秦会。”
来人一叉腰,嘿嘿冷笑了一下:“跟我走一躺。”
志强咽下一口馒头,再咬了一口,回应道:“你是谁,我还没吃饱呢。”
灭人怒目骂道:“放肆,废话这么多。”说完,一句重拳砸了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他的手腕上。只听“砰!”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陶瓷碗被打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碎片向四周散落。
志强没有发火,冷静地回应:“你是否搞错了,我昨晚上不是去过了吗?”
“去过了再叫你去,说明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讲清楚,难道你不明白吗?快走呀。”说完,出手往志强肩膀猛推一把。
来人的手势很重,志强踉跄几步,没有咽下的最后一口馒头掉了去来。一头小狗飞快地冲了过来,叼起馒头飞快跑开,好像志强还会和它争吃似的。
在路上,志强暗想:他们叫自己去干吗呢?如果真像他刚才说的,那就危险了。因为,说问题没有讲清楚那是借口,其实应该是正式逮捕自己。
如果这时逃跑呢?突然一个设想在志强的脑海中产生。不过,设想很快就被自己取消。因为他知道,这时如果硬闯军营逃跑,很容易被他们的乱枪打死。况且,这里四周都布有几米高的铁丝网,出口才一个,只要他振臂一呼自己是中国人,民工就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到时自己再有本事,也插翅难飞。
“到了,进去吧。”来人推了志强一把。
这次来人出手比较轻,但速度很快,把志强从遐思中惊醒。志强抬头一看,差点惊出汗来。
原来来人把志强带到了放死尸的一个小工棚里,这里原来只放了李不涩的尸体,如今,他的旁边多了一具尸体。那尸体被一床烂棉被覆盖,露出了一双骨瘦如柴般的小脚。另有一种腐肉的臭味扑鼻而来。
志强刹住脚,问道:“带我到这里来,这是何意?”
来人冷清清地说:“那都是你的亲戚,你看着办。”
其实,志强早猜出来了,那具尸体肯定是大爷的。志强故意问:“我大爷死了吗?”
“是他自己气死的,怪不得别人。”
“我要见你的领导。”
突然从背后走出一群人,昨晚审志强的人扫了志强一眼,说:“我就是这里的领导,有什么事。”
志强装着很悲伤的样子给他鞠躬,请求道:“我要求把他们的尸体拉回家乡安葬。”
“根据上级对这次因公事故的处理意见,作出了明确规定,如果尸体要拉回家乡的,一律不给抚恤金。”
为了能极早离开这里,志强愤愤不平地说:“抚恤金拿给谁花呢?他们家都断子绝孙了。”
“那好吧。今天刚好我要去省城开会,你跟我一起去。”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说:“你去安排一下,把他们的尸体拉回他们家乡安葬。”
为了显示志强的感情,志强故意说:“我不但要把他们安葬好,还要给他们举行简单的葬礼仪式。”
审问过志强的人瞪眼:“你想得美,这是什么时期,前方作战牺牲的战士连埋葬都没有,在后方死几人个能有资格举行什么葬礼仪式吗?你得赶快跟我进城,我要验证你的身份。”
志强心里一阵欢喜,暗想:在这里虽然才住了三四天,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如坐针毡。如今不单能顺利离开这里,还有机会在路上制服他们,从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真是喜从天降。
志强故意装成很不愿意的样子:“没有送他们回家乡,我感到很对不起他们。不过既然长官有命令,我就跟你去了,只是希望你们的手下能把他们埋好一点。”
“吱~~~~~~”小车紧急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只见一辆半新旧的军用越野车,准确无误地停在他身边。一个猴子般毛茸茸的毛都还没有退尽的驾驶员下了车,向他立正敬礼:“首长请!”说完,把锁匙毕恭毕敬地交给了他。
他接过锁匙向志强招手说:“快上车。”说完,他自己跳上了驾驶室的位置上,起动了发动机。
志强没有犹豫地跳了上去,坐在右边的副驾驶室。他刚坐稳,只见小车飞速地开了出去,汽车尾部喷出一股没有燃烧尽的浓烟。
在山涧公路上,他先打开了话匣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钱的老板。”
“还行,混日子没问题。”志强敷衍道。
“你能买到朝鲜出的高丽参吗?家母长年有病,需要买一点进口的朝鲜高丽参。”
志强反应很快,撒谎说:“我手里正好有一点,回到城里后我送一点给你。”
“谢谢!太谢谢你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能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吗?”趁他高兴之时,志强问道。
他嘿嘿一笑:“我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
志强知道他说了假话,他在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志强不动声色地回应:“怕是不会吧。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哪有这样的特权开车回家办事呢?”
“我是办公事,当然就用公车。”
“你怎么不带警卫员呢?这里离中国境内很近了,万一路上……”
他打断志强的话说:“刚才说过了,我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怎么有资格配警卫员呢?”
“刚才那个司机都向你敬礼,叫你是首长,难道你不是一个不小的官吗?”
“吱~~~~~~”他紧急刹了车,迅速拔出枪:“你是谁,举起手来。”
志强没有举手,嘿嘿一笑:“不要紧张,我是随便问的。”
他张牙舞爪地喝道:“快举起手,要不然我要开枪了。”
志强慢慢举起了手,解释道:“我是一个生意人,因而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商机。我只不过想和你做笔大买卖,因此想了解你的真实身份。当然,你如果不想做,你什么都不要说,当作我什么都没说,我们当作一般的普通朋友,可以吗?”
他收起枪,说:“买卖可以做,不过要等到我确认你的真实身份以后。”
志强暗想:他这么说,等于把后面所有的话都堵死了。也就是说,要从他口中打听一点有用的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志强爽快地回答:“好,到城里后我先请你到我姐的酒店吃饭,身份证、户口本我会叫人给你送去。”
“你姐是谁呢?”
“她是XX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