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无话找话跟他聊,也许他上前线指挥战斗了,我也离开了那危险的阵地,那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很内疚地把他抬下阵地,在战地医院做了手术。因为他是为我而负伤的,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使他尽快康复。于是,我向部队要求把他交给我,让他在我的家中安心养伤。
通过二个多月的调养,他恢复得很快。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渐渐加深。俗话说,那个男人不恋爱,那个女子不怀春。我们两个少男少女平时的眉来眼去,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爱慕之情。
记得,那是个大热天,他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看书。我端着中药走过去说:“兵哥,该吃药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妹,我都好了,还吃?我可以健步如飞了。”说完,还举起了充满力量的双手,做了一个健美的优美姿势,故意露出健壮的肌肉给我看。
我一脸严肃地说:“兵哥,由不得你,听本姑娘的没错。我知道你的伤已经好了,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他装成生气的样子,说:“你敢笑我,谁说我的身体还很虚弱?”
“哥,别逞强了。要不,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其实,我一步一步走入了他设计好的圈套。男人就是阴谋多,他真的很狡猾。他下床后走了几步假装摇摇晃晃要摔倒,我立即走过去扶他。可是,我还没有碰上他,他一个转身就像老鹰抓小鸡把我抱到了床上,一头钻进了我宽大的休闲服里。
此时,我温驯得像头羔羊。我无法抵抗男人的魅力,我的声音变得微乎其微:“兵哥,不要……不要……不要……”
他淫荡地附耳说:“女人喜欢说反说,不要,就是要。”
……
他的伤好了,第二天天刚亮,他告别了我回到了部队,回到了他喜欢的战场。
不久后,我便怀了孕。大约在我怀孕的第二个月,他突然请了半天假来看我、陪我。我不知有多高兴,我们高兴得相拥而泣。不过,我高兴得太早了,原来他是来和我告别的。他说,他的部队要开到河内去打仗,此去一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会。他信誓旦旦地说,等打完仗,一定来接我回中国成亲。他还特别幽默地说,如果仗打得顺利,说不定,几个月后就可以带我回中国,到时,结婚请客、生孩子满月请客刚好一起做。
自从他走后,他的消息便杳无音讯。七五年打败美国佬后我暗暗打听,有俩个关于他的版本,有人告诉我说,他牺牲了,他死在敌人狙击手的冷枪之下。但更多的消息说,他被敌人狙击手打成重枪,在抬下阵地的途中被敌机炸成致残(失去双腿),七六年回了国,享受国家的高额抚恤金过生活。他不好意思把坏消息告诉别人,更不想结婚而连累别人,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
小妹的脸上写满了意外,高兴地打断她的话,比划:妈,那就是说,我的爸爸是中国人,也就是说,我流着中国人的血统,我也是堂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接着小妹又埋怨道:妈,你太狠心了,你为何不到中国去找我爸呀,他一个人生活多孤单寂寞,他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就是在等你去团圆呀。难道你嫌弃他致残了!
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比划:我何曾不想去找他呢?只要有你爸在,我愿意一生一世服侍他。我曾经和他立下誓言,我生为他的人,死为他的鬼,怎么可能嫌弃他致残呢!
小妹拉下脸打断她的话,比划:口是心非!心动不如行动。
妈妈不服气地回应,比划:怎么会口是心非呢,不是后来中越关系渐渐恶化了吗,我怎么有办法去中国呢?再说,中国有八九亿人口,茫茫人海中我到哪里去找他?难道你要我去做徒劳无功的大海捞针吗?
志强插嘴说:“妈,他难道没告诉你他是那里人,他叫什么名字吗?”
妈妈愣了一下说:“他告诉我,他是孤儿,老家在广西农村,名字叫军军。你等着,还有东西,我去拿出来给你看。”说完,她走到自己的卧式,在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油光发亮像荷包大小,把口缝得死死的绒布包出来。
妈妈小心翼翼地把绒布包给他,他掂着沉甸甸的布包本来想说,这么重,应该是留给你值钱的金银财宝。他硬是强行把到嘴边的疑问吞回了肚里,改口问:“里面是何物,怎么这么重呢?”
妈妈满脸迟疑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敢打开看。因为他当时和我约定,一定要等到我们见面时再打开。”
他立刻把东西还给她说:“既如此,千万不要打开。我相信里面一定有你们之间的什么秘密。等到你们见面时再打开。”
妈妈不知如何是好地说:“如果,他真的在战场牺牲了呢?”
他开导道:“他的武功这么好,我相信他没有牺牲,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中国军人,不可能丢下你们孤儿寡母。
她再次唉声叹气地说:“如果我们永远都没有见面的那一天呢?”
“纵观世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越关系也许三五年后就亲善了,到时你直接到中国去找他,一定有见面的那一天。”他安慰道。
妈妈再次紧锁眉头,说:“我一个异国他乡的人,中国这么大怎么找呢?”
志强在旁边插嘴:“还有我,我一定帮你找到他。有我在,万事不难。”其实志强知道他是谁了。她说得没错,他姓张叫军军,他是志强邻居,按辈分志强要叫他叔叔。那一年的洪水冲走了他家里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三口人,是志强家收养了他。志强家的祖传连环夺命武功不仅传给了美玉,也毫不保留传给了他。他学得很买力,人也很精灵,爷爷很喜欢他,因此他得到了我爷爷的真传。他受伤回国后住在县武装部福利院。
她面有难色,说:“我的姑爷,军军可能是他的乳名,在广西可能有成千上万个,就这么一点线索怎么找?”
“妈,我办事你放心。到时我不但能找到他,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好小子,看你好像十拿九稳的样子,难道你知道他的消息?”
他神秘地说:“保密。”
“我知道了,我认真看过你们的夺命连环腿,你们师出同门,你们一定认识,快告诉我他在那里。”
看纸包不住火了,志强如实说了:“妈,你说的不错,他曾经是我的师叔,听说他受伤回国后住在省军区武装部福利院。”他故意把县武装部福利院,说成是省军区武装部福利院。目的是想让神秘蒙上一层面纱。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眼眶里好像有沙子,用纸巾擦来擦去。
像吃了兴奋剂的小妹走到他身边,向妈妈比划:妈,你别哭了,我马上和情哥哥一起到中国去找,找不到我爸爸,我决不回来见你。
妈妈阻止,比划:我的心肝宝贝,万万不可激动。现在两国的局势这么紧张千万不能去,去了搞不好会把你抓起来当间谍处理,极可能还连累你爸爸和情哥哥。
“妈,你放心,等我把这里的事办好,我会带小妹过边境去找她爸爸,有他爸爸和我的双重保护,我敢对天下人说,谁也不敢动小妹一根汗毛。等中越关系好了,我就和小妹过来把你接到你的心上人那里去。”
妈妈对他说:“谢谢你。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呢?需要我帮忙吗?”
他撒了个谎称:“我想去趟高平找姑妈,顺便做点生意,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二个月,我想叫小妹一起去做个伴,让她也长长见识,看看世面,好吗?”他故意说叫小妹一起去做个伴,目的是让妈妈不怀疑自己的行踪。而且,他知道妈妈肯定不同意小妹去的。
果然不出所料,妈妈慌忙反对说:“不可,不可,怎么可以让小妹去呢?”
他故意反问:“为何不让小妹去呢?你怕我会吃了她还是怕我把她拐骗走呢?”
“她是你的人了,你对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忘了吗,你去高平要经过五六个据点,那里的兵痞见到女人如同猫闻到了鱼腥,小妹长得国色天香,能有安全感吗。”
为了使妈妈更加相信自己的行踪没有阴谋诡计,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妈妈说得在理。既然你不同意让小妹去,你可以陪我去呀,你是双枪老太婆,谁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妈妈叹了口气,说:“七八多年没去过了,本来我也想去趟高平看看,不过听说前几个月的中越战争,高平市区被炸得很惨,大型工厂和高层建筑物几乎成了一片焦土和废墟,所以我现在又不想去了。再说,我去了小妹怎么办呢?这个世道谁能放心得下呢,罢了,罢了。”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顾虑,他再生一计说:“小妹好办。可以叫小妹藏匿在洞里,吃的、穿的、用的全部给她备足,我们走它三五天应该没问题吧。再说,你附近没有一个亲戚吗?叫别人照顾一下也可以呀。”
她说:“这怎么行呢,况且,小妹一个人也不敢进洞。”
他为了了解其它方面的一些事,再次问道:“你附近没有一个亲戚吗?叫别人照顾一下也可以呀。”
“我的姐姐嫁到高平一家有钱人家,我们很少往来。另有一个姨妈虽有往来却离我很远,住在比我更山区的地方,她的两个儿子都犯有痴呆,怎么叫她们照顾呢?”
他故意装成忧心忡忡的样子,说:“我一个人很担心路上不方便。”
“不方便也没办法,我们爱莫能助,路上小心点。到了高平,如果需要可以直接去找我的一个外孙,他叫崔哥,人还不错,现在是城防司令部的作战参谋。”
妈妈还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我的姐姐,她老公是黑社会的老大。但她的背景很复杂,听说她有个情人在林业公安边防站当站长,而站长的的亲叔叔在河内某政府部门的主要领导人。”
小妹很有灵性,她看得出他和妈妈在说什么。知道他很快就要和她分别,在一旁偷偷地擦掉眼泪,之后走过来挽着他的臂膀,把整个头靠了过来。
他心里很高兴,既知道妈妈有一个外孙在城防司令部当作战参谋,同时又揭开了她身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