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她的窗口听到她在骂道:这些龟孙子竟然敢杀回马枪,下次再被我碰上,决不饶他们。
他的身影可能被她看到。“谁?”她瞬间拨出腰间的两把手枪,打开保险撩开窗帘向他指来。
“我是你姑爷,别开枪。”他从容不迫地从窗台角落闪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我总感觉你是个灾星。”她的枪口仍指着他。
“是也好,不是也好,三句二句能说得清楚吗?快开门呀”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他从容地回答。
她向一旁的女儿奴奴嘴下了命令,女儿丢掉手中准备当武器的长长竹尖,兴高采烈地来开门。
门徐徐展开,小妹冲了出来把他抱住了。他敢肯定她没有看清自己的脸庞,他却看清她眼里含有盈盈的眼泪。
她抬起头妩媚地看着他,他从她深情的眼中看到,她在等待自己深深的一吻。他捧起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荡漾着无限春风的俊脸,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的嘴慢慢地,慢慢地吻了上去,她踮起脚尖闭上了眼睛……
“哐!哐!哐!”,屋里传来三声铁器敲门的声音。
他们知道,那是向他们发出停止亲昵的信号,他们很不情愿地移开了热嘴,相互微微一笑,向屋里望去。他们看到她面带怒容向他们招手,示意叫他们进去。
他们还没有走到她跟前,她不高兴地对他发难说:“我总感觉你是个灾星。”
他锁起眉头:“你这话是何意?”
“不是吗,你没来之前,我和爱女都平安无事。自从你幽灵般地出现后,一件一件的怪事接踵而来。”
他科学地争辩:“你误解了,如果确有其事,那一定是巧合。”
“巧合,怎么这么巧合呢?前面那三位狗杂种要强暴我们时,你的及时出现也许是巧合。后来又来了俩位也是巧合吗?再后来又来了八九位,你躲在我的梁上等他们来杀回马枪,这不是阴谋难道也是巧合吗?”
他暗想:你太过分了,简直得寸进尺。不是我的及时出现,你女儿早被强暴了。还有,不是我在暗中保护,你们照样在劫难逃。
他正想发火向她申辩,小妹横在他身前向她妈比划:妈,你太过分了,简直恩将仇报,希望你能端正态度,好好谢谢他。
妈比划:“傻丫头,什么恩将仇报,还不是为了你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的一切都应慎之又慎。”
小妹反驳道:“妈,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难道你还要再怀疑我吗?”
眼看她们像公鸡又要斗起来,他拉过小妹对她妈说:“你看不起我也就算了,还三番五次地为难我,罢了罢了,我走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我们井水不换河水。”
说完,他故意摔开小妹的手,做了一个要转身离去的样子。
她妈换了一副笑逐颜开的脸,换脸孔之快令人咋舌。她起身来拉他说:“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要处处为难你。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确实太突然,让我不得不处处提防。你是我女儿喜欢的人,是我未来的乘龙快婿,我怎么舍得你走呢?”
他乘胜追击,说:“还是让我走吧,万一你等一下后悔了再赶我,我岂不是更难堪。”
她张开双臂拦住他:“我的姑爷,你不要激我了好不好,就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是你错,是我错。我是中国人。”他狠狠地刺了她一句。
“我的姑爷,不要再冷嘲热讽了行吗?女人脸薄,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阿姨,岂敢对你冷嘲热讽,我句句是实话。”
“好小子,你叫我什么?”
他接口:“叫你阿姨呀!”
她提高了分贝:“你再说一遍?”
他马上醒悟,改口很亲切地叫了一声:“妈!”
她没有应他,但从她的表情中,他读到了她心中的快乐和默许。
小妹天真活泼地钻到他们中间,先看着他又看她妈妈,高兴得手舞足蹈。她牵着他俩的手让他们坐在硬沙发上后,对着妈妈笑容满面比划:妈,谢谢你,你的心胸很宽,宽得像广阔的草原。
妈妈回敬一个笑容:还不是一切都为了你,你是妈妈生命中的组成部分,只要你高兴,妈妈就快乐。
小妹点点头转换了一个话题,比划:妈,你真的很了不起。昨天晚上我和情哥哥在暗洞,他们像土匪一样冲进来时,你是怎么和他们斗智斗勇而脱离危险的呢?
妈妈喜形于色地比划:刚开始他们也对我很凶,有几个兵痞还想跟我动粗,之后,就像对自己的妈一样客气了。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留了一段话在后面。
小妹不屑一顾地比划问:妈,你到底用了那个杀手锏使他们老实了?难道你用上了女人最容易施展的美人计吗?
“傻丫头,妈都老了还施什么美人计,用美人计是你们年青人的事。是妈亮出了插在腰间的双枪,他们才闻风丧胆的。世界上,谁不知道中国不但有双枪老太婆,我们越南也有,就是当年的美国佬听到我的名字都吓得尿裤子,何况这些新兵蛋子。”
小妹疑惑地比划:他们真的这么快就对你臣服吗?
妈很自豪地比划:其实也有一段插曲很精彩,很耐人寻味。
小妹急不可待地比划:妈,快说呀,我最爱听你的故事,你的故事都在演绎着人生的传奇。
妈叹了口气比划:也有不服气的,当我亮出插在腰间的双枪时,期间有个老兵闪电般地伸手去拔枪,还没有等他打开保险,我的双枪已经指在他的头上,就等我想不想扣下扳机。我的枪口稍稍往他的太阳穴击,教训他说:“军民一家亲,何必要兵戎相见、大动干戈呢?”
他大惊失色地用双手轻轻地拨开我的枪说:“双枪老太婆,真的名不虚传,失敬,失敬。”
我给足了他面子,说:“还是军爷厉害,我只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哈、哈、哈,他们大笑。
连长走过来拍着老兵的肩膀,教训说:“服气了吧,不要自以为是。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就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被我化解了。连长一挥手,手下的七八个兵退到了门外,临别时连长向我拱手:“失敬,失敬,漂亮的双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