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强的脑子飞快地转速起来,他们会是谁呢?他首先判断这三个人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肯定在暗中把自己捉了,用不着摆出什么架势。同时敢肯定他们不是强盗,是强盗会一棍子把自己打晕直接抢劫,没必要遮遮掩掩。从他们摆开的架势看,想要生擒自己,好像自己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当志强发现他们都蒙着脸时,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闪过,难道他们是排长派人来追杀自己的吗?不,他很快把它否定了,难道……
容不得志强再考虑,后面这位蒙面人已经靠了上来。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看来只能全力以赴了。只见志强把背篓一扔,站在原位扎成马步,暗暗运足了气,攥紧了拳头目视前方准备应战。就在他诚惶诚恐中准备应战时,突然,从侧旁闪出一个人,闪电般地一手扣住他的右手腕,一手想卡住他的脖子。
咽喉常被人比喻成交通中的枢纽,战争中的要塞。如果咽喉被对方卡住,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对方的手刚伸到志强的下巴之时,志强挥出直拳,直冲对方的门面。
也许对方没有了到他出手这么快,也许对方的武功比他低,对方竟然被志强一拳打中,飞出四五米远。
就在志强发现前方的那人直直地冲过来时,突然感觉后脑像有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带着一股旋转的劲风直奔而来,他知道这是一只硕大的拳头带来的。情急之下他的头一偏,躲过一句虎虎生风的直拳,左手顺势给对方一个摔拳,也被对方头一歪化解。
高手过招,都在转瞬之间。当志强发现对方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快如闪电的摔拳时,他知道对方非但不是等闲之辈的人,而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这使他高度戒备起来。
来不及让志强多想,猛的看对方下盘不稳有空档,忙蹲下马步用右肘向对方腹部一肘,被对方退开半步避开。
对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掌还他一招推窗望月。
志强不敢怠慢来个针锋相对,用双掌迎接它,只听“嘭!”的一声沉闷,四掌相迎冒出一股腾腾热气,他们各退了一大步。
志强看对方马步不稳,随即一个360度的扫蹚腿,只见一股旋风向对方刮去。
好样的,对方轻轻一跃,竟然跳出志强扫出的圈圈,落在他的面前。随之变掌一个闪电般的“力劈华山!”向他头上砍来。
志强一惊,这一掌如果劈在头上,脑袋将变成“菜花!”不过,他想站起来已经不可能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童子拜观音,用双手合十生生地接了对方一掌。只听“噗!”的一声脆响,他的双手被震得发麻,随即涌遍全身。
志强刚立起身,后面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想从他后背抱过来锁喉,他使出全身力气,使用擒拿中的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撂倒。他正想一脚锁住对方的咽喉,另外一位使出的一句致命的“黑虎掏心拳!”到了。
志强想用一招很常用的“老鹰抓小鸡!”,就是太极拳中的以柔克刚,左手接住他的“黑虎掏心拳”然后用右手一招仙人指路点对方的死穴。
然而,志强如意算盘打错了。就在他挪开脚步的时候,他的右脚被躺在地上的大汉绊了一下,他摔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志强刚翻过身来个‘鲤鱼打挺’,来不及摆开架势,三名蒙面大汉到位,纷纷亮出了擒拿中的扼腕、锁喉、顶膝,随即一附冰凉的手铐将他反锁。
一个大汉喘了一口粗气,变音说:“小子,功夫不错呀,你被捕了。”
看到他们的出手和这副手铐,基本猜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应该是当地公安或者是边防部队的人。志强试探性地问:“你们是谁?”
大汉威严地用鼻音说:“我们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
志强一跺脚说:“你们搞错了,我没有犯法呀,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大汉冷嘲热讽地用鼻音说:“我们听多了,犯罪都这么说。”
志强几乎哭丧着脸说:“你们真搞错了,我是前村头的一个靠山吃山的普通村民,不信我带你们到前面的村子问问,转过大弯就到,村里的人没有人不识我的。”
“编,再编。谎话我们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大汉豁然走到他身边阴沉着脸怒斥道。同时,仍然用鼻音对另一个人命令道:“先给他蒙上眼睛。现在不老实没关系,回去灌上辣椒水,坐上老虎凳,再把又凶又狠的蜈蚣放入他的内裤里,把又饥又恶的黑蚂蚁放进他的耳朵,看谁扛得过谁。”随即,他被俩人紧紧夹着走了十多分钟路后推上了车。
在车上,大汉一直用变音的口气跟志强说话,这不得不引起了他的猜疑。志强暗想: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县公安局刑侦队的,如果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他们都光明正大,更用不着故意变音来跟自己说话。还有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为何要带假面具呢?为何又把息的眼睛蒙上呢?说明什么问题呢?这不是明显他们和自己熟悉,才不敢露出庐山真面目吗?难道他们是我们连队的……特别那大汉刚才跟自己过招时,有一二个动作特别像连长平时训练时所用的习惯动作。
志强暗想:如果真是连长就好了,自己有办法对付。他知道连长不会抽烟,而且很怕烟味。于是他突然有了阴谋,说:“民警同志,能给我支烟抽吗?”
坐在驾驶室的大汉回头向坐在志强旁边的小个子奴了奴嘴,小个子会意点了点头,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烟、点火、再送到志强口上一气呵成。期间他们没有一点声音,用的全部都是肢体语言。
志强暗暗地憋足气猛吸一大口喷出,浓浓的青烟向大汉的脸面方向飘去。
“啊…啾!”大汉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喷嚏。这喷嚏志强多么的熟悉,是志强不知听过多少次所熟悉的喷嚏。那时,只要连长一感冒,他的喷嚏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他的喷嚏拉得很长,所以整个连队无人不晓。
志强一脸的严肃说:“好呀,连长,你竟然敢走黑的。快给我去掉黑纱和手铐,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连长还是用鼻音说:“费话,谁是连长。我听不懂。你给我老实点,疯子,不要乱咬人。到了目的地有你好果子吃。再敢信口雌黄,我一枪先敲碎你的狗牙。”
志强哈哈大笑:“连长,别演戏了。你可以用鼻音来掩饰你真实的声音,可是,你上当输了,你长长的喷嚏已经出买了你。”
连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好,既然被你识破了,明人不做暗事。阿勇,替志强去掉黑纱。”
当阿勇给志强去掉黑纱,他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坐在他左右边的阿勇和张副班长说:“好呀,见了老班长不敬礼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向我下黑手。”
他们俩人偷偷向他使眼神,意思说他们无可奈何都听连长的。
“连长,还不赶快替我去掉手铐,记得手铐是用来铐坏人的,还不赶快向我赔礼道歉!”志强得寸进尺地说。
连长眼眸一冷,随即隐蔽,说:“逃兵,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奉团长指示,在一个最秘密的地方解决你,之后,再造册向上级汇报说你是个叛徒。”
看到连长一脸的认真,志强也冷冷地说:“我何罪之有?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敢草菅人命,我到最高法院及至联合国去告你。”
“哼!”连长轻蔑一声说:“本来你能从战场死里逃生回来,我们都无比自豪,正准备给你请功,谁知你又从部队逃走,逃兵就得军法从事,杀无赦,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是逃兵呀,我只是想……”志强据理力争。由于激动却差点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还好立时被煞住嘴。
志强的话被连长打断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纵然你有一万个理由,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你还有什么话快说,看在过去我们也算兄弟一场,我会酌情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话精简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放我一马,我要去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志强求饶道。
连长冷笑一声,转过身把叠成一摞的报纸打在志强头上说:“我放你一马,让我们三个回去上军事法庭,你很聪明。小人,亏你也想得出来。”
志强伸长脖子附耳说:“不会为难呀。你回去汇报说,干不过志强,让他小子跑了。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你小子真的很阴狠,处处让自己占便宜,却不顾别人死活。三个人干不过你,我们还有何脸回去见人,我这个连长还当得有意思吗?可笑至极!”连长嘲笑道。
“这……”志强哑然无语。
“吱!”一声清脆的刹车声,车停在一座大山的阴暗旮旯里,他被他们押下了车。这时的大山万籁俱寂,只见一轮明月把余辉洒落下来,让他们身上披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连长戳着志强的额头说:“我最后问你,你承认是个逃兵吗?你可以倔,也可以不回答,不过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志强大义凛然,毫不示弱地说:“既如此,何必多费话,你一枪崩了我呀,如果我眨了一下眼,我是龟孙子。我说过了,我不是逃兵,我要去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难道你耳聋了没听见?”
连长回敬道:“你认为我手软了吗,要不是看在过去的份上,早一枪崩了你,然后回去复命了。”
志强咕哝说:“我真后悔,后悔出手不狠,早知道如此,我先点你们半个时晨的死穴,等你们醒过来,我早逃得无影无踪。”
连长既嘲笑,又教训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哟。怪也只能怪自己这么掉以轻心,还是部队的一名特种侦察兵,武艺高强,另有祖传的点穴功,就凭你这表现能独闯江湖?让你多活了这么多时间,我们已经对你不错了。如果你今天碰上的是越南特工,只怕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果今日碰上的越南特工就好了,我早把他们解决了。当时,我就判断,你们既不是越南特工,也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肯定是自己人误会我了,我才没有下狠手,要不然,你们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志强鄙视地扫了对方一眼说。
连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哟荷,口气不小,就算是吧。战场上是没有如果的,那都是你死我活天堂与地狱的搏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地狱。兄弟,你认命吧,都怪自己心慈手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有什么冤情,到阴间再打破不平吧。”
接着连长回头命令:“张副班长、阿勇,把志强押下去毙了,看在他曾经也是一名战友加兄弟的份上,只许一枪,至于谁下手你们自己商量。”
张副班长、阿勇的脸上写满了意外,怔怔地看着连长,踌躇不前。张副班长迟疑地说:“连长,今天我的手关节痛得厉害,这事还是交给阿勇吧,他的枪法比我好。”
阿勇转身怒目指着张副班长:“你…你…你,你不想打死高班长,就推说手关节痛得厉害,你太不是人了。”
张副班长偷偷和阿勇交换一个眼神说:“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听令!”
阿勇会意张副班长的意思,走到连长的右侧拉着他的衣角求饶:“连长,放他一马,回去我愿意伏法,行吗?”
“你们推来推去分明在违抗军令,我数到三,如果再不执行命令,你们的死期也到了。”
张副班长、阿勇俩人再次使了个眼色,异口同声地说:“在下不敢违抗军令!”说完“嗖!”的一声同时从腰间拨出一把明亮亮的五四制式手枪,同时打开了保险。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副班长一个转身闪到连长左边,阿勇转身闪到连长右边,二把明亮亮的枪口对准了连长的左右太阳穴。张副班长突然严肃起来说:“举起手来!”同时对阿勇命令:“把连长的手枪卸了。”
连长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俩会反戈一击,慢慢地举起了手,冷若冰霜地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犯的可是死罪,知道吗?难道你们都吃错误了药。”
张副班长颤抖着身子说:“连长,交出钥匙,让高班长走。然后,我们跟你回去上军事法庭,决不拖累你。”
连长像一头暴躁的雄狮怒吼:“你们这样做犯的是死罪知道吗?”
张副班长果断地说:“头可断,血可流,我们死而无憾。连长,交出钥匙吧,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的兄弟情深从此也一刀两断。”
连长用眼珠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脸朝向天空傲慢地回答:“要是我不交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张副班长下了最后的通谍。
“我的钥匙放在我的私处,难道你也敢冒犯?”连长聪明地周旋道。
张副班长看了眼连长,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连长不配合,在下就不客气了自己拿了。不过请连长放心,我决不会冒犯你的私处。我们办事从来就光明磊落、光明正大。”
连长叹了口气说:“好,算你们有种。我拿。”
话音未落,连长下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肘同时狠狠地击在他们俩人的腹部,他们踉踉跄跄被摔出三四米远,手枪也脱手而出。只见连长旋风般地转了几周,接着脚尖一勾,三把手枪稳稳收入囊中。
等他俩鲤鱼打挺起身,连长俩把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
连长走了过去,对口呆目瞪俩人屁股上各蹬一脚说:“这就是你们与连长的差距,小子,不服可以再来,而且,我可以让你们先拿枪,你们可以同时上。”
张副班长压根儿没想到连长还有这一手,惊魂未定地说:“连长就是连长,功夫确实超群,敬佩至极,真让我们大饱眼福。只是……”随即哈哈一笑。
“只是什么?你笑什么?”连长盯了他一眼说。
“你能一对三吗?没有我们配合,你怎么对付志强?”张副班长仍然不死心地说。
连长冷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再敢乱来,休怪我无情。你俩先滚一边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回部队后,老子再给你们秋后算帐。”说完,撸起袖子提着枪走了过来。
他们俩人再次想从背后偷袭连长,被志强用眼神制住。志强的意思是,你们别徒劳无功了,岂是连长的对手。
连长用枪口点着志强的脑门说:“给你最后机会,你可以高呼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当然,也可以高呼打到XX连长反动派。反正这里没有录音,让你发泄发泄心中的感慨。也让我知道,一个临死的中国顶级特种兵是怎么样的心态。”
志强没有回答对方。因为他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反击。一阵微风吹拂带着寒意,让连长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也让他的枪微微颤抖了一下。
连长怒视着志强的眼睛并绕到他背后,用枪指着他的后背心:“好,沉默表示默认。我数到四,四与死同音,四就是你的忌日,请你永远记住。如果你恨我,我随时等待你复仇。”说完,在黑沉沉的荒野里,响起他清脆、威武的声音:“一、二、三…”
志强淡然地想:自己的不辞而别肯定是算逃兵,如不军法从事,何以服众。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大将风度,等待连长给自己的一粒谁都不想吃的“花生米”。不过,这时他突然后悔了,后悔刚才不该制止他们从背后向连长偷袭。他真还希望张副班长、阿勇继续上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再次从背后用匕首指着连长的太阳穴,让自己枪口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