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凯是从神人那儿拿到了丹药。
神人的丹药,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只有两种情况:
一、这个丹药就是神人自己炼制的。
那么神人肯定会玄门法术。
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亚特兰神教的主要头目。
二、这个丹药不是神人自己炼制的,他是从比他跟高级亚特兰神教成员手里拿到的。
那么神人本身也许不会玄门法术,但是他能联系到会玄门法术的主要头目。
无论是这两种情况里的哪一种,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神人。
只有找到神人,我们才能更进一步了解亚特兰神教。
可是,无论我还是董玉凯,都不知道神人的下落,好在还有邓欢文。
他知道。
所以,我立刻派人去找邓欢文。
很快,我派出去的人,就找到了邓欢文。
可是,邓欢文什么都没有说,而我们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他已经死了五天了。
这个死亡时间正好就是,他和董玉凯见面后的第二天。
我又想到了,董玉凯、邓欢文,还有那个神人,他们见面的茶馆。
茶馆里,或许有监控,把那个神人给拍了下来。
我让人去茶馆取监控视频。
很快,去取视频的人告诉我,十几天前,茶馆发生了一场大火,储存监控视频的硬盘全都被烧毁了。
从时间上来推断,茶馆发生大火的那一天,正好是董玉凯他们三人见面后的第二天。
两个“第二天”,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
现在,我知道的见过神人的人,就只剩下了董玉凯。
富大海告诉我,董玉凯已经托关系,接近了释迦摩尼的肉身舍利。
可是,当我们赶到董玉凯所在的地方后,发现董玉凯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怪异。
他浑身长满了棕色的长毛。
要不是他还是只有不到两米的身高,我都要把他认成神农架的野人了。
虽然董玉凯死状怪异,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他面前的一个玻璃罩里,有一摊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似乎是玉质的粉末。
这一摊粉末不是别的,正是释迦摩尼的肉身舍利。
当然原本的释迦摩尼肉身舍利,不长这个样子。
原本的舍利就像一粒红色小米粒。
舍利保存在首都博物馆。
据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说,在董玉凯死前,他们听到了一声怪叫。
这声怪叫真的就只是一声怪叫,和“啊”“呀”没有任何区别,完全不是一句话。
但很神奇的是,他们竟然都听懂了,这声怪叫的意思
——叛教者,死!
当怪叫消失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就发现,董玉凯已经死了。
同时,释迦摩尼的肉身舍利,也从小米粒碎成了一摊粉末。
看着地上董玉凯的尸体,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那个怪叫声,说董玉凯是叛教者。
从“叛教者”这三个字来分析,很有可能是,亚特兰神教杀死了董玉凯。
但是,我记得董玉凯说过,邓欢文让他加入亚特兰神教,他没有加入啊。
还是说,只要服用了那个丹药,就算是亚特兰神教的教徒了?
另外即使,董玉凯真的是亚特兰神教的教徒,那么亚特兰神教又为什么说他是叛教者?
难道是因为他靠近了释迦摩尼的舍利?
亚特兰神教,误认为他要改信佛教了?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更有可能还是因为,释迦摩尼舍利起作用了,附在董玉凯身上的鬼受不了了,然后触发了某种亚特兰神教的秘术。
这才让董玉凯没命。
但这是什么秘术呢?
竟然连释迦摩尼的舍利都受不了,在秘术的影响下,碎成了齑粉!
这……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比bat三位爸爸突然都成了穷光蛋,还要令人吃惊。
我们的人带着董玉凯的尸体,以及碎成齑粉的释迦摩尼舍利离开了。
刚回到斩龙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董玉凯死了,那珊珊呢?
我赶紧给连山大电话。
“嘟嘟嘟……”
足足响了半分钟,连山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的连山显得异常平静。
我问他珊珊怎么样了。
他就跟我说了两个字——死了。
好像死的那个不是他的女儿。
可是,我还是从他那异常平静的语气中,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连山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奋斗的动力。
和连山的电话,我实在是打不下去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重新拿起了电话。
我给斩龙局z省分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去查明珊珊死的时候的状况。
很快,我就收到了z省分局的报告。
珊珊的死状和董玉凯一模一样。
珊珊身上也长出了棕色的长毛;珊珊接近的那个释迦摩尼螺髻发舍利,也碎成了齑粉。
这……
这不得不让我改变了对亚特兰神教的看法。
佛教是全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释迦摩尼的舍利,无疑是佛教的至宝。
可是现在竟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刚冒头的邪教,可以让这个佛教至宝碎成齑粉。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亚特兰神教是不是比佛教更厉害呢?
这个结果无疑是耸人听闻的。
我赶紧把这件事上报到了上将那儿。
上将也被震惊了。
他说,让我先回去,他需要向上级报告才能做决定。
上将的上级?
那是谁?
我不知道。
但肯定是大佬中的大大佬。
我又回到了斩龙局。
可是,我刚回到斩龙局,就接到了上将的电话,他让我去首都公安局,他们那里出事了——有人抢银行了。
原本对于首都公安局而言,抢银行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抢银行的人。
可是,这个抢银行的人非同一般。
他不仅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
上百个特警抓他一个,还差点让他跑了。
最后还是他们团伙起内讧——接应他的人拿到钱之后,抛弃了他——不然警察还抓不住他。
被警察抓住以后,这个人没多久就撂了,什么都说了。
这个人名叫江大路,二十出头,从小生活在首都,但却不是首都人。
江大路的父母都是来首都务工的农民工,没有首都户口。
江大路从小在首都各种工地的工棚里长大。
每当一栋楼盖完,衣着光鲜的有钱人们即将入住的时候,就是江大路和他父母该离开的时候。
江大路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首都有一套房子。
可是首都的房价,江大路活十辈子都买不起一个厕所。
这句话虽然是夸张,但也是实情。
江大路没有什么文化,初中都没毕业,就跟着爸妈在工地干活。
但干了没两天,江大路就不干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从小在工地长大,工地上的一切,他看都看烦。一想到自己就要想爸妈一样,在工地上过一辈子,他觉得还不如去死呢。
从工地离开以后,没有文化的江大路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
没多久,他就成了一个小偷。
但江大路真的没有做贼的天赋。
干了好几年的小偷了,他偷到的最值钱的还是电瓶车电瓶。
现在,江大路的梦想也换了,不,应该说是除了老梦想,又有了新梦想。
他想要成为盗圣那样的人物,偷很多很多钱,再在首都买一套房子。
原本以江大路当贼的天赋,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成为盗圣。
但他加入一个邪教。
这个邪教里的人告诉他,他一定可以成为盗圣。
想必你们已经想到了。
没错,这个邪教就是亚特兰神教。
要不然,上将也不会让我去首都公安局。
亚特兰教让江大路成为盗圣的方法,很简单,据江大路自己说,就是给他吃了一颗丹药。
但我觉得应该是,和董玉凯以及珊珊一样,让鬼上了他的身。
吃下那颗丹药以后,江大路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超人。
就像前面说的,他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我在首都公安局,见到了江大路。
我用慧眼看了江大路一眼。
慧眼里,江大路一片灰黑。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江大路是被鬼上身了。
让首都公安局的人离开以后,我坐到了江大路的对面。
我没有立刻和江大路说话,而是先翻了翻桌子上的笔录。
在笔录里,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警察问江大路,接应他的人为什么拿到钱后,就抛弃了他?
江大路说,他不知道。
警察又问江大路,既然接应他的人,都抛弃了他,他是不是可以把接应他的人,给交代出来了?
江大路说,他不认识接应他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警察说,没有关系,有画像也是可以。
江大路又说,他忘了那些人长什么样了。
警察对江大路说,看不出来啊,他还是个讲义气的人。
江大路说,不是他想讲义气,而是他真忘了那些人长什么样。
看完这份笔录,我没有再和江大路说一句,直接就离开了审讯室。
我相信江大路说的。
他是真忘了那些接应他的人长什么样了。
我让我们的人,把江大路带回了斩龙局。
江大路被我们抓了。他再也吃不到亚特兰神教的丹药了。
吃不到丹药,我估计他要不了多久也会死。
就算不死,没了丹药阳气的抑制,他的身体也会像死人一样腐烂。
活活地看着自己身体一点一点的腐烂,这实际上比死了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