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误打误撞找来了鬼隐家，为什么这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放下来，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膜。
“您不符合进入条件，禁止进入。”
嗯？
方直觉得自己就像是听错了一样，他又敲了敲下面的这层膜，只有系统重复弹出消息的声音。
“它也不说自己差什么……这样猴年马月才能进去啊？”
方直调出技能表，看着上面的冷却时间，化为己有还有四个小时才能用，其他技能都准备好了。
上次进入地牢，是打败了某个女鬼，这一次也要去找其他的女鬼来杀杀看吗？
“你还不如试试滴血认亲，万一他吃这一套呢？”鬼隐并不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他很严肃，在记忆深处，这样的做法好像是可以成功的。
方直现买了一把小刀，用酒精消毒干净，从手指上滑了一道，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血珠滴下去，敷在某张膜上，淡淡地铺开。
在等待的过程，他问鬼隐：“你当鬼隐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的玩家，他们就没去过你的巢穴？”
鬼隐冷笑：“鬼婴哪来的巢穴啊？全天下都有我的痕迹，只是你找到的厉不厉害而已。比如说你上次看见的是个分身，我还有各种各样的存在流连于世。”
方直十分配合地做出夸张的惊叹，实际上他只想知道厉害的鬼隐们都在哪里？他想赶紧成长为可以保护水晶玛丽的大人！
“身份确认通过，给予进入许可，难度等级：困难，玩家无光之路，您现在就要进入吗？”
方直搓了搓手，他很少听见系统告诉自己，这个地方对你来说是困难的，请你三思而后行。想当年在鬼阵，在地铁站，在载金矿车，系统什么提示都没说，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现在这个情况还真得冷静思考一番。
“可以组队吗？”
“对不起，这是单人副本：鬼隐的碎片，只有您一人可进去。”
他又问道：“我现在离开了，还能再进来吗？”
“这里随时随地为取得了许可的人开放。”
听起来好像是系统同意了这样的说法，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面的漏洞：如果有另一个取得了许可的人走进来，抢走了就抢走了。
他本来希望鬼隐可以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看起来可行的方案，但是鬼隐选择了沉默，这就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我现在进入。”他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抢下这个点，如果死了就回城再来，要是一不小心通过了，又能够变强一大截。
“对不起，您死后将无法回城，账号将被冻结，除非您废号重来。”
什么？把鬼婴血脉给洗了？
方直想到这点就头疼，谁能想到系统为了坑死鬼婴，会搞出来这么个鬼东西？
“另一个我，你来了啊？”
虽然是鬼隐的声音，但听起来明显懒惰了几个度，厚重又缓慢，整个空间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真正的鬼隐并没有做出回复，他好像一心决定装死。
方直也不敢贸然顶替，他试图判断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却发现地面生长了许多藤蔓出来，上面的倒刺几乎要勾破他的皮肤，他不敢贸然移动，刚刚买来的刀砍草还行，在看见草上面的耐久度后，他直接换上武器开启了锁链球束。
虫豸魍钻出来在地上吃着，它什么都可以吃，只要是它觉得味道还想的东西。
“比起以前，你现在真是弱得不堪一击。”
一句话过后，藤蔓继续向上生长，它们互相缠绕着，搭出来了一面墙，拦住了方直的所有去路和视野。
他买了个火把，一怒之下点燃了这片藤蔓花园。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在扭曲的空气里找到了一点点踪迹。
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在藤蔓上躺着，嘴里咬着一片树叶，说话时连嘴唇都懒得动。他闭着眼睛，舒服的模样好似睡着了的神明。
鬼隐的形象每次见面都在变化，地牢里的老人也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现在又是个不论世事的洒脱青年，他的人生经历究竟得丰富成什么样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知道你不是他，就算你把这里全部点燃，烧成灰，也不会靠近我一步。”
“因为你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一直看着我。”鬼隐似乎被青年装神弄鬼的说法给激怒了，他挤开方直，竟然拿起武器，用光球对着自己开了一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下一秒，他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躁，如果慢慢来的话你也不至于被削成现在这幅可怜模样。我们几个灰永远在一起，成为系统最头疼的b.”
“难道你很得意吗？”鬼隐掐住自己的喉咙，像是脖子里有跟死活出不来的鱼刺，脸涨得通红，他是在与自己斗争，“这个系统再慢慢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我们都很清楚。当年大家可是都同意了的，现在你来反水我？”
他上一秒还在怒吼，下一秒又松开手，温柔如水地看着地面上蹦蹦跳跳的不明生物，好像是没有成形的胎儿，他们在地上爬来爬去，逐渐形成包围圈向着他走过来。
“怎么会呢？你要是还想做，我就会和你一起去做的。背叛任何人也不能背叛自己嘛……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鬼隐松开了掐住喉咙的手，干咳几声，有些艰难地问着：“什么条件？”
“把你的主动权让出来吧！”他直接拿出法杖，念着咒语，凝聚着光球朝着头上瞄准。
“怎么可能！”他怒吼着，连方直都忍不住出来一起行动。
地面的藤蔓变成了地刺，密密麻麻地从他的身体里捅出，方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值全部清零，却无能为力地等着身体逐渐冷却。
我不想死……方直迷迷糊糊地想着，两个人的对话仿佛跑去了天边，他根本听不清楚，明知道这两个人会决定他的命运，但是他真的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