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塘县,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人群涌动,叫卖声、还价声掺揉一起,好不热闹。
一中年男子,背一竹框,身后跟了三人,脚步不停歇的穿过热闹街道,向城西走去。相比城中,城西安静了许多,这儿大多都是药材铺子,满街药香。
顾泉选了家稍小些的药店,背着框子走了进去。对于卖草药这种事情,顾南风显然兴趣不大,趁着顾泉和店家问价之时,便拉着顾梦西溜了出去。
同仁大药堂,城西最大一家药堂,同时也是全国规模最大、历史最为悠久的大药房,自高宗年间,开始供奉御药,自此已有百年历史。而其对面,是一祥瑞堂大药房,成于开元年间,短短几十年,却发展成与同仁大药堂不相上下的存在,并有隐隐盖过之势。两家无声硝烟弥漫,只单单从他们常在同一地区同时出现,便可知晓。
顾南风不经意瞟了两眼,脚步却是未做停留。
“阿风,我们这样跑出去不好吧,爹爹他们会担心的。”顾梦西面含担忧,眼神略微怯怯的望着街道。她并不常来县城,猛然来到这里,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
“放心,我们只是转转,很快就回去。”顾南风此刻就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鸟儿,正处在兴奋头上:“哎,你说这玉佩能值多少钱?”
“不……不知,应该价值不菲。”顾梦西多看了两眼玉佩,糯糯开口。
【嘿,少女,你要做啥子,不会是要当玉佩吧。】
“嗯哼~”顾南风耸耸肩,不置可否。
【嘿,少女,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是钱啊喂。】
“切~,可老娘只爱钱。”价值,老娘可不稀罕,与那深不可测之人有关物件,还是尽早处理得好,免得以后再有牵连。
【……嘿,少女,你不要忘了,质铺是穆祁轩的人。】
“哦。”顾南风毫不在意的应了声,忽得眼眸瞟见一大大质铺二字,眉头微挑,喜笑颜开,大踏步便走了进去:“他说的是城东,我去城西不就好啦。”
【……我竟无言以对。】
正低着头算账的伙计,听到声响,抬头笑望来人:“哎,姑娘,你可是来当东西的?”
“嗯。”顾南风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将房间打量了一番。店铺内并无任何妆饰,只一木质柜台,柜台被一木板阻隔,挡了视线,上开一口,用于交易。柜台最上挂一牌匾,上书“有良质铺”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气势磅礴。柜台左侧留一米多宽通道,目测通往后院,通道窗口下,摆一座椅,上置茶盏。
“来当何物?”当铺伙计是一年轻小伙,长相机灵,眉眼含笑,并无市侩之气。如此场景,不仅让顾南风多看了两眼,随即点点头,将怀中玉佩递了上去。
“看看,值多少?”
伙计礼貌接过,然,看到玉佩全貌,眼神不仅微微一闪,随即更是笑容满面:“哎呦,姑娘,你这物件,可非凡品,我轻易做不得主,您先坐下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话落,人便携着玉佩,匆匆向里屋走去。
顾南风耸耸肩,闲步来到窗前,缓缓落座,悠然品茶。
“二……阿风,你……你真要当这玉佩?”顾梦西紧随而来,便见顾南风拿着玉佩交于当铺伙计,当即有些疑惑。
“嗯。”顾南风轻轻点头,蛊惑道:“你看,娘亲身体一向不好,眼下好不容易怀孕,是不是需要补补?”
顾梦西思考了下,的确如此,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可我们不是采了许多草药?”
“草药值多少钱,先不说这怀胎十月之久,这点银钱够不够,你再看看咱家多少张口,你我,还有墨哥哥都需要长身体……”
顾南风巴拉巴拉的一通叙述,彻底将顾梦西洗脑。
彼时,年轻伙计携着玉佩走了出来,面上依旧带笑,然,却多了份敬重,虽然很淡,却还是被顾南风察觉。
“姑娘,您这玉佩我们不能收。”
“啊,为啥?”率先出口质问的却不是顾南风,而是顾梦西。
只见伙计礼貌的将玉佩还于顾南风,笑望于她:“想必姑娘应该懂得,这玉乃价值不在银钱,我有良质铺,自然是不会收的,但,我家老板说姑娘甚合眼缘,问姑娘可有其它物件来当,我们以高价给之。”
“哦~”顾南风依旧坐于窗下,面上带着浅浅笑意,这是来套她身上的东西了,随即莞尔一笑:“那还真是感谢你家老板,只,我身上实无它物可当。哦,只余破衣两件,要吗?”
“……这。”听到此,伙计面上笑容僵了僵,这质铺啊有一不成文规定,就是三不当,神袍戏衣不当;旗锣伞扇不当;低潮手饰不当。
随即想到上面交代,思考片刻,呼了口气,终是答应:“好吧,什么衣物?”
闻此,顾南风双眸微眯,笑的意味深长:“稍等片刻。”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房中,只余素色衣角划过一丝冷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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