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蝉鸣高唱,清幽石道,窈窕婀娜,轻盈而过。幽篁疏影,微风携了竹香,溢了满院,隐见一简约竹屋,玄衣锦袍男子,依窗而坐,悠闲品茗。
忽闻,阵阵哒哒之声,一红衣男子,手持折扇,闲步而入,人未至,声先来:“我说七大公子,你给我家亲亲小兰兰送去了什么物件,害得她都不理我了?”
依窗之人,闻声丝毫没有要答之意,始终不紧不慢的品着茶,视线偶尔落向床榻之上,面露沉思。
风风火火赶来之人,停在男子一侧,刷的一声,帅气收起折扇,锦袍一撩,随意落座,端起桌上茶盏,轻抿小口:“喂,我问你话呢?你从哪搞来的奇怪盒子……”
话还没说完,视线不经意扫过榻上,猛然一顿,口中茶水,差点喷出。霍然起身,向床榻而去,盯了片刻,再三确认没有看错,这才转而望向泰然而坐的某男,满脸怪笑。
“哈哈,佩服,佩服,在下实在佩服,七公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速度,佩服!”
说话同时,人已再次回到了座位之上,手中折扇轻摇,笑的花枝乱颤:“哎,你说咱俩兄弟多年,我竟没发现,你是行动派。哎,要不要给兄弟我传授传授,你用的什么密招?”
面对好友调侃,对面之人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轻声一笑,惊的王玄陌登时起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自动远离。这可是危险品,跑的慢的要遭殃!
然,却并未见对方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悠闲的转起了指间墨戒,片刻,不经意开口:“哦,记得前儿个,罗先生言其幼女芳龄已过,让本王给其物色几家公子,嗯——”
最后尾音拖出老长,状似思考,却听的王玄陌大气都不敢喘了。
“监察御史柳逸海次子柳颜不错,虽为庶出,然,为人上进,才华横溢,进年来表现很是突出,性格温润儒雅,与罗顾娘是级配。”
“不……不妥。”王玄陌面色几经变换,好不精彩:“我不这么认为,这柳颜虽好,可他乃一文弱书生,和兰儿不配,不配。且听闻,这柳颜有一青梅竹马,你这不是棒打了鸳鸯不是。”
“哦~”声调微扬,声音暗哑,带着丝丝娱味,挠人心绪:“武骑尉之子也不错,武将,现跟随其父亲上战场杀敌,立了不少战功。为人耿直,亦是一表人才,并无青梅竹马,听闻,早心仪于罗姑娘,正好,本王可成全了他。”
“……”见此,王玄陌一脸苦像,看来他这好友是铁了心了,要在他追妻的漫漫长路上竖立几个情敌了:“七大公子,七爷,我错了,还不成么。最近,我刚在西域得一罕见血玉,名曰血玉髓,就孝敬您老了,您老这么繁忙,就高抬贵手,别理会情情爱爱的小事了。”
“呵,本王……”就在这时,穆祁风视线忽然落在不远床榻之上,微微沉思。
与此同时,王玄陌生怕对方不愿,当即再次开口,再加把火:“这血玉髓可不是一般凡品,听闻很是神奇,绝非一般凡品,我可是忍痛割爱的。”玉是好玉,然,他家兰儿才是最重要哒!
“嗯,既然如此,本王就暂且收下。”
闻此,王玄陌瞬间松了口气,他以为还得多费些口舌呢,没想到,此次这般容易就搞定了。
他这好友的性格,向来毒舌加记仇,两人幼时相遇,他便没少栽在上面,然,多年教训,他是丝毫没放在心上,照常的,每隔个三五日,他便想来撩拨。
视线扫过床榻之上,赶忙扯开话题:“哎,这丫头,怎么还没醒?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
言罢,上前探了探顾南风气息。
而我们的当事人,顾南风,其实早在王玄陌进来之时,便苏醒了过来,只是再没搞清楚处境之前,准备保持低调。
而,此时,顾南风正在和系统进行激烈讨论。
【嘿,少女,血玉髓,听到了没,听到了没?】
“老娘耳朵还没聋!”
血玉髓,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的了,它曾经跟了她十几年。当年爷爷临终前,将血玉交给她时太过匆忙,并未告诉过她血玉髓之奥秘。直到,她被车撞的刹那,她才知道,原来血玉髓能与她的血融合,然,却是为时已晚。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竟然也出现了血玉髓!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嘿,少女,你不是一直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血玉髓是一重要媒介,没有它,只根据本系统能力,也是无法完成时空逆转的。】
闻此,顾南风登时来了精神,然,下一刻,想到血玉在某只难对付的妖孽,瞬间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嘿,少女,现在是个好机会哦。】
“……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她怎么总觉得,向这腹黑男求东西,有种羊入虎口之感。
两人正热烈合计着,如何接近某男,如何得到血玉时,忽闻一道语态平静,却让她娇躯一抖之音。
“阿陌,你可知,我向来是如何惩治窃听之人?”
“啊?”忽闻此莫名之问,王玄陌摇扇之手微微一顿,随即视线落向榻上之人,似是明白了什么,不由轻轻一笑,故作严肃状:“那还用说,自然是剃其双耳,剜其双目,割其舌,最终使其血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