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口,几名衣着严肃保安立时拦住了青年。
“我是来给这里的住户送快递。”
青年指了指快递工作服,顺便还提了提身上的单肩背包。
“送快递?怎么没开车啊!”
保安看着面前的快递员十分狐疑,毕竟眼前这个青年的形象与从事的职业委实太不搭了。
乌黑凌乱的头发,深邃而有神的眼睛,深黑色瞳孔里泛着微微的淡蓝色,高挺的鼻梁与轮廓分明的薄唇,这些搭配在一起更是上电视明星,而不是劳苦工作者。
申谦人指了指道路的拐角处道:“出了点毛病就停在那边了,正等人来修。”
“还是说一下你是找那位业主……”
就在这位面容较为稚嫩的年轻保安想要找业主确认时,旁边值班室里传出一个厚重的声音。
“那谁来这里登个记,你应该带身份证了吧?”
“好,我带了。”
青年将身份证交给那位带着细微差异表情的年轻保安后,遥声问道:“你们这最近管得很紧,现在进出还要登记身份证吗?”
“你没听说最近云城出了一个杀人虐待狂魔,已经死了好几个、残了十几个,闹得人心惶惶。”
“听说了,下手特黑,听说还杀死了警察,怎么还没抓到吗?”
那位年长保安的语气里带着嘲弄道:“还没有,也不知道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年轻保安匆匆办好登记便将身份证还给了回去,青年道了声谢后便吹着口哨、哼着小曲向别墅区深处走去。
“班长,我们就这么将他放进去了?”
值班室里看着满腹疑惑的后辈,年长保安便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小子,你新来不太清楚,在这别墅小区居住的业主,他们每一位的脾气都很大,所以少问多干为好……毕竟你的前任可就是因为多嘴才会被辞退的。”
“……知道了,班长。”
……
此时,云城公安分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
这里正临时召开会议,而负责主持的正是刑侦支队队长赵民,那眉头紧锁看上去心情极为不好。
叼着香烟半眯着眼睛,在那吞云吐雾了好半天,等到人来齐的赵民很快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塞,说道:“下面会议正式开始!王副队长,就劳烦你把几起案子的情况再介绍一下。”
旁边的副队长王汉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拿着面前的卷宗说道:“关于·系列杀人案的具体情况,在坐大部分同志都已经十分清楚,不过有几位同志是刚调来可能还不太明白,所以我就简短重复一下。”
“今年月日,本市著名医学院教授杨丙泉被人杀死于家中,经过确认是头部直接中弹身亡,根据残留的子弹推测凶器很可能是我市丢失的式.毫米警用手枪,同时还有三个满装弹匣二十七发子弹一起丢失,枪支的原持有者是云城原警察队长,也就是去年·袭警案中被杀害的韩世隆,悬案件至今未破。”
“时隔近一年,凶手再次出手且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王汉喝了口茶水后翻到下一页继续道:“月日,杨丙泉死于家中;次日月日,我市前任典狱长廖声镇先生死于情妇家中;在次日月日,郑民法官被人枪杀。经检查三个人死于同一把手枪,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所以领导要求对上述案件进行并案侦察。”
“至于最近这起案件的死者名叫高亮,江湖外号‘血手’,专门从事下家毒品走私与情色买卖。”
看着坐下副队长王汉,赵民接着说道:“这里就由我来补充一下,所有死者生前都没有被捆绑的迹象,其后根据血样检测他们体内都含有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询问过专家的意见,得出那是一种自行配置的高效神经麻痹药物。”
至今,赵民都难以忘怀那位老教授在得到检测结果时震惊的模样。
“从现场遗留的物品来看,死者生前都拥有清晰意识,凶手与其有过正面交流,说明凶手在杀人时并不紧张,心理素质极佳。”
“现场被整理的十分干净,找不到任何多余的指纹和脚印,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说明凶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此外所有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独自一人时被杀,这说明凶手事先进行过充足准备,完全冲着特定目标。”
作为上次专案组的领队,副队长王汉在后面强调道:“关键问题就在这,先前调查过这四个人的资料,并没有发现被害者在平时有过任何交集往来,甚至身处的社会地位也是相差悬殊。”
“另外除了这几位死者以外,还有十几名受害人被凶手实行了残忍对待,有人成了残废、有人成了植物人。此外,这些人受到攻击的方式,也与那几名死者一般无二,都是独自一人时被药物迷昏,唯一的不同就是凶手并没有杀死他们。”
“还有因为凶手下手时都蒙了面,所以活着的受害人都没有一个人真正看过凶手的面孔,只知他是一名年轻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从说话方式、行为模式以及作案手法来看,凶手肯定受过高等教育。”
“只是所有存活下来的受害人给我们提供多达三十几个目标嫌疑人,经过逐次排查,至今没有一位符合目标的特征。这些受害者之间大都互无往来,有一些人彼此认识却也是泛泛之交,更加没有的共同仇人。”
赵民最后终结道:“所以,现在找到被害者之间的共有联系,已是我们的首要问题了。”
很明显,这是一连续蓄谋已久的系列案件。
所有受害人都是来自社会各个行业的不同人物,有政府官员、有普通市民、也有社会败类,此外凶手还特别留下多达十几人的活口,可这些活着的受害人竟没能提供一个有用的线索,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某个环节的缺失让二十多名干警一个一个在会议上埋头苦思,可谁也想不出真正的原因。
一名警察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很没道理,凶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找上十多个目标,而且一找一个准,那说明他事先早就有准备。既然是蓄意杀人,那就一定有动机,那么这十多个人互相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系。”
又有警察问道:“那为什么这么多活着的受害者,竟没有一个能说出和其他受害者的联系呢?”
“也许有联系,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有人反驳道:“怎么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知道,可不愿意说。”
“那就更不可能了,事情都这样了还不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也许是见不得人的事?也许说了会更加倒霉?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确定,所以就不敢说出来。”
“这纯属扯淡。”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被不少警察耻笑,反而让赵民若有所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