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一个去伪、去芜的过程,所幸的是,洪晚行一来初步形成了属于自己的道,随着海纳百川,他便随时有着符合自己要求的选择;二来有九鼎的反复提纯精炼,因而毫不夸张的说,胡吃海塞之下,他本体十四脉中,淡淡的法则蛛丝,又开始了一分一寸的生长蔓延。这是属于他的法则领悟。
至于那些剥离出来的,所谓的糟粕和尘滓,其实同样也是难得的宝贝。只不过,洪晚行暂时不需要便是。
但是,别忘了他有九芯莲和肉球。这俩可都是簸箕一样的存在,无论多**繁杂,他们都不挑食。
这就是此刻的洪晚行,不讲道理的、霸道至极的兼收并蓄。一如他掌握的第一种技能:吞噬!
纸上得来终觉浅,这话一点不错!自降境界、剥离五系法则之后,此番重新凝练,洪晚行终于领教了,修成属于自己的法则,那是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过程。
若是换了旁人,免不了进入千百年的闭关;但此刻的洪晚行,却又像当初见富管家那般,开始了在附近集镇上的碰运气。他想下灵脉当个矿工。
数十天下来,几处集镇上的酒馆茶肆,他走遍了;管事矿工,他见多了。但一点进展没有,他甚至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呵呵,到底是灵脉!政审就是严。”洪晚行倒也不急,反正他现在主业是xiū liàn,睡觉都耽误不了,闲着就闲着了。
然而,终日游走于九家集和王城周边几处集镇的洪晚行,却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老王爷澹台图,竟然为郡主澹台月泠相中了一门亲事!男方居然是中州的大族元家少主元袭!
收到消息的一刻,洪晚行先是一懵,再就是更沉重的一懵!
懵的是,自己到底动作迟缓了,导致生变;沉重一懵的是,这澹台图终日皇宫里闭关,咋就知道中州有个元家,元家还有个元袭?
他无需去猜测守护家族一众人的心思。当即派虚丘和虚凌,速速赶往浩然宗和夺天寨,要求周天和蓝宛儿,各自整饬军马,打出旗号:“欢迎月泠郡主回家!”,进而挥师向王城进发。正所谓冲冠一怒。
洪晚行不知的是,王宫之内,澹台烈也在同样的懵圈当中。
老王爷有何算计、是何心意,他无从理解;但他是浩始的王爷,他要顾及浩始的利益。
新的一年已过大半,别的不说,南北两方的安定,税贡的如常,他心里有数。
站在更高的层面上,他自然非姚东、郭成和李琛等人能比。后者不过是自家利益受损,可作为王爷家,澹台烈很清楚,王朝非但不亏,反而更得人心。尽管这人心,jiǔ chéng来自奴隶。但谁让支撑浩始的,正是亿万奴隶呢。
别的不说,麻康北方一行,看似输了颜面,但至少这老小子不似之前那般憋屈。为何?因为至少浩然宗觉得,麻康还算个人物。
王爷也看得出,最支持老王爷决定的,正是他的嫡子澹台清溟。
严格的说,澹台烈已经不想分析这位少王爷了。标准二货一枚,早就鉴定完毕。
恰在此时,他也得到了消息:浩然宗和夺天寨,同时打出旗号:欢迎月泠郡主回家。
我靠!太特么暖心了!有人往外轰自己闺女,有人迎她、盼她!到底谁远谁亲啊!
什么狗屁的中州元家!中州八大家,不过是中神州的附庸,嘚瑟个啥?
夏侯家如何?雷犀之争,还不是被浩始的雷帝吓得铩羽而归?此时,澹台烈从心底觉得,雷帝至少帮他拔了创。
不过,王爷到底不能感情用事,他只得把少王爷、郡主、两位供奉和刘子谋,召集到了一起。
略带愁容的澹台月泠,和意气风发的澹台清溟,在大殿内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各位,对于老王爷所说,与中州元家结为姻亲一事,你们有何见解?”澹台烈面色如常,淡淡问道。
“启禀父王,元家作为中州八家之一,能看上我的妹妹,那是咱家的福气啊。”澹台清溟恨不得给澹台月泠跪下磕俩,他总算有结交中州大家的机会了。
“哦?”澹台月泠冷冷一笑:“哥哥,你说说看,那元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这一问,澹台清溟当即目瞪口呆。
说的难听点,他连元袭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就那么盼着你的亲妹妹嫁给一个谁都没见过的男子?”郡主盯着自己的哥哥,语气中一股寒意。
“不管怎么说,中州八家,个个都高出天青皇家?”少王爷这话倒也不错。
“如果元家有个瘪鼻瞎眼的老妪肯下嫁哥哥,你意如何?”郡主不屑的撇了眼澹台清溟。
“妹妹,你这就是抬杠了。爷爷提亲,那元袭会差?”
“哼!爷爷?他连自己有几个孙子孙女,只怕都没认全呢。”郡主一句话,连澹台烈都差点笑出来。
“王爷,郡主,老王爷和丞相,想必考虑的比咱们深远。”灵婴多贼,话里不经意捎带上沈晋,既化解澹台家尴尬,又转移矛盾。
“哼!沈晋老狗!”郡主能说出这等字眼,想必已气得不善:“他也是有儿孙的人?”
“月泠,不得无礼!”澹台烈好歹要在刘子谋面前,给丞相留点面子,可他哪知,灵婴听得心里这叫一个痛快。
“怎么?我守护家族,什么时候要看区区丞相的眼色行事?”澹台月泠这话没错,守护家族,相当于并肩王!丞相不过是皇家的下人罢了。
“王爷,郡主,别急!”灵婴连忙劝道,这爷俩可不能闹翻:“浩然宗和夺天寨,都喊着接郡主回家,这事要是解决不好,元家就是来接亲,只怕也出乱子。”
“这回家是啥意思?”澹台清溟话里有话。
“你会装傻么?”澹台月泠岂会惯着他:“你私下收回我给行一的紫金卡,不知啥意思?”
“哼!一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来元袭强出行一百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妹妹好。”少王爷嘴有点瓢。
“哦?你一年多前收回紫金卡时,便知元家与我澹台家联姻之事?”说起嘴皮子,澹台月泠捂着半张嘴,也不是她哥能比的。
“算了,兄妹俩不必如此。”澹台烈连忙拦住:“杜鸢、麻康二位兄弟,你俩怎么说?”
“郡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杜鸢实诚:“我听王爷和郡主的。”
“王爷,这到底是老王爷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麻康到底是灵修,心智远在杜鸢之上。
“没错!”灵婴连忙插话,他可不能再等了。看这话茬,只怕一会几人骂自己都是轻的:“咱们最好压制一下南北的呼声,先堵丞相的嘴。至于联姻之事,一家人慢慢商议。”
“你不是丞相派来的么?”杜鸢压根就看不上刘子谋,此时更是一声冷哼。
“我现在只是少王爷的军师,而且既来浩始,自当以浩始利益为先。”灵婴把自己拔高,先感动一下少王爷是真。
“父王,请准许儿臣率兵,剿灭两路反贼!”果然,澹台清溟踊跃表态。
“父王,请准许女儿前去见过两路首领,说明情况。”澹台月泠同样起身说道。
“胡闹!”澹台烈脸色一沉,轻喝一声:“你还剿灭两路反贼?”他先看向澹台清溟:“你准备带多少兵?要不要杜鸢、麻康二位前辈相助?”这话当即把澹台清溟噎得脸红脖粗。
“月泠,你也是!郡主岂能轻易见山林匪寇?”其时,澹台烈是真想派代表去见的。
“刘军师,你怎么看?”
“王爷,浩然宗和夺天寨同时喊出欢迎郡主回家,让咱们很被动啊。”灵婴一句话,其余五人都是一愣。
“人家对郡主拳拳真心,咱们派兵征讨,这下不去手啊;”灵婴轻轻一叹:“可郡主好歹不是出自民间,如何有回家一说?”
“哎呦老刘,你有话直说,我脑子绕不过来。”杜鸢烦躁,皱眉道。
“行一在处,便是我家!”澹台月泠何等聪明,只是假作不屑的看着灵婴说道。
“妹妹,这你都好意思说出口?”澹台清溟更是不屑。
“有啥说不出?你比行一咋样?”兄妹俩又要开始。澹台烈揉着眉心,苦笑一声:
“行一行一的,到现在有谁在浩始见过行一?”一边说,王爷心里一边嘀咕:这特么哭了半天,都不知道谁死了呢。
“父王,”该着澹台清溟露脸,这小子傻了三百多年,此时好似回光返照:“再过三月,便是仲秋时节,不如大宴王朝所有一流山林首领。”
“哼!你想用这办法,引行一露面?”澹台月泠当即杏眼圆翻。
“没错,你的意中人,总得让父王见见才是。”少王爷这话,还真说进澹台烈心坎里了。
“若是连来都不敢来,还谈什么迎你回家?”澹台清溟唯恐不落实,继续激将道。
“好了!就依清溟所言。发布下去,本王倒要看看,何人想迎郡主回家。”得!这一下,矛头直指洪晚行,怎么也得来了。
郡主心里一阵忐忑,但见灵婴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她比谁都想见洪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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