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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他的背影

    “那既然抓到了人,为何不押入大牢?”

    “这,属下怕人多嘴杂,不够……安全。”

    “呵,杨护法,你是说我魔族的大牢都不安全是吗?好,那这么说将人放在你的寝房中就安全了?”江蓠嗤笑。

    “这……确实是属下失察。”

    “失察?说的轻巧,明明就是你诓骗本君,你根本就没有抓到偃月,是在为你冲撞了本君而找借口!”

    “不,不,魔主误会了,清凡句句实言!”

    “好个句句实言,我且问你,你抓住了偃月这件事情都有谁知晓?”

    “没有谁,就我和属下几人。”

    “那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能为你证明你抓到了偃月?”

    “不,发现偃月的那几个人可以给我证明!”

    “那几个人?杨护法,那几个人是你的手下吧,你认为那几个人证明的了?那几个人的话能让谁信服?”

    “魔主,属下真的,属下冤枉!”

    “来人!”江蓠喊道,“将杨清凡拿下,压入大牢,听后发落!”

    白若冰来信了,江蓠握着那信,却没有马上打开,怔怔的看着信封出了会神,然后才自嘲的笑,他这是怎么了,现在连看她的信都有些怕了,他还真是……老了吧,他对她的感情依然如初,只是那份勇敢的追逐却后劲不足了,他曾经对她说的仍然有效,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帮她,至于她的感情归属,随她吧,他劝自己,她开心就好了。

    白若冰的信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报平安外加感谢。江蓠笑了笑,他还期待着些其他什么呢?可笑。信纸在他的手心中忽然自燃,然后成了灰烬,一口气吹过,一切了无痕。就像现在的他,她曾经实实在在的在他身边,而现在呢,一切了无痕,除了心中。

    飞霜已经连着几日来找他了,无非是为了杨清凡的事情,各种为杨清凡辩解、开脱。而江蓠也卖了她这个人情,毕竟那一夜,他欠了飞霜的。而且魔族现在除了他和飞霜,杨清凡最大,就这个事情杀了他,理由还不够充分,还显得他过分小气,不过他还是将杨清凡关入了真火洞,毁了他的不少修为。这无可厚非,错了就是错了,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飞霜自然也不能。

    这个结局,杨清凡早就料到了,江蓠要名声,飞霜也不会坐视不理,他死不了,但是羞辱他,毁他修行的这件事他记住了。这些天他算是想明白了,他中计了,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江蓠的爱妃眉间绘了和冰凌花及其相似的金牡丹,而一个蒙面人就趁着他去捉奸的时候救走了偃月,这也太巧合了吧。是他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几回的交手,都是他败了,不过他不会永远都败,他发誓。

    算是故技重施吧,杨清凡又出手了,这是江蓠和白若冰都没有想到的,没有想到杨清凡竟然如此大胆,他竟然带着飞霜带着魔兵偷偷攻入了清河宫,将一众宫人屠戮个彻底,只留下宫主清目同。速度之快,让江蓠、仙门还有清河宫都来不及反应。带江蓠黑着脸质问的时候,杨清凡已经已经将人压在了大牢中,亲自设了结界,换上了玲珑锁,将钥匙交到了江蓠手中。杨清凡的姿态放的很低,他承认自己私自调兵有错,但是是因为上次犯了大错,想要将功抵过,给江蓠一个惊喜,况且这事情也是经过飞霜同意的。如果是败了,还可以罚上一罚,然而大获全胜,江蓠根本说不出什么。

    白若冰来的时候,皓月当空,有些冷,一堆的星子挤在一起相互取暖。一张石桌,一壶做酒,两只酒杯、一盘鲜果,一盘甜品,一碟青菜,一盅八宝全珍鲜。江蓠就坐在石凳上,一杯一杯的饮着酒,却不曾吃菜。

    “坐吧!”江蓠说道,“怎么才来,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你又猜到我会来。”白若冰轻声说道。

    “我不想你来,但也知道你一定回来。”江蓠又喝了一杯。

    “我来……”

    “不能坐下喝一杯在说么?”江蓠抬头看她,无奈的道。

    白若冰踱步过去坐下,这才看清桌上的菜肴。江蓠为她斟上一杯酒,便抬眼望月,柔和的月华凄美的很,只是照在他精致是脸孔上,却黯然失色。一身月白的宽松衫子,都在夜风的吹动下,飘飘荡荡。长发披散着,飘逸轻灵,闪着点点银光,很美,却泛着沧桑。江蓠已经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月亮,仿佛那月亮能解开他所有迷惑。

    “世人为什么要修仙呢?”江蓠说道,仿佛在问白若冰,又仿佛只是喃喃自语。“修得不死之身,之位度过更加漫长岁月,这真的好么?”

    白若冰也着这月亮,端起酒杯,一干而尽。“其实你可以发下的。”白若冰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你放的下?”江蓠看她。

    “我……有我的承诺!”

    “那便是了,自己想守护的,还是自己亲自守护来的安心。”江蓠说着,又喝一杯,“不早了,我都安排好了,带了人就回去吧。”江蓠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把长短不一带着尖刺的原型铜环钥匙放在桌上,往寝宫方向走去。

    “江……帝君,”白若冰起身,喊住他。江蓠的步子停下了,却没有回头。

    “清目同被人救走了,你要怎么解释?”白若冰担心的问道。

    “无妨,我自有办法。”江蓠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其实除了抵赖,他没有想到办法。

    “你……没有什么好办法是么?”白若冰问道,她垂下头,“其实,帝君可以不应下的。”白若冰顿了须臾,低了头,声音低哑,“清目同他……”

    “我明白,他虽然人不怎么样,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苍云见死不救说不过去是么?”江蓠说道。

    “如果难做,那就别……”白若冰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其实你早已不欠我什么,计算起来,是我欠你的多些。”

    “呵,”江蓠回头看着她,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隐藏了太多的无奈和苦楚,“师叔本也没想还不是么,那便不用算了。”江蓠再次回过身,不想让她看到他悲伤的表情,他微微抬头,逼回鼻腔中的酸意,再次起步,不在停留。这次,是他给她了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