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梓便出了宫。因有人盯着,她只好回了润王府端着书坐了一日。
也不知玉恒平日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竟能坚持这样的无趣。
瞧见天色将歇,林梓扔下手中书,打了个哈欠,起身在屋里走动。
纵观房中,唯有一个抽屉是锁住的。
林梓扯扯那把锁不禁暗笑。这锁防君子不防小人,若是她,只要用力一拉,连着抽屉也要被一齐拉开。
不过林梓没这个闲情。
她的目光被搁在台上数瓶颜色各异的漂亮琉璃瓶给勾去了。
那牌琉璃瓶的后背藏着只细长的蓝色注水琉璃瓶,里头有两只小紫鱼活泼地游着。
这些色彩斑斓的琉璃大约是赵玉恒书房中唯一的亮色。只是因为先前搁在书架上头,又被书给掩着,林梓才没能一眼看见。
踮起脚,林梓将那几只琉璃瓶给取了下来。拔出木质瓶塞,酒香扑面而来。
牡丹酒,林梓眼前一亮,好香的酒气。她也算是在京城内厮混了数年,竟从未嗅过这般好酒!
也不知道玉恒是从哪里得来的。眼珠一转,林梓心里痒痒的:这般好酒,也不知玉恒究竟留作何用,不如自己每只瓶中都取一小杯,未必会被发现。
探手摸过茶盏,林梓将里头盛着的清水给倒了,斟了半杯酒。看着杯中透亮酒色,林梓搓手,暗道声罪过,举盏咽了下去。
好酒!当真是好酒!
搁下那瓶红的,林梓又将那青色琉璃瓶打开,轻浅莲花气漾在鼻端,叫林梓稍稍失神。
她似乎瞧见赵玉恒手执香扇,倚在窗边对她轻浅而笑。
定定神,林梓斟出一杯酒,喃喃:“别自己吓唬自己,他才不会在此处。”
痛饮一杯,林梓迫不及待的打开第三瓶。桂花香,醉人肠。
林梓朝窗边举起酒杯,豪迈道:“干!”
仰头伸颈一饮而尽。将喝过的三个瓶子封好,林梓打开第四个,倒了半杯咂嘴叹道:“果然我猜得不错,梅花酒。”
似乎是嫌自己一个人无趣,林梓将酒一览,收在袖中,径直推开了房门。
林修言瞧见的就是林梓绝尘而去的背影。若不是他眼尖,若不是他对林梓身法太过熟悉,他绝对认不出来那个欢脱地像挣脱了缰绳似的野马是林梓。
林梓冲回林府的时候已是晚膳后,赵玉恒抄了一天的经回房沐浴,听见身后窗响,有人从窗口蹦了进来。
若不是浴桶太小,她大概是要跳进浴桶里的。
赵玉恒揉揉眉心:“梓梓。”
嗅得林梓身上花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家伙,定是偷喝了自己搁在府上的四季酒。
“嘘。”林梓掩住他的唇,“外头有人,不要叫他们发现。”
赵玉恒叹:“你先去屏风后头,我将衣服穿起来。”
闻言,林梓却躬身俯在浴桶上,以手遮着眼,露出一道指缝:“你穿,我不看。”
这倒是明目张胆地告诉赵玉恒,她不走了。
赵玉恒摇头。那酒单喝只存香气,若混喝酒性就烈了不止十分。寻常人两杯必烂醉如泥,瞧她的模样,至少得喝了三四种,怪道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