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中传旨,允大理寺卿协同应相查明近来京中诡谲之事。
皇后的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于赵玉恒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么说,应家的烂摊子,还得赵玉恒收拾。
当林梓站在应府门前的时候,不由得长叹,“上回我本来说再也不来这里。”
她的声音很小,大约也就赵玉恒能听清楚。
“可是你这些日的夜间,也没少来过此处。”赵玉恒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若她再也不来这里,那些诡谲的事情又是谁做的?
可笑他赵玉恒一生‘磊落’,今日也要做这种贼喊捉贼的勾当。
“来的是我么?”林梓丝毫没有罪恶感,“来的是白衣人,是黑衣人,是我不认识的人。”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白衣人,同她林梓有什么关系?
赵玉恒笑,抬头正想反驳她,就瞧见远远的飘来应相的大头。他立刻就收敛了笑。
那头大到实在叫他笑不出来。
大头凑过来,给赵玉恒先行了一礼,“殿下,里头请。”
“嗯。”赵玉恒点点头。他比应相要高,能清楚数出应相两鬓间稀疏的几根头发。
他觉得应相倒也没有那么叫人看上去觉得不顺眼了。
应相给众人安排下屋子,命人带上几个内院丫鬟,才退了出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大理寺来的人,除了赵玉恒林梓杜元嘉,还有个主簿崔实。随行的我也以林修言为首的众侍卫和大理寺的散兵。
侍卫是侍奉在赵玉恒等人身边的,而散兵则交由应相处置。
控制大理寺散兵,应相随时都能在里头安插细作,换而言之,是应相的势力,会逐渐融入大理寺这块净土。
赵玉恒心知,但偏偏不做声。他知道的,皇帝想必也清楚,既然皇帝都能沉得住,他又为何要动作。
想要一个人重重摔落,必定先将他高高捧起!
只可惜,皇后和应相,似乎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玉恒坐下,垂眸接着细想下去。皇后和应相如今都算属于邕王身边的人。
若皇后和应相同时折了,太子仅仅损失一个兵部尚书,那么这一局,他就赚透了。
这里面,究竟有钟锦的多少功劳,根本无法估计。
有一个钟锦,太子就处于上风,看来原本同太子合作的计划,可以取消了。
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和钟锦合谋,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那是头吃人的虎,随时都有反咬一口的凶险。
算好后果,赵玉恒回神,瞧见林梓正坐在他身旁认认真真画着什么东西。
她能认真作画,倒是破天荒的难得。赵玉恒笑,凑过头去定睛一看,却看见纸上画着个小小的兽。
赵玉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林梓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手上的那半块虎符!
“梓梓,这东西不能乱画。”赵玉恒夺过她手下的纸卷,就要拿去烧掉。
“玉恒。”林梓拦下他,“咱们要做,就要做件大的。”
如今应府引狼入室,若她不再将动静闹得大一些,又怎么对得起应相的好心?
“你想要做什么。”赵玉恒皱眉,语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