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自问没有赵玉恒和林修言的才能。她不懂布置眼线,也不知如何发展自己的势力。
从前她运用的,都是现成已做好的线。而现在让她从头开始,她竟不知如何才好。
就像让她带兵,用兵,她得心应手,可叫她招兵买马,构建队伍,实在是强人所难。
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在地面投出孤孤单单的一个影子,一点点变长,一点点消失。
***
林梓并未想错,皇后让赵玉恒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挑选女眷。
画卷堆放在案上,展开的已放在一旁,上头绘着的,是各家适龄女眷的样貌图。
赵玉恒揉揉眉心,撑头瞧见太监将一幅幅画打开,又一幅幅画放下。
“你瞧瞧,这是你五哥理出来的,有没有中意的姑娘?”皇后侧坐在席上,一宫女正替她捶腿。
“都丑。”赵玉恒觉得口中无味,转身将碟中蜜饯端来,自己捻着吃。
皇后笑,“十三哥儿的眼光,倒是比从前五哥儿的眼光还要挑。”
立在一旁替皇后打扇的宫女笑:“殿下生的如娘娘般俏丽,自然旁的姑娘看不上。”
捶腿的那个也接着笑:“殿下只怕挑花了眼,也难选出个相貌登对的。”
皇后大笑:“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油了嘴,拿本宫打趣了不是?”
她长长的护甲指着捶腿那宫女的发髻稍拨乱了些。
“娘娘饶命。”那捶腿宫女笑着行了一礼。
“罢了,若是没你你们这几个多嘴的丫头,本宫这里可就冷清多了。”皇后笑,面上并无怪罪之意,“五哥儿,你可瞧见了中意的?”
“无趣。”赵玉恒别过脸,起身走到席上卧下,“娘,就非得议这个劳什子亲?”
要他娶一个脂粉回家,还不如在屋中养一条向欣来的干净。
太监将画像摆好,垂手退到一旁。
“五哥儿!”皇后蹙眉,“你这是什么话?你莫不是不想成亲?”
赵玉恒翻了个身,“娘,成亲有什么好的,日后我出门还得有人瞧着,多无趣。”
皇后依旧皱眉,“你也这样大了,怎么成日总想着玩?看来得给你指派个先生,叫你好好的再念些圣贤书才好。”
“可别。”赵玉恒叹气,“您可就别再荼毒儿子我了,我呀,可不想娶什么亲,只想像书中那些热血男儿汗洒疆场才好。”
他眉目中闪着英武气,似真有长戟在手,立于沙场之上。
皇后眉头锁得更紧,“可见你是被书中给教坏了,仗可是那么好打的?莫要说行军调兵不易,你可见过最后有哪个将军有个好下场?”
“谁说的?”赵玉恒坐起身,“瞧瞧咱们朝中的将军,一个个都是好风骨。”
“好风骨。”皇后冷哼,“功高盖主,最是惹人多疑。文官倒也罢了,这武官......”
她话语一顿,没再说下去。
“武官怎么了?”赵玉恒追问。
“你管这些作甚么,好好选你的人,总叫人操心。”皇后起身,亲自将桌上画卷展开,“你瞧瞧钱尚书家的女儿,长得如何?”
赵玉恒打了个哈欠,“今夜晚了,就不瞧了,明日我还要找元嘉梓梓去打马球,娘,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