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鹰面有些为难。
暗杀一个人并不难,但要间接下手,还要不动声色,就很难了。
尤其是零并不是个好暗杀的对象。
“见机行事。若让王祸知晓是我们对零下的手,咱们也不好处置。”兜帽道。
他转头看向鹰面,“从前,我们以镇定剂控制零,她不与外界接触,什么都不明白。后来,有王祸帮衬,她才能牢牢坐在话事人的位置上。”
而现在,她似乎在一点点脱离他们的计划。
“可是,即使王祸知晓,又与我们何干。”鹰面不明白。他们和王祸,不是向来势不两立的么?
兜帽摆手,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鹰面凑过去看,突然浑身颤栗,看着兜帽的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他连脸色,都因这两个字而微微发白。
***
林梓走出落月崖,寻到自己的马。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才翻手拿出那串铃铛。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的月亮尤其亮堂。
借着月光,林梓细看铃铛上的纹路。虽与赵玉恒手中的很像,但依旧有不一样的地方。
是潘一鸣故意给自己看的,还是赵玉恒另外打造的东西?林梓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极有可能已经知晓了自己和赵玉恒的真实身份。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动手,在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清脆铃铛响起,林梓大惊,她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铃铛被马的鬃毛勾起,发出悦耳脆响。
不,这声音,一点也不悦耳。
林梓刚想从马鬃毛上摘下铃铛,却觉得自己脑中一阵剧痛。她看了一眼后方,知道此处不可久留,连忙翻身上马,逃离此处。
伏在马背,林梓抱住自己的头,似乎听见了许多声音。
“野心。”
“利用。”
“合作。”
“我在此处。”
“他在骗你。”
“......”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脑中爬,又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林梓涨红了眼,厉声,“全都给我闭嘴!”
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夜寂静得只剩马蹄踏在泥地上的声音。
右手捏紧缰绳,林梓左手掐着银铃铛,眼底猩红。逐渐,铃铛上出现凹痕,竟生生被握瘪。
林梓扬手,铃铛落于马蹄下,被践踏至泥路中,再也不见。
御马,林梓朝大理寺方向而去。
还过马后,林梓回到大理寺时天色已发白。
她悄然潜入自己房中,却惊觉里头有人。顶开点窗户,林梓想先瞧瞧里头究竟是谁。
还不等她凑过去,就听见里头有人道:“鬼鬼祟祟做什么,进来。”
赵玉恒。
林梓心头一紧,揉揉自己的脸,让自己表情淡然,才翻窗进去,“很巧。”
“很不巧。”赵玉恒抬头,满脸写着不高兴,“我让你在此处等着,你去了哪里。”
他眼底有些发青,显然一晚没睡。
“我......”林梓想起那串铃铛,“大约是出去散散心。”
在赵玉恒面前,她的谎言从来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赵玉恒看着她鞋上的泥,大约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
但他选择忽略,“怎么,被诬告成凶手,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