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梓有些没精神。
他随着赵玉恒前往国子监，连头都抬不起来。
茗笙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有赵玉恒在身边，他不敢出声。有主子在的时候，他一个小小书童没有说话的权利。
林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头重脚轻，一丝力气都没有。
难道这身体就差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昨天也不过热热身而已。
宫中不得骑马乘车，赵玉恒走在林梓前头，没有昨日走得快。他似乎有些困倦，时不时停下打个哈欠。
这倒是给了林梓喘一口气的机会。
大约停了十几次，一行人才出了宫。比昨天入宫的时候，多用了近半个时辰。
可林梓的折磨还没完。宫外的轿子，是为赵玉恒准备的，不是为他林梓。
赵玉恒乘轿，他得骑马跟着。虽说照顾他年龄小，有人会替他牵着马缰绳，可他头实在昏沉的厉害，马上的颠簸，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瞧着比自己高过一头的马，林梓皱眉，刚想要蹬上马去，就听得有人说，“林四爷，殿下有请。”
这个十三皇子，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林梓的脾气一贯不太好，他低着头，朝轿子方向走。
拳头有些痒，有点想打人。
“进来。”赵玉恒刚好掀开轿帘走了进去。林梓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过瞧着侍从将轿凳放下，林梓明白方才赵玉恒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让自己与他同乘一顶轿。
身旁的人包括茗笙都没有露出什么惊异的表情，林梓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侍从扶着他，踩上轿凳，进了轿子。
赵玉恒靠在一旁，阖眼假寐。
看了一眼里头的坐凳，林梓尽量往另一旁坐。瞧着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自己挨着他，所以自己还是坐远些，不要碍着他的眼。
想着，林梓不仅往一边坐，还缩了缩自己的肩，叫他的占地更小些。
不知走了多久，林梓昏昏沉沉，突然怀中一暖，手上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努力睁大眼，瞧见怀里多了一个栀子嵌银手炉，里头拢着芯子，铜芯中装着炭。
温度刚刚好，既不会烫手，也不会泛凉。
偷偷瞥了旁边人一眼，他依旧闭着眼，什么话也不说，嘴抿成一条线，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干。
但是轿中没有上来过别人，手炉必定是他给自己的。
林梓下意识的去看赵玉恒的手，却只瞧见他双手拢在袖中，搭在膝上，恬静的模样，很像曾经的那个人。
但不可能是他。
收敛自己的心思，林梓垂头，抱紧手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一直到他坐回位置上，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林兄？”
林梓刚刚坐下，杜元嘉就发现了他的不对，低声唤了一句，眉头紧锁，“你要不要紧？”
摇摇头，林梓趴在位置上，“有些头昏，睡睡就好。”
应该是昨日蹲久了，脱力才会这样乏。
杜元嘉却不满意他的回答，“为何不告假？和先生说一声，我带你去瞧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