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离开了陆秉在的院子,带着柳月四处闲闲逛着。沈长倩自后面追上来,桃色的衣裙带起一阵微风。女子冷着一张俏脸,嘴里一点不留情。
“倩妹妹?”沈熹回头瞧见沈长倩,眼里都是自然,开口道:“怎了?找我有事?”
沈长倩紧紧盯着沈熹,嗓子动动开口道:“我想问问三姐姐,若是有人与世子爷余情未了,你会作甚?”
“倩妹妹开玩笑吧。”沈熹面色如常,像是在沈家遇到沈长倩一般。悠悠瞧着会宾楼用膳的地方,开口道;“世子爷与我是夫妻,我会相信他。若是真有甚不知道的,还是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沈长倩敛了脸上的怒意,随着沈熹一起散步,开口道:“三姐姐说的是,长倩受教了。那边有个凉亭,三姐姐猜猜看,这天气那湖里可有鱼?”
“水已经消了,怕是鱼儿都出来了吧。”沈熹只当做不知道,顺着沈长倩的话开口道:“倩妹妹以为呢?”
沈长倩方才瞧着沈熹与陆秉站在一起,分明就是那日无意间撕坏的画里场景。若是不曾见过,如何会做出那般传神的画?沈熹现在装出一副高洁的模样,谁晓得背后与陆秉有甚见不得人的事情。
“过去瞧瞧便知道了。”沈长倩贯会装无辜,此刻瞧着柳月开口道:“可否劳烦姐姐的丫头帮我拿一只暖炉,这天气还真有些冷。”
沈熹深深瞧了眼沈长倩,转头对着柳月点点头。柳月带着不满离开了,沈熹与沈长倩一道悠悠去了凉亭。
远处有一只湖,水面十分平静。这湖里修了一只凉亭,夏日定是十分漂亮的景色。沈熹踏上凉亭,远远瞧着残雪红梅,倒也是便有一番韵味。饿了一冬的鱼儿见着一片阴影,纷纷跃出水面。
沈长倩指着湖里的鱼,眼里带着欢喜开口道:“三姐姐真是厉害,连这鱼儿作甚都知晓。那三姐姐说说,勾、引别人的夫君,是不是不知廉耻?”
“倩妹妹说的对。”沈熹忽得迈出步子,靠在一边的护栏上。低头瞧着湖里鱼,忽得回头望向沈长倩,开口道:“还是……”
“啪!”
沈长倩使完了力气,想要狠狠推沈熹下水。不料沈熹突然回头,瞧着沈长倩的动作便侧身躲开。沈长倩一时收不住力道,一头栽进湖里。
天气虽已经有些暖和了,可湖水却还是冷的。带着入骨寒意,渗进沈长倩的心里。湖终归是人造的,不过半人高的样子。沈长倩挣扎了一会,站起身才发现这水还不到胸口。
沈熹只静静站在凉亭里,瞧着沈长倩在水里扑腾。春香跳进水里扶起沈长倩,沈长倩仰望着沈熹。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话祖母应该给你教过吧。”沈熹眼神一丝波澜没有,眸子幽深瞧着沈长倩,开口道:“陆秉是你的宝贝,可我一点也不稀罕。鱼目当珍珠,我已经犯过错了。”
沈长倩眼里都是狠毒,紧紧盯着沈熹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开口道:“甚是鱼目甚是珍珠,三姐姐一贯都是清楚的,我只盼着三姐姐不要忘了。”
“我从来都清楚,只是愚笨的人还抱着瓦砾做金银。”沈熹转身姿态端庄,幽幽提醒道:“湖里水凉,可别伤了你的珍珠。”
这院子不算大,沈熹刚出院子便撞上陆秉。女子目不斜视,与愣神的男子擦肩而过。
“夫君。”
陆秉透过沈熹瞧见沈长倩,一身湿漉漉的样子,瞧着便十分狼狈。北风吹过,女子瑟瑟发抖。陆秉上前几步,接下手里的披风,直接系到了沈长倩颈间。
“夫君。”沈长倩感受到了暖意,眸子带着委屈。声音透着哭腔,开口道:“方才,我不小心落水了。”
陆秉牵着沈长倩的手,开口安慰道:“你可还好?”
“我没事。”沈长倩小心瞧了眼陆秉的眼神,娇嗔道:“三姐姐都不曾扶我一把。”
陆秉眸里的光熄灭,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放开怀里的女子,轻轻开口道:“方才我都瞧见了。”
“夫君,你听我说。”沈长倩脸色煞白,急急拉着陆秉,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站稳。”
陆秉深深瞧了眼沈长倩,都是相似的容貌,可是内里到底是不一样。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不顾女子的呼喊,转身离开。
会宾楼里陛下上座,太子紧挨着陛下坐在左侧。坤和公夫妻便坐在陛下右侧,接着便是周士钦。堂下是女子的独舞,绯色的薄纱衣裙,飘然起舞像是一只蝴蝶。
周士钦没有心思看女子跳舞,时不时朝着屋外瞧着。沈熹出去有两刻钟了,怎的还未回来。外头天气还是冷的,沈熹身子弱,不能吹冷风。再过一刻,若是……
“士钦,你觉得静安妹妹跳的如何?”
周士钦心里还想着沈熹,忽的被太子唤了一声。迎面撞上周莳霖调侃的笑意,谦卑的开口道:“静安姑娘国色天香,这舞姿也是惊为天人。”
静安是太子舅家的表妹,自幼长在宫里。一应规矩都是按着公主学的,陛下便封了异性的郡主。
“真的吗?”静安郡主眼里发出亮光,惊喜的叫了一声。一张小脸涨的粉红,娇俏的开口道:“你觉得我跳的好?”
太子见着小姑娘开心,眼里都是宠溺,开口道:“既然你觉得静安这舞跳得还算过的去,那你可想日日见?”
喧闹的大厅悄悄安静下来,坤和公与茹安夫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微微的叹息。
“公主身份尊贵,小臣何德何能。”周士钦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脸上都是笑意,连连摆手拒绝道:“殿下您别开小臣的玩笑了。”
太子紧紧追着周士钦的视线,脸上还是笑意不减,开口道:“这还不简单,你娶了静安回去。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可关起门来还不是以夫为天。”
“殿下您忘了,小臣已经娶妻了。”周士钦微微收敛的神色,笑意渐渐消失。开口道:“郡主这般好,寻一个一心一意的驸马,那可太简单了。”
太子还欲在再说甚,却是被陛下直接打断。一国之君端起酒杯,便没有人还敢说话。
“朕与各位爱卿共饮次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