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儿小心。”
陆秉不知从何处而来,立刻挡在沈熹身前。周莳敏的匕首划在陆秉的肩上,带出了长长的血迹。见了血的周莳敏更加发狂,抬手挥着的匕首带着浅浅的风。
沈熹被挡在神后续,听着前面匕首带起的风,眼里不知不觉流出了泪。陆秉一言不发,承受着刀刀致命的匕首,始终挡在沈熹身前。
一边的周士钦已经起身,略有迟疑才上前。一把拉开发狂的周莳敏,抬手便是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了男子。
陆秉终于忍不住了,身上已经有了三个伤口。深深浅浅的鲜血和在沈熹的喜服上,已经要辩不出来了。
周士钦一把拉过沈熹,向着门口便要离开。陆秉摔在地上,抬眸瞧着沈熹一言不发。
“等等。”沈熹抬手推开周士钦,转身扶起陆秉,开口道:“你可还好?”
陆秉脸上带了笑,像是察觉不到身上的伤一般,开口回道:“我无事,你走吧。”
“熹儿快走。”周士钦眼里带着嫉妒,一把拉起沈熹。狠狠瞧了眼陆秉,开口道:“太子的人已经来了,我们快走吧。陆公子既然能进来这里,想必也有法子离开。”
沈熹被拉着离开,出了屋门时还转头瞧了眼陆秉。男子依在墙边,静静瞧着自己,眼里都是沈熹看不懂的东西。
七拐八拐的两人便出了八皇子府,太子的人果然等在外面了。见着两人出来,立刻迎上前,团团护住了二人。
沈熹被安置在马车上,周士钦也在一边陪着。见着身边女子一直在沉默,周士钦不由的担心开口道:“熹儿你别怕,我带你回坤和公府。”
“方才你迟疑了。”沈熹微微低着头,盯着脚上的红色绣鞋,开口道:“在陆秉被刺的时候。”
车厢里有几息的安静,周士钦愣在原地,抬起的说微微一顿。想起方才的事,脸上带了一丝受伤,开口道:“对不起。”
方才那一瞬,周士钦的确犹豫了。瞧着周莳敏的匕首,竟恨不得直接刺进陆秉的心腔里。像是被恶鬼蛊惑了一般,本来要拉开的手顿住,眼瞧着那匕首刺伤陆秉的肉。
“对不起。”
沈熹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周士钦的道歉,脑海中还是陆秉方才的脸。原本玉树临风的男子身上带着血,眼里像是积了千年不化的冬雪一般。
已经半夜了,周士钦带着沈熹一路进了坤和公府。到了慕西园,周士钦顿住了步子。
“熹儿,我今晚去书房睡,你一个人可能睡好?”
沈熹只是沉默着,听了周士钦的话微微点头。抬脚进了院里,不知门外的男子眼中一片悲伤,站在原地许久。
次日天刚亮,杜若听说沈熹回来了,便冲进了屋子。瞧着床上一个团起的小包,这才安了心。
“姑娘?”
沈熹昨夜又惊又怕,躺到床上却睡不着了。脑中乱七八糟想着前世今生的事,天微微亮了才睡着。梦里还是上辈子的陆秉,一个灵堂模样的地方,陆秉细细摸索着一只黑口的棺材开口道:“熹儿,你可后悔嫁给我?”
沈熹便是这时候被杜若唤醒了,虽是睁了眼,脑中还是方才的场景。那是上辈子自己的灵堂吧,陆秉那般样子倒有了一丝夫君的模样。
“姑娘,你可还好?”杜若瞧着沈熹痴愣的表情,不由心里担忧。抬手摸上沈熹的额头,却是一片惊人的温度。遂带着着急,开口道:“姑娘,你得了热病。”
沈熹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像是能听见杜若的声音,又像是远在天边的缥缈。愣愣瞧着身边丫头打湿了帕子,贴在额前,一阵冰凉的刺激以后才有了一丝回应。
“杜若。”许久未说话,沈熹的嗓子哑的厉害。微微咳嗽一阵,颤的心腔的都有些不舒服了。强忍住不适,开口道:“给我倒杯水。”
杜若已经派小丫头去找了郎中,也已经通禀了周士钦。此刻见着沈熹要喝水,连忙去了桌边。
周士钦听说沈熹病了,进了屋便直接去了床边。抬手握着沈熹的手,关切的开口道:“此刻感觉如何?”
杜若捧来了水,周士钦轻轻扶起沈熹的身子,斜斜靠在自己怀里。接过杜若手中的茶杯,先是浅浅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先喝一口水,这茶温度刚好。”
沈熹强撑着抿了口茶,便有晕晕沉沉睡过去了。
“可有请了太医?”周士钦轻轻扶着沈熹躺下,转头对着杜若开口道:“怎不早些告诉我?”
杜若也是着急的厉害,眸子紧紧瞧着沈熹,有开口回道:“我不知姑娘甚时候回来的,今晨听说了便过来瞧了。方才发现姑娘得了热病,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
周士钦没有想到,沈熹昨夜竟是悄声进了屋子。此刻就算是心里再埋怨自己,也没有甚用处了。理了理心思,对着一边的平安开口道:“带着我的帖子去请太医,赶着人进宫前带过来。”
太医替沈熹号完脉,写了方子便走了。杜若手忙脚乱熬着药,周士钦全程陪在沈熹床边。听着女子抿嘴,便倒茶替沈熹润润唇。摸着额前的帕子热了,便抬手换一块新的。
折腾到半夜,沈熹额前的灼热才渐渐降了些。周士钦趴在沈熹床边,就这般睡了过去。晨时一睁眼,沈熹这才发现周士钦在自己床边。
“醒了?”周士钦一直握着沈熹的手,方才沈熹有一点动作,周士钦便醒了。瞧着今日好些的女子,脸上展开了笑,开口道:“你昨日得了热病,此刻感觉如何了?”
沈熹隐约想起昨日,瞧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子,开口道:“你去歇一歇吧,我好多了。今日是三朝回门,等会还要回去。”
“我派人给岳父说一声吧。”周士钦见着沈熹的样子,便不由心疼,试探着开口道:“等你病好些了再回去吧,岳父定然不会计较这些的。”
“不必了,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