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堂以后,周士钦便不见了踪迹。周墨茵兴冲冲去了新房,门口守着平安。
“让开。”周墨茵一脸笑意,今日穿了件红色的袍子,整个人瞧着十分喜庆。扬起一张小脸,对着平安开口道:“我要去看我嫂嫂。”
平安瞧着周墨茵,便觉得头疼的厉害。想着自家少爷的吩咐,又不能放人进去,便软着声音劝道:“方才世子爷有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
“嫂嫂到现在还未吃东西,我送些吃的进去。”周墨茵以为周士钦是防着别家夫人,带着几份不在意,开口道:“快些让开。”
平安脸上带着难色,不知该如何推拒眼前的小霸王。微微张嘴,还不急说话,便被打断。
“郡主。”有胡不知从甚地方冒出来,斜斜瞧着周墨茵开口道:“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周士钦大婚,燕京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来了。有胡曾在坤和公府住过一段时间,虽后来被周士钦送回了驿站,却好歹有几份交情。此刻来了后宅,只怕也是下人误会了。
周墨茵不知有胡的意思,像一只小鸟雀一般,欢快的跑了过来。已经许久未见过有胡了,周墨茵此刻笑眯了眼,开口道:“找我有事?”
有胡装似不经意,带着周墨茵来了一边的凉亭。瞧着眼前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有胡的眸子渐渐带了暖意,开口道:“那新房里的不是沈家三姑娘,你别去了。”
“不可能。”周墨茵一点没有想到,有胡叫自己过来竟是说这个。一张俏脸带着十分的不信,开口道:“若不是熹姐姐,哥哥怎能娶回来。”
周士钦心里欢喜沈熹,周墨茵早已知晓。自家兄长是个不爱说的,瞧瞧梅园里那些书画,那一件不是画的沈熹,那一样不是沈熹喜欢的。这新房更是从去岁便开始准备了,甚东西都是最好的。
“你这傻姑娘。”有胡忽的笑起来,拍了拍周墨茵的头,带着没有掩下去的笑意开口道:“那新房里的人是假的,可世子爷娶的是沈家三姑娘这事不假吧。”
且不说真假,至少周士钦今日娶了沈熹,这是整个燕京人都知道的。周士钦拜完堂便不见了,十有八九是去寻沈熹了。若是沈熹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坤和公府,那这事便没有人知晓。女子的新婚若是出了甚变故,只怕往后都是抬不起头的。周士钦这般欢喜沈熹,定不会让沈熹受委屈,那所有的委屈便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沈熹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睁了眼,抬手摸摸四周,像是一只箱子一般。外面能听到隐隐的车马声,还有路人笑谈的声音。试着开口,沈熹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厉害。
吱吱悠悠差不多半个时辰,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沈熹心里默数着,不过三声箱子便被打开。强烈的日光照在脸上,沈熹瞬间便闭上了眼睛。
“三姑娘可还好?”一个稍有年纪的男子上前,瞧着沈熹略带担忧道:“您缓一会再起来吧,这软骨散力道有些大,您此刻自怕是行动不便。”
沈熹渐渐适应这光线,抬眸瞧着眼前男子,开口道:“这是何地,你们掳我来作甚?”
瞧着日头,已经是午时了。此刻沈熹应该在坤和公府上拜堂行礼,而不是被人喂了软骨散,缩在这箱子里。今日沈熹不曾吃过甚多的东西,早膳只是几块糕点。后来迎亲队伍来前,曾喝过一杯茶。沈熹略一思索,心里便有了计较。
“可是沈长倩与你们说了甚?”沈熹渐渐觉出了不适,方才只怕人还是木的,一点知觉没有。此刻缓了这一会,身子开始酸痛起来,连带着语气便也不好了,冷声开口道:“你们到底是谁?”
眼前男子一句没有回答,转头瞧了眼后面的小丫头,开口道:“好好伺候沈姑娘,若是沈姑娘有甚不妥,我便要了你们的性命。”
男子说这话时,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沈熹也不曾分辨真假,便想着先按兵不动。
“姑娘您先歇着吧,我家主子此时有些忙。”男子训完了小丫头,转头对着沈熹笑吟吟开口道:“您怕是有些饿了,小人这便替您传膳。”
这般礼遇有加的招待,倒是让沈熹有了几份诧异。沈长倩只是朵黑心的白莲花,在外头也没有私宅。方才那男子瞧着便是个精明的,不像是一般人家雇得起的。那到底是谁掳了沈熹,还是在今日这般日子里。
沈家的宾客渐渐散了,沈长倩却迟迟没有听见有人回来沈家,也不见燕京的百姓有甚异样。心里有了几份不安,便悄悄来了静安居。
沈明清正在沈月的屋子,今日沈月衣裙沾了茶水,直到此时发现。姑娘家都是爱俏的,便留了沈明清一人在外屋。
沈长倩如今进静安居已经不用通传了,进屋便瞧见沈明清一人坐在桌前。带着几分不悦,开口道:“大哥哥可是忘了甚?三姐姐呢?”
两人说好了今日要让沈熹出丑,沈长倩还给沈熹下了药。计划是沈明清偷偷派人藏在屋里,见着沈熹晕倒便换了喜服。等到沈明清进屋背沈熹时,便已经是假的沈熹了。假沈熹会在坤和公府拜堂时拒婚,倒是沈熹便声誉扫地,永远不能窥视陆秉了。
这是沈长倩完美的计划,可瞧着这时辰应当已经拜完堂了。沈熹拒婚一事还未传出消息,那必然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真的沈熹去了那里,梅清小苑也没有甚动静。
“倩妹妹在说甚?”沈明清悠悠品着手中茶汤,笑吟吟开口道:“三妹妹在坤和公府呀。”
沈长倩此刻一点没有平日柔弱的样子,怒目圆睁像是一只厉鬼一般。狠狠盯着沈明清,开口道:“大哥哥这是在戏耍我?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
“说甚?”沈明清起身上前,一步步靠近沈长倩,开口道:“说你迷晕了沈熹,试图毁掉堂姐的亲事,还要堂姐在整个燕京城里无法做人?”
“你们在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