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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竟不知,陆府与我这梅清小苑,离的这般近?”

    沈熹冷眼瞧着眼前男子,脸上一点笑意没有。陆秉深夜来了梅清小苑,于情于理都是极为失礼的。

    且不说沈熹已经是有了婚约的,就只说这未出阁的姑娘闺房。陆秉一个外男,就算白日来了也是有些不合礼法的。

    沈熹这般想着,便定住了步子。转头瞧着杜若,低声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

    “瞧你说的,我醉酒至此,莫不是沈三姑娘还要把我打出去?”陆秉面上带着笑,一副风、流公子的潇洒,开口道:“倒是三姑娘这夜深了才回来,也是走错路了吧。”

    沈熹一身浅色衣裙,夜里月色明亮,瞧着十分显眼。安静站在廊下,好似一株亭亭玉立的空谷幽兰。抬眸瞧着眼前人,开口道:“我在我家,就算是迷路也不劳公子挂心。”

    柳月方才陪着沈熹一路回来,听着沈熹短短一截路打了几声喷嚏。此刻有心进屋拿个披风出来,却也明白单独留下沈熹一人有些不妥。

    “我今日听说世子爷受了伤,三姑娘这是去坤和公府刚回来?”夜里带着隐隐的暗色,陆秉站在阴影里,有些瞧不清楚脸。只听得语气有几份古怪,开口道:“你穿的这般少,柳月你瞧不见吗?”

    正说着话,一阵秋风出来。掀起浅色的裙角,素手掩面沈熹低声打了一个喷嚏。

    柳月顿时急了,匆匆朝着屋里跑去,开口道:“我去给姑娘拿个披风。”

    “柳月,柳月。”

    沈熹唤了几声,却丝毫留不住离开的柳月。夜里的梅清小苑空荡荡的,下人已经熄了灯。

    “你可是忧心周士钦,方才是不是去了坤和公府?”陆秉一步步靠近沈熹,刀刻的面容显露再月色里。眸子若有似无的冰霜,紧紧锁在沈熹身上。宽大的袍子遮着手,沉着声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

    夜色伴着寒意,蔓上沈熹的皮肤。不知是凉意,还是陆秉的压迫。沈熹裸露的皮肤,一寸寸的汗毛竖起,隆起了小颗的鸡皮疙瘩。

    “陆公子,请自重。”

    陆秉脚步不停,已经近了沈熹的身边。沈熹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紧靠在廊下的木柱上。

    “熹儿,你变了。”

    “放手。”

    陆秉的手还未搭上沈熹的脸,便被远处的人声打断。

    周士钦脚步踉踉跄跄,虚虚披着一件外袍。一张脸面色惨白,强撑着身子上前,行走间有几分摇摇欲坠。

    杜若跟在后面,想伸手扶一把,却碍着主仆有别,只能急急开口道:“世子爷,您小心些。”

    “熹儿,你过来。”周士钦四肢无力,在摔倒前一刻扶上一边的柱子。抬眸瞧着沈熹,开口道:“过来我身边。”

    沈熹上前几步,立刻脱离了陆秉。瞧向周士钦的眸里都是关切,开口道:“世子爷现在如何了?”

    “我无事。”搭上沈熹的手,周士钦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眼里冰霜徐徐融尽,瞧着眼前女子,开口道:“你怎不穿件披风,这夜里露重,可别伤了身子。”

    陆秉站在廊下,瞧着沈熹一步步去了周士钦身边。袖中一双手握紧,几息后才渐渐松开。面上都是笑意,语气却是一片冰冷,开口道:“外人还谣传世子爷受了伤,看来世子爷这是丝毫没有影响。世子爷还是多注意些,不要这般放纵自己。”

    陆秉暗暗嘲讽周士钦病着身子,若是油尽灯枯,便不要牵扯沈熹。早日找了陛下,还沈熹一个自由身。

    “我自是无事,反倒是陆公子,喝醉了酒便找不到回家的路,这可不好。”周士钦一手紧紧拉着沈熹,一手扶着廊下木柱,开口回道:“以后陆公子成了亲,这陆夫人找不见你,可如何是好?”

    周士钦也不是个吃素的,陆秉这般暗示,岂有不明白之理。有人只能暗暗说话,周士钦与沈熹可是有正经身份的。便直接开口奉劝陆秉,不管什么时候,陆秉都会娶亲。与其关心别人,好不如瞧好自己的屋里事。

    柳月已经拿了披风回来,见着周士钦与陆秉对立,一时竟愣在原地。沈熹也不是个愚笨的,听出了这唇枪舌剑的紧张。转头瞧着陆秉,客气又疏离的开口道:“今日天这般晚了,我也不便留公子说甚。还请陆公子注意安全,我便不送了。”

    站在两人对面,沈熹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一个是上辈子的夫君,一个是这辈子的相公。古语云一女不侍二夫,沈熹脑中一且都是乱的。虽然明白周士钦的好,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方才陆秉那举动,沈熹已经忘了处境。虽心里不喜,却不敢拒绝。直到周士钦出声,沈熹才回了神。

    “世子爷,我扶你进屋。”沈熹心乱如麻,凑近周士钦身边,嗅到浅浅的血腥,这才敛了一片心思,开口道:“这院里风大,我竟有些晕的厉害。”

    两个丫头直接上前,柳月的披风披在沈熹身上,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周士钦瞧了眼陆秉,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陆秉斜斜靠在廊下,瞧着沈熹扶了周士钦进屋,手中一只木簪“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周士钦进了屋,便已经支撑不住了。摔在一边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杜若,你快去坤和公府。”沈熹急急吩咐一句,带着前而易见的着急,开口道:“柳月你去大一盆热水。”

    周士钦虽然没了力气,瞧着沈熹的眼里却是一片温柔。听着沈熹一边吩咐下人,轻轻笑起来。

    “你笑甚,可是有甚不舒服的?”沈熹已经扒开了周士钦的后背,白色亵、衣上都是血迹。抬手轻轻脱下,手下的身子随着周士钦的笑,浅浅震动着。沈熹忽的便来了气,冷声开口道:“好待在家便好,这般样子还跑出来作甚?”

    “我醒来见不到你,心里不安的很。如今见了你,这不舒服倒是少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