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莫要说了。”沈熹冷冷出声打断,一副不能商量的样子,开口道:“我不会帮你的。”
沈柔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道:“三姐姐?”
“不必多说。”沈熹起身离开,对着杜若开口道:“不早了,睡吧。”
沈柔原本还想着,有了沈熹的帮助,这便是万全之策。此刻却成了这般,沈熹直接拒绝了。
“倩妹妹说的对,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沈柔哭着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跑进了小隔间。
沈熹躺在床上,心中一片悲痛。
上辈子沈柔的确嫁与许武了,也是有了这英雄救美的佳话。可是沈柔毁了身子,直到沈熹重生之前,也没有一儿半女。脸上还有一道疤痕,斜斜挂在右颊。
许武不是良配,不知道沈柔赔上这些。
沈熹这般想着,悠悠睡着。
“匡。”
巨大的声音响起,沈熹却是迷迷糊糊醒不过来。
“姑娘,姑娘!”柳月拼命摇着沈熹的肩膀,大声喊道:“姑娘,你快醒醒。”
沈熹终于醒了,只觉得眼皮重的厉害,好容易才能瞧见柳月。
柳月见沈熹睁了眼,这才放了心,眼泪顺着脸流了一道泪痕。
“怎了?”沈熹试着出声,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出口的声音都是粗粗的。
柳月被沈熹的话提醒,手忙脚乱替沈熹穿衣。嘴里解释道:“子时庙里的尼姑起夜,见了咱们院里门开着便进来查看,瞧见咱屋里着火了。”
沈熹缓了一会,这才能言语了,追问道:“可有人受伤?火势如何?”
“幸好发现及时,火才刚着起来。”柳月说了大概情况,回道:“及时灭了火,应当不曾有人受伤吧。”
这边话音刚落,沈柔那边便起了惊叫。
“死人了,死人了!”
沈柔的丫头云杏冲出小隔间,有些慌不择路,见了柳月这边有人,直直便跑了过来。
“怎了?”沈熹心中一慌,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云杏脸色煞白,嘴唇颤抖道:“柔姑娘死了,柔姑娘没气了。”
沈熹豁然起身,几步行至西隔间,抬手掀开帘子,只见沈柔安静躺在床上,白色亵、衣泛着月光。
沈柔看起来只是睡着了,眼睛禁闭,面容安详。沈柔伸手探在女子鼻下,果真是毫无反应。
云杏在院中大声呼喊,少时众人都起了。
有人挤在沈熹身边,有人大声呼喊着“郎中”,有人满脸泪水,有人不可置信。
方才那年轻活泼的女子,此刻已经没了声息?
若是知道沈柔命里有这一劫,沈熹说甚也会帮沈柔做成明日的事情。
生不了孩子,毁了面容,也比送了性命强。
终于有会医术的尼姑来了。那尼姑凑到沈柔床边,只是把了脉,瞧了瞧眼珠子,便开口道:“这是急病去的。”
杜若轻轻把沈熹拉至一边,低声道:“姑娘,柔姑娘只怕不是因病去的。”
沈柔虽换了亵、衣,若并未拆掉头发。
方才沈柔求沈熹帮忙,发间明明待着呢梅花簪,如今却是不见了踪影。
沈熹忽得出了一身汗,今日带着梅花簪的是自己,莫不是今晚这歹人是想对自己下手的。
“柔丫头怎了?”老夫人姗姗来迟,只瞧着许多人围在沈柔床边。
徐氏捂了脸,声音听着略带哭腔,开口道:“柔丫头因着急病去了。”
老夫人倒退两步,摔在太师椅上。一众人都围上来,替老夫人顺气灌茶。
“真的去了?”老夫人还是有些不信,开口道:“夜时,柔丫头与熹丫头还不同用膳,这才多久?”
若不是那素斋,沈柔还可能不会死。
沈熹此刻心中万分明白,今晚的素斋定是被人下了药。所以就算那般大的声响,沈熹还是醒不过来。
“杜若呢?”沈熹回头却不见杜若。
今夜本应该是杜若守夜的,方才柳月进来便不见杜若。因是着急沈熹,柳月便不曾找过。
“你去找世子爷。”沈熹此刻第一反应是周士钦。
沈熹确定了有人要杀自己,立刻吩咐柳月去找周士钦。有了这人在,便多了几份安全。
“我不知道世子爷住哪个院子。”柳月低声开口。
还不等沈熹说话,王妈妈便大声嚷嚷着。
“可算抓到这歹人了。”
众人被引了注意,却见王妈妈拖着一个婆子,那婆子此刻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这是何人?”徐氏立刻开口,厉声问道:“你从何处抓来?”
王妈妈跪地回道:“方才那小尼姑喊着着火了,老奴便出了屋。隐约瞧见一个身影跑过,便追了上去。这歹人居然想跳山逃跑,还好老奴一把拉住了。”
“你是谁?”徐氏摔下手中茶杯,狠生问道却不见回应。
那婆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妈妈抬脚踢了过去,那婆子被替倒,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分明是那当街拦车的婆子,虽换了衣裳,却一眼能辨得出来。
“何如是你?”徐氏问话那婆子还是不应。
王妈妈上前,附身探了鼻息,遂开口道:“老夫人,二夫人这婆子已经死了。”
“死了?”刘氏咋咋呼呼,嚷嚷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打断了刘氏,开口道:“闭嘴,王妈妈你查查她怀里是甚,怎瞧着鼓鼓的?”
王妈妈应声上前,从那婆子怀里摸出一只梅花簪和一袋银钱。发簪赫然是沈熹那只,银钱却不好辨别。
众人都瞧着沈熹,老夫人关切道:“熹儿,你可有事?”
“回祖母,我无事。”沈熹朗声回答道:“今日柔妹妹说要借我这梅花簪把玩,我便给她了。”
王妈妈俯身跪地,开口道:“回老夫人,老奴有话要讲。”
“你且说吧。”老夫人点头允许,示意王妈妈开口。
王妈妈眼里带着愧疚,向着沈熹道:“熹姑娘,老奴对不住您。晚膳时,这婆子蹭问过我梅花簪,我告诉她价值千两。”
一切都明了,这婆子是见财起意,这才害了沈柔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