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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士钦带着沈熹一路猜灯谜,得了许多花灯,沈熹便做主把多得的花灯送了路人。

    有些路人离开了,有些一路跟着两人。

    许久,两人猜的灯谜越来越多,竟有路人只追着看二人猜灯谜。

    会宾楼里,周李氏带着周墨茵一起,因是相约,故而还有别家的贵妇、贵女一同赏灯。

    周娇也在这里,正失落着见不到周士钦,便被别人的惊呼声引了注意。

    “你们看那人,挑了好多灯。”窗边一贵女遥遥指着远处,对着身边的丫头道:“你去帮我问问,那人为何挑那般多的灯?”

    这贵女也是个娇惯的,别人挑灯的事,她也要问上一问。

    侍女应声退下,少时便回来禀报,只道:“姑娘,那花灯不是一人所得,您看那两位戴着面具的,便是他们猜灯谜得来。”

    丫头的话着实引了众人关注,只有周墨茵瘪嘴道:“哪有何难,我哥哥比那二人还要厉害呢。”

    “云彩锦?”周娇没看到花灯,只被那云彩锦夺了心神。

    云彩锦是去年新有的。

    去岁九公主生辰,陛下为讨掌上明珠的欢心,特意给江南绣娘下了口谕。紧赶慢赶,终于在九公主生辰时赶出了这新衣。娇憨的九公主得了新衣,非要陛下给新衣取名,这才有了这御笔亲封的云彩锦。

    因是去岁才有的锦缎,燕京大多贵女虽然见过,却不曾得,故有一寸云彩一寸金之说。

    周墨茵是坤和公唯一的娇娇女,便有这比得黄金的云彩锦。

    为此周娇闹了许久,周父不堪其扰,随即多方打听,也没得着这锦缎,周娇只得做罢。

    “娘?”周墨茵仔细瞧了远处,只怕是自己看错了,便见了周李氏。

    周李氏一眼便确定了,只对周墨茵略略点头,脸上的笑好奇要溢出来。

    以前只觉得周士钦不通情事,现在看来都是笑话了。

    这才刚过纳彩,便拿了这云彩锦送人。哪个还敢说周士钦木讷,周李氏怕是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周娇定定瞧着远处,戴面具的二人越来越近。

    “这是钦表哥吧?”

    众人都是惊讶不已,瞧着周李氏神色如常,才笑着迎合道:“世子爷真是文采非凡。”

    周士钦一个未婚少爷带着女子逛花灯,周李氏竟无不悦。众人万分好奇,却是没法开口。

    “边上那女子是何人?”一个贵女突然问道。

    厢房具是一静,周李氏低头抿了口茶。

    周墨茵是知晓沈熹与周士钦的亲事的,故而开口道:“那是我嫂嫂。”

    贵妇人立刻恭喜。

    家中有女儿的,虽然失望,却也意料之中。

    坤和公府不是一般人家,郡主不是一般小姑子。

    花开并蒂,个表一枝,沈家厢房也关注到了二人。

    老夫人瞧见沈熹,便认了出来,随即开心不已。

    徐氏没认出沈熹,只道那云彩锦贵重。

    温氏今日也来了,见了面具,心中怀疑,却不敢开口。

    “娘,那人好似三姐姐。”沈长倩突然道:“您看那簪子,不是姐姐最爱的梅花簪吗?”

    徐氏一愣,便不再言语。如今她是狠毒了沈熹,只盼得沈熹立刻便没有姓名。

    “不可能。”沈雪吟下意识反驳,心中一片冰凉。

    前几日沈雪吟买通了沈家绣娘,换了沈熹的缝衣线。只盼着今日沈熹出丑,杀一杀沈熹那装模昨晚的淡然。

    为何沈熹如此好运,得了祖母这么多年的宠爱,又得了那般好的夫家。

    为何自己倾慕的那人,总是礼貌疏远。

    “那定是三姐姐,我今日与她同乘一车,见了这发簪的。”沈柔肯定了沈长倩的猜想,又立刻道:“三姐姐,边上哪人是谁?”

    “柔妹妹,给老夫人剥个橘子吧。”沈长倩适时开口,打断了沈柔的话,开口道:“这蜜橘真是甜,祖母您尝尝。”

    沈熹并不知晓,立刻她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周士钦挑着一只大红色的丝制花灯,只道:“熹儿,这灯送给你。”

    花灯节本就有这习俗,送灯给自己倾心之人,那人收了灯,便是应了这心思。

    沈熹今日得了许多表白,都是周士钦给的。

    思及此沈熹接过灯,故作大方道:“谢公子。”

    围观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目睹了一场送灯表爱意,便想起了当初身边那人。

    “我们往那边走走吧。”周士钦指着远处,略微人少的地方,开口道:“坐下歇歇吧,今日去了那般多地方,你定是累了。”

    沈熹平日里在沈家,最远便是去容安堂。今日真是走的多了,此刻脚涨得厉害。

    两人来了一出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熹儿,你今日可欢喜?”周士钦看着沈熹,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沈熹略有些渴了,只顾着饮茶,并为之注意对面。

    “怎了?”

    周士钦突然改了口,只道:“我送你去会宾楼吧。”

    沈熹到杭州行走间,脚步微乱,怕是累的很了。

    今日,周士钦陪着沈熹一同爬了菩提山;一同看了烟花;一同猜了灯谜,周士钦心中很是欢喜。

    若是欢喜一个人,只瞧着对方笑,心里便喝了蜜一样甜。周士钦信了这句话。

    “小心!”

    窗外突然射过几羽箭,周士钦一把拉过沈熹。

    “熹儿,你可有事?”周士钦眸子写满了担忧,有心查看,奈何男女大防。

    沈熹轻拍衣领,开口道:“无事,你放心吧。”

    得知沈熹安好,周士钦这才放了心,四处查看歹人。

    这茶楼不在闹市,此刻人并不多。茶楼里两人带着面具,边上围着一群人。

    刚才歹人射过一轮箭,此刻却没了动静。

    “那人定不一般人,我们走与不走?”周士钦有心救人,又怕惊到沈熹。

    沈熹只犹豫片刻,便道:“他们人多,与他们一起更妥当些。”

    方才从那面具人身边过,沈熹嗅到了一股异香,此刻想起,怕是天家的人。

    周士钦是坤和公府的世子爷,遇到天家人涉险,拂袖离开怕是不妥。

    “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