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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后来死了

    我抱着头不敢看,并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耳畔听到了那东西凄惨的叫声,我猛然抬头看去,只见楚南棠及时赶到。

    那东西是害怕楚南棠的,见到他便想逃,楚南棠祭出沥魂,将她困住不得动弹,只是挣扎了半晌,化作了一团黑气,消失在空气中。

    突然黑暗的屋子,灯闪了闪,满室通明。

    “祖师爷爷,太好了,您终于来了。”白忆情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楚南棠回头看向我,将我扶起:“没受伤吧?”

    看到他赶了过来,我眼睛微涩,心里顿时淌过一股暖流:“没事,还好南棠你赶来得及时。”

    白忆情贱贱的笑了:“祖师爷爷怎么可能真的丢下你嘛!”

    我心虚的瞥了楚南棠一眼:“对不起,还是要给你添麻烦。”

    楚南棠失笑,弹了下我的额头:“罢了,小滑头!”

    一起回了屋,我找了找苏奈,只见她怯怯的从厨房的柜子里爬了出来,我差点没被她吓了一大跳。

    “苏,苏奈,你怎么不出声?”

    “对不起,吓到你了。”苏奈理了理遮住了双眸的流海,我拉过她来到了大厅。

    苏奈是看得见楚南棠的,藏在我身后躲了躲。

    “苏奈,你不用怕,他叫楚南棠”

    白忆情接话:“是无名道派开山祖师的大弟子!厉害了吧?!”

    楚南棠暗暗瞥了眼犯二的白忆情,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先坐下来,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苏奈迎上楚南棠的视线,瘦弱的身子颤了下,低下了头来,被我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祖师爷爷,刚才你那一招好厉害啊,那东西瞬间就化成一道黑气,就这么没了。”

    “只是暂时没了,还会出现。寄生灵除非杀了宿体,否则是不灭的。”

    苏奈明显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嘶哑:“只要,只要我死了,她就不会再来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或许还有化解的办法,让它与你之间的牵绊彻底的解除。去属于她的世界。”

    苏奈紧张的抠着十指,挣扎了许久,才道出了过往的一些事情。

    她曾经住的小镇,有一个叫夏夕的小女孩,因为患有一种天生的皮肤病,所以很多小孩不愿意与她玩耍。

    苏奈认识她的时候,她的皮肤病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很自卑的缩在角落里,也不愿意与人亲近。

    因苏奈很内向,没有朋友,她每天从门前经过,就会看到夏夕蹲在一颗榕树下玩沙子。

    终于有一天,苏奈上前与她打了招呼,她们就这样成了好友。

    可是后来夏夕的皮肤越来越严重,皮肤大面肤的溃烂无法见光,只能每天被关在家里,苏奈起初每天会去看她。

    溃烂的地方发炎得不得有效的处理,缠着的白色纱布取下换药时,黄色的脓水黏在上面,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她妈妈就会骂她,边哭边骂着,为什么要得这个病?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样健健康康的。

    夏夕也跟着哭,无助而绝望。

    苏奈最后一次见到夏夕,是她拿着小熊布偶来找她,夏夕将最心爱的布偶娃娃送给了她,说爸爸和妈妈要带她去治病了,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苏奈很舍不得她,抱着小熊布偶说:“小夏,你要坚强,我会等你回来的,不管你的病有没有治好,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后来,夏夕消失半年,只有偶尔看到夏夕的爸爸和妈妈从屋子里出来添些日用品。

    苏奈问夏夕的爸爸妈妈,她去哪里了?是不是病已经治好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夏夕的爸妈就将她喝斥开来,也不与周围的邻居打交道。

    没多久,夏妈妈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只留下夏爸爸,人们最后一次见到夏爸爸,是在超市,他买了许多速冻食品,匆匆的赶了回去。

    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夏爸爸了。

    一年后,夏家老屋里,传来一阵阵腐烂的恶臭,附近的镇民们实在受不了,便请了镇长过去看看。

    他们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夏爸爸,可是已经上吊自尽死了近一个月了。

    而角落里,夏夕蜷缩着身子,满是惊恐,全身皮肤溃烂得厉害,十分可怕。

    镇民觉得夏夕十分可怜,便组织了捐募,一边给夏夕看病,一边义务轮流照顾夏夕的生活起居。

    镇子上来了照像的,苏奈邀请夏夕合照一张,但是夏夕不能见阳光又因自己的模样十分自卑,苏奈打了一把伞,两人站在伞下,一起遮过了脸,留下了唯一一张合影。

    照片洗了两张,各留下一张合影,夏夕问她:“苏奈,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吗?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抛弃我。”

    “嗯!我会一直一直陪在小夏的身边,和小夏做永远的朋友!我们拉勾勾!”

    热情活泼的苏奈与夏夕许下了这个承诺,然而却在那一年夏天,因苏奈父亲的工作调动,全家人要搬离这座宁静的小镇。

    苏奈与夏夕告别,夏夕哭得伤心:“你说过会陪着我,苏奈,你是大骗子。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小夏,我会回来看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后来夏夕不再与苏奈说话,离开的那天,苏奈跑来夏夕的家里看她,但是她没有开门。

    “小夏,我今天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镇上的叔叔阿姨们人都很好的,小夏,对不起,我也没办法,对不起”

    苏奈将布偶娃娃放到了夏夕的门前,想着以后不能再陪着她了,但是还有小熊娃娃可以陪着夏夕,也许她就不会寂寞了。

    苏奈一家人去了另一座城市生活,原本活泼开朗的苏奈很快适应了新环境,也交到了新的朋友。

    开始两年,苏奈还记挂着夏夕,会在暑假还有寒假的时候回去看夏夕,但时间一长,两人的友情也慢慢变谈,很快苏奈就把对夏夕的承诺给忘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苏奈没有再回到过小镇,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夏夕的消息了。

    就在五年前,苏奈的生活发生了改变,而她的性子也从开朗活泼变得阴郁怪异起来。

    夏夕回来了,她说,再也不会离开她,这是他们的承诺。

    夜色浓郁得化不开,远处的霓虹也渐渐熄灭,只剩天上的星星闪闪,萦绕着月亮,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白忆情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将房间让给了我和苏奈,苏奈睡下后,我悄悄离开了房间,与楚南棠并肩坐在星空下,看满空的星辰璀璨。

    我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这人,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好像有星星掉进了他的眼睛。

    见我盯着他傻笑,楚南棠也不由得笑问了句:“你傻笑什么?”

    “你不恼我吗?”

    “为何要恼你?”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是个麻烦精。还喜欢多管闲事,把你拉下水。”

    楚南棠笑出声来:“能恼你就好了,可我非得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却还乐在其中呢。”

    “南棠,你真好。”因为他对我的好,所以这一次我才有侍无恐。

    楚南棠无奈叹了口气,将红玉石重新递到了我的手中:“这块玉石很重要,下次别再乱丢了。”

    “我没有乱丢,我只是暂时把它收了起来。”

    “要时时刻刻,随身带着,也不要给任何人看到,否则会惹来大麻烦。”他一脸严肃,一字一顿道。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红玉心,郑重点头:“下次不会了,对不起南棠。”

    “没关系,夫人负责制造麻烦,我负责解决麻烦,天生绝配。”

    我只觉脸颊滚烫,埋下了头来:“我会努力学习法术,到时候就能自己解决麻烦了。”

    “你以为学习法术是一朝一夕的事么?过程很枯燥无味的。”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南棠吗?”

    楚南棠无奈的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我的小夫人,居然还会算计人心了。”

    “以后,我都不会骗你,我发誓。”

    “嗯。”他突然面色凝重的轻应了声:“不如我们就做一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未来如果我欺骗了你,或者伤了你的心,你要无条件的原谅我一次。”

    我凝视着眼前这人,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南棠,你对我说了谎吗?”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冲他笑了笑:“我答应你,有个成语叫事不过三。这一生,你有三次机会对我撒谎。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对我撒了什么谎,只要你对我说,三次以内,我都会原谅你。”

    “三次,这一生已经足够了。”他释然一笑,与我十指紧扣。

    我们决定这周双休坐长途车回小镇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破解的法子,楚南棠说,落叶归根,将冤魂带回她的家乡,才能让她真正的安息。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困难重重的决定,因为需要回去面对沈秋水的责备与盘问。

    这次,他并没有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我,一脸严肃的将我叫进了书房,沉声询问:“昨晚去哪儿了?”

    “沈先生,我只是和朋友在一起聊聊天,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能和什么朋友在一起?!”沈秋水脸色铁青,狠狠砸下手中的文件夹。

    我的心跟着颤了下,摒气凝神的盯着他:“沈先生,你别生气了”

    见我被吓到了,他终于态度软了下来:“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希望你紧记于心,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这周,我想出远门。”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如寒刀利箭的眼神,似乎要将我刺穿出两个血窟窿来:“你还想出远门?”

    “我约了朋友,一起去远方的古镇子走走看看,散散心。”

    “我不同意!”他一口回绝,然而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可以把嫤之带上,我出门去做了什么,你问嫤之。”

    沈秋水愤愤的一拳击在书桌上,几近失控:“张灵笙,你翅膀了,会得寸进尺了?你总是想着出去,是已经不想与我呆一块儿了?嗯?”

    “沈先生,究竟是怎么想我的?是想把我当成你的傀儡么?”

    “我没这么想过!”

    “即然这样,为什么一切都要按照你的意愿来生活?当初我愿意跟你过来,是因为你温柔的包容,让我觉得很亲切,也让我觉得可以安全的依靠。”

    沈秋水嘲讽一笑:“所以呢?你就把我对你的包容,对你温柔,让你安全的依靠,当成是你任性叛逆我的理由?!”

    “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年前的张灵笙,什么也不懂,是沈先生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感激你,把我带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了很多新的朋友,还有不一样的生活。谢谢你沈先生。”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那,对不起”

    沈秋水狠抽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好啊张灵笙,你真是好样的!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沈先生,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奶奶经常说,我性子很倔犟,只要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可以把我关起来,拿根绳子像栓小狗一样,把我栓在家里。可是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沈秋水慢慢放下了那份偏执,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我。

    “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呐。”他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伤:“是不是要放你离开,你才会回来?把你看得越紧,你就会想逃离。我对你再好,你都从来视而不见,他有什么好?我又有哪里不好?你就是这么固执,一点儿也不肯回头!!”

    我看着他浑身颤抖得厉害,双眼绯红,豆大泪水竟滚落而下,在冰冷的地板上溅出朵泪花。

    “沈先生?你”我的心脏紧揪在一起,不敢相信,这样的强大的人,会在我面前掉眼泪。

    “对不起沈先生,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难过的,只是,只是”

    “罢了,你走吧,我不会再这样紧看着你,更不会拿一根绳子像栓小狗一样,把你栓在我的身边。这辈子,我只要看到你快乐。”

    “对不起”我心情无比凝重的离开了书房,看着眼前的课本,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刚才沈先生伤心的模样,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生疼。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将我的双眼遮住,眼泪掉落在他的掌心里。楚南棠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如果难过,你就哭吧。我会为你藏好眼泪,不让任何人看见。”

    “南棠,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我不想看到沈先生那样,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为什么,不喜欢沈先生?我是说,像男女之间那样的喜欢。”

    我缓缓拉下了他的手,却没有回头看他:“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所以,如果没有我,你大概不会这样伤心难过,让自己为难。”

    我不太能听得明白:“南棠,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身后将我拥入怀中:“你会懂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不想明白。”总觉得明白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就会永远的失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楚南棠失笑:“那就不要明白了,我们一起就这样傻下去。”

    这周双休的自由,用我和沈先的平和的关系换来了。再次与他限入无止静的冷战中,那晚之后,他便没有回来过,听卫伯说,沈先生去国外出差了,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我莫明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依旧有些难过。

    难过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美好,难过我与他之间再也无法如初见。

    长途的大巴是去小镇最好的直达车,它会在小镇相邻的城市车站停车。大约坐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我们才来到苏奈的家乡。

    苏奈说,小镇变了很多,但是应该还能找到从前他们住的地方。

    柏油马路两旁种了许多白杨树,周末的阳光很耀眼,我们走在阳光下,用力得仿佛想在柏油马路上踩出属于自己的足迹。

    “苏奈,你的家乡真美!”

    苏奈腼腆一笑:“离开的时候,白杨还是很小的树,没想到才五年光阴,它们就长得这么大高了。”

    “是啊,树长得很快的。”白忆情特意还带了像机,一路沿途拍了很多张小镇的美景。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苏奈突然一阵惊喜,指了下前方的巷口:“就是那个巷子,那个邮筒居然还在!小时候我们写信都会放进那个邮筒里,有好些年了。”

    苏奈一下开朗了许多,让人看着倒有些陌生起来,白忆情晃了下神,悄悄拍了张苏奈的照片。

    我拍了下白忆情的肩膀,他吓了一大跳:“哎哟喂,你吓了我一大跳。”

    “小白,你刚才在拍什么?给我看看。”

    白忆情做贼心虚的将相机背到了身后:“我能拍什么啊?随便拍拍这里的美景。”

    “胡说!我明明看到,你悄悄在拍”

    白忆情一把将我的嘴捂住:“好了,我给你看,你别嚷嚷了。”

    说着将手里的相机递给了我,看不出来,他拍照的技术可以这么好,苏奈在他的镜头下,很漂亮,抓拍的那一瞬间,让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呐,还给你,偷拍狂。”

    “我!”白忆情瞪着眼,盯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啦,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谁知,他还红了那张俊脸:“什什么秘密?胡说八道!”

    说着转身大步走向了苏奈,我拿过背包里的伞,高高举起,楚南棠出现在伞下,轻轻说了两字:“孽缘。”

    我抿唇有些伤感:“南棠,你能看得透别人的命数?”

    他接过我手里的伞,一边往前走去一边道:“可以算透阳间命数。”

    我瞪大着眼睛,万分钦佩:“那我的命数,你算过吗?”

    “没有。”他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算人命数是要折功德的,堪透天机要付出代价。”

    “那你给自己算过吗?”

    他沉默了许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说了句:“师父给我算过,说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大劫数。”

    “那后来呢?”

    “后来”他转头看向我,哭笑不得:“后来我就死了,二十三岁。”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满面的风清云淡,似乎已然释怀。

    可我总觉得,那也只是他想表现给我看的一面,然而,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走进过他的内心。

    “那个”我想了想,若无其事的说:“你教我算命,等我学会了,我也给自己算一卦。看看我以后的命数,可以防范于未然。”

    他笑出声来:“运可以改,命却无法改,改运也只是提前消耗你命里未开启的好运。所以我从未给你算过,知道又怎样?好的坏的,我们都会经历。”

    “你这样说,总觉得莫明的有些悲伤。”我失落的垂下头来。

    “人生短短几十年罢了,用有限的时间去尽情的快乐,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牵过我的手,沿着这条巷子向前走去。

    很多时候,我迷恋于他的这种洒脱与淡泊,然而这样种洒脱与淡泊,又让我觉得有距离感,明明他就在身边,却又觉得远得像天上的星辰,触手遥不可及。

    “就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以前家的!”苏奈满脸微笑回头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加快的脚子,来到了她家门前。

    苏奈的笑容又渐渐隐去:“好久没住人,都破旧了,小时候的时光,真的很快乐。”

    她蹲到附近的花圃里找了找,翻开一块大石头,拿出了一串钥匙:“竟然还在这里。”

    正准备开门时,突然远处走来一位大婶,盯着我们看了许久,提着菜篮子,疑惑的上前问了句:“你们是”

    苏奈打量了她许久,笑容一下明朗起来:“是赵婶吗?我是奈奈呀!您还记得我吗?”

    “奈奈?”赵婶拉着苏奈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一脸惊喜:“哎呀,真的是奈奈呀!长大了,但是眼睛鼻子还是没变呢!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吧?”

    “嗯,有五年了。”

    赵婶又抬头打量了我们一眼:“这是你的朋友呀?”

    “是我同学。”

    赵婶笑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得回家做饭了,奈奈啊,记住晚上最好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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