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寒双手合十,神情异常冷漠,郑重其事道:“贫僧法号瑟寒……”
“何羽哲,你还在装,你都没剃度,称什么‘贫僧’!”紫衣女子一听到瑟寒的自称后,暴跳如雷。
“打扰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辛久夜看着瑟寒冷漠的神情,估计他们两人的关系相当特别。
“我是他的妻子。”紫衣女子拂了拂额头凌乱的黑发,摆出庄重的气质。
纳尼?瑟寒结过婚!辛久夜侧目,用眼神向瑟寒询问紫衣女子所说是真是假。
“我们四年前就已经和离了。”瑟寒语气平淡道。
“是你抛弃我的……”紫衣女子倏然泪眼朦胧。
瑟寒眼底闪过一丝愧色,低头沉默。
“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紫衣女子缓步走近瑟寒,声音轻柔地请求道。
“不可能。”瑟寒豁然抬头,退后一步。
辛久夜瞅着路边走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再转眼看看已泪流满面的紫衣女子,好心建议道:“你们若觉得有继续谈话的可能,就换到室内进行。”
“我无话可说,我们走吧。”瑟寒目光一凝,原地突然消失了。
“何羽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我恨你……”紫衣女子跌坐在地,哭得伤心欲绝。
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扶起紫衣女子,然后强行送进庞府内,辛久夜与君琰对视一眼,便上马离开此处,回到客栈,在客栈一楼大厅内碰到正在坐着发呆的瑟寒。
“走了,瑟寒。”辛久夜伸手在瑟寒眼前晃了晃,提醒对方该回神了。
“哦。”瑟寒立即站起,跟着辛久夜走到白马身侧。
“你的马在哪里啊?”辛久夜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黑马。
“哦。”瑟寒立即走到自己的黑马身边,踩上马镫,坐上马背。
在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安博县的路上,三人一致保持沉默,连在中途下马休息时,都没说几句话。到达安博县时,已是黄昏,辛久夜挑了家最高档的客栈,点了饭菜,三个吃素的人同桌而坐。
瑟寒的对食物的热衷丝毫未减,饭量还是不一般的大,当辛久夜与君琰吃完时,瑟寒还在全神贯注地夹菜进食。
“瑟寒,晚上不宜进食过多。”辛久夜看着瑟寒面部表情地咀嚼着食物,很担心他会不会撑死。
“哦。”瑟寒立即放下碗筷,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食物。
辛久夜扯了扯嘴角,无言以对,起身回房。瑟寒发现辛久夜走了,也立即起身上楼回房。进入房间后的辛久夜正准备转身关门时,瑟寒走了进来。
“瑟寒,你走错房间了。”辛久夜一手叉腰,无奈道。
“嗯?”瑟寒看看四周,转身看到了辛久夜,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走出房间。
次日辛久夜卯时起床,在客栈的后院舞剑晨练,有几个月没有练习洛生曾教的剑术,某些招式都不大连贯了,练了十分钟才找回了感觉,一个回身时,看到了君琰的身影,辛久夜立即收剑入鞘。
“你的剑术非若月希教授?”君琰缓步走近辛久夜,瞟了眼辛久夜手中的长剑。
“我未与母亲生活在一起,她仅传授了一些阴阳术。”在辛久夜的印象中,若月希极少持剑,能见其剑术的人少之又少,看来君琰与若月希相识破深。
“你刚刚所施展的剑术融合了阴阳五行之术,没有一定修为的人是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君琰认真点评道。
“真正的力量?”辛久夜诧异了,回忆道:“我朋友,也就教我剑术的人,只说了这剑术能强身健体而已。”
“可能你的这位朋友也不知。”
“不大可能,这剑术就是他开创的,怎会不知其作用。”辛久夜脑海里瞬间浮现洛生舞剑的身影,比她舞得潇洒得多。
“你这朋友修为必定很高。”君琰面露惊异,感叹一句。
“他修行一百多年了,是我们那最受欢迎的修行者。”辛久夜目光柔和,笑容浅浅。
“最受欢迎?”君琰面露一丝疑惑,一时不解这词的深意。
“他长得帅,有风度,道行又高,当然受欢迎了。”辛久夜笑说道。
君琰眉峰微蹙,问道:“他是男子!”
“嗯。”辛久夜估计君琰听若月希说过‘帅’这个夸赞词。
“你们认识多久?”君琰目光闪过一丝急促。
“有四五年了。”辛久夜随口估算道。
“你们……经常在一起?”君琰的神情有点僵硬。
辛久夜听出来了,君琰在紧张她与其他男子的朋友关系,真是想多了。
“没有,也就两三天见一次面。”辛久夜说得漫不经心。
君琰的眸光瞬时暗淡,低声问道:“你对他……”
“我们亦师亦友。”辛久夜不想听君琰的臆想。
君琰垂眸沉默,再抬眼时,双目炯炯有神,一脸认真道:“我也可以教你剑术。”
“……等有时间了,我一定向你讨教。”辛久夜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激动不己,可以跟着修行五千多年的应龙学习剑术,一定受益匪浅。
“好。”君琰嘴角上扬,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辛久夜越发感觉是时谏回来了,现在的君琰的气质与神情越来越像时谏,不禁让她产生错觉。
吃完早饭,辛久夜等人上马启程,前往下一个县城,由于绕道而行,没有进城,而直接走乡间小路,午时在一河边休息。君琰在河边洗手时,发现河里有鱼,食指一勾,五条鱼飞出了河里,蹦到了草地上。辛久夜一见有鱼,立即拾来柴火,剩下的都交给了君琰,她则坐等吃鱼。
瑟寒见对面两人忙得不亦乐乎,而他光吃干粮都吃出了消极情绪,于是走进身后的树林,看看有没有结了果子的果树。
当瑟寒满载而归时,发现辛久夜与君琰正在吃鱼,他走到河边,洗了洗自己刚刚摘来的水果与蘑菇,然后将水果分给辛久夜与君琰,自己找了根坚硬的细枝串起蘑菇,放在君琰搭建的火架上烤。
“你确定这蘑菇能吃吗?”辛久夜看着颜色比较个性的模糊,好心提醒一声。
“能,我以前流浪……游历江南时就吃过这蘑菇。”瑟寒看都不看辛久夜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堆上的蘑菇,烤得相当认真。
当辛久夜与君琰吃完烤鱼后,瑟寒的蘑菇已经烤熟,辛久夜都嗅到了香味。瑟寒将蘑菇串递给辛久夜,让她先尝一个,辛久夜拒绝了,还未等瑟寒将蘑菇串递给君琰时,君琰已起身去河边洗手了。
瑟寒见这两人不识货,便独自享受美食,速战速决后,休息片刻,便上马继续前行。
在去往淮化郡的路上,辛久夜无意间发现瑟寒脸色不好,额头直冒冷汗,立即靠近对方,准备询问一声,结果话还没问出口,瑟寒眼皮一翻就从马上载了下来。辛久夜瞬间施法,扶住了瑟寒,让他缓缓平躺在路边的草从上。君琰感觉身后有情况,回头一看,立马飞离马背,出现在辛久夜的身前。
“很可能是食物中毒。”辛久夜蹲下查看瑟寒的情况,不停地冒汗,眼睛时闭时睁,她再伸手探了探对方的体温,有低烧。
“他吃的蘑菇有毒。”君琰看向瑟寒的神情虽然冷漠,但语气透着一丝凝重。
瑟寒吃蘑菇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该消化的都被消化,催吐已然来不及,辛久夜立即从乾坤袋里取出解毒的注射剂与一次性针筒,将解毒剂吸入针筒,排除气体后,施法摁住瑟寒,给他手臂上来了一针,动作迅速连贯,一气呵成。对面的君琰盯着针筒,面无表情,也不作声。
约一刻钟后,瑟寒肌肉不再紧绷,冷汗渐渐减少。辛久夜叫了几声瑟寒的名字,对方没有反应,辛久夜脑中灵光一闪,唤了几声“何羽哲”,果不其然,瑟寒睁大双眼,神智貌似有所清醒。
“娘!”瑟寒一把抱住辛久夜的腰,大声喊道。
辛久夜惊愕,刚刚从乾坤袋里取出的矿泉水被这个熊抱震掉在地。君琰一手抓住瑟寒的肩膀,一个用力,瑟寒又栽倒在地。
“爹!”瑟寒侧头看见了君琰,面露惊喜,猛然一个翻身,将君琰紧紧抱住。
“他之前吃的应该是*,现在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辛久夜看着冷脸的君琰,解释瑟寒失常的原因。
“爹,我一直以为你死了……”瑟寒激动地将君琰抱得更紧。
“你刚刚给他插针打进去的不是解毒的药吗?”君琰推开瑟寒,一手将他的双手擒住,令瑟寒不得胡来。
“是解毒的,但是这毒素已经蔓延到他的大脑神经,扰乱了电解质,注射剂还来不及作用。”辛久夜估计若月希曾给君琰科普过注射剂与针筒,否则也不会见到这另类的解毒方式如此淡定。
“……”君琰听得似懂非懂。
“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瑟寒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