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李怜把盒子盖上,闭眼重开一遍。还是玻璃珠,心累,放弃了。这珠子颜色丰富,有红有绿,有透明的,也有几种颜色混在一起的。她拿出来仔细瞧瞧,珠子做工精细,十分圆润。如今的技艺能做成这样,也只有官僚作坊了。看来美大叔家境不一般。还真是有心了。“谢谢,伯父,怜儿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这玻璃珠是我专门给你从南边带的。我看这东西色彩斑斓、形状圆润,想必你会喜欢。”
她好奇问:“伯父,南边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这南边是指江河以南,那里山多地少,跟这差不多。也没什么玩的。”
“晓得了,这玻璃珠什么做的,好硬呀,是石头做的吗?”
“这玻璃珠是用一种特别的石头烧制而成的。你自然捏不动。”
“那这个珠子在集市上有卖吗?”
梁昭笑着说:“集市上可买不着这珠子,平常人家也用不起。怜儿,你可要收好了。这可是伯父好不容易给你带的。”他故意这样说,骗骗她,以他的身份,轻易就能弄到这东西。
玻璃珠也有一段富贵史呀!大叔,你这副轻松的模样,就说明这珠子与你而言是小事一桩。细想一番,我去,不会是官宦人家吧。这仆从也多,以前那酒楼老板对你也恭敬,妥妥的没错。
“伯父,您是当官的吗?”李怜状似随意地问。
梁昭吃了一惊,这么小就知道有当官这回事。大哥的女儿养在宫外,却也不简单,章禾老弟教导得也好。“是呀,你伯父可是大官?你说些个好话给我听,本官重重有赏。”
李怜睁着大眼看着他,面前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呀!“伯父您是文官还是武官?”
梁王爷喝着李父泡的野山茶,唇边带着微笑说:“文武兼修,怜儿行否?”
“行,我要什么赏都行吗?”
他放下茶碗,“只要我能做到,我都能应你。”这时萧暄也起兴趣了,想看看李怜到底要什么样的赏,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李章禾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自家闺女他有信心。闺女这么爱钱,王爷只怕要出点血了。
“那我就做首诗吧,我先想一会。”
“好了,您听好了。自幼能筹划,多谋善用兵。凝眸知地理,仰面识天文。这诗行吧?”
王爷一连说了三个好,“怜儿要什么赏赐?说吧,伯父听着。”
能把你义子嫁给我吗,不对,能让你义子娶我吗。李怜朝萧暄看去。萧暄很莫名,瞧自己干嘛。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怜儿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竟唉声叹气的。”
唉!君生我未生,君大我还小。不能提亲呀!“没有,我是叹气想要的太多,不知道提什么好。等下次我想到要什么了,伯父再赏我吧。”
王爷心想小孩子想要的也是些小玩意,李怜也差不到哪去,“怜儿想要的都说来听听,力所能及的都允你。”李怜心想,自己就想要家财万贯,美男在旁,肆意天下。但这些东西还是自己来实现的有意义。
她朝梁王爷喏喏地说道:“伯父,我想要家财万贯、肆意天下。这家财万贯说不定您是真能给我,但我觉得这事得自己来,生活的乐趣在于享受整个过程,而不在于最终的结果。您说是不是呀?”
身边的几个人都细细品读着这句话,生活的乐趣在于享受整个过程。萧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梁昭摸着她的头,“真是个慧心灵性的好孩子。怜儿可想好了如何才能万贯家财?”
李怜深思地说:“先种地,有了本钱之后,再去经商。”梁昭感叹,“怜儿真不像是闺阁中的女儿家。但你可知本朝对为商之事不抵制,可是女子为商却难为众人所接受,到时候只怕处处都有流言蜚语中伤你。到时,你可怎么办?”
梁昭这一番类似劝导的话,没有湮灭她的信念。想过这时候女子经商会困难重重,成功还罢,不成功,他人的污言秽语只怕少不了。以前她只是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并没有创过业。这次有机会,况且自己有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胜算很大,她不想就此放弃。总想为现在生活的时代带了新的思想,女子不应只在家做女工,一生都拘束在家庭之中。最好的生活是既有事业又有家庭,这也是这辈子她想追逐的。
她坚定地对梁昭说:“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能行的。”话毕,又道,“这不是还有伯父您给我做靠山吗?”还朝他眨眨眼。梁昭看着李章禾,“你看,你闺女把我当靠山呐,你这父亲不合格呀!”
“你是父母官,有权有钱。怜儿有眼光,懂得找你当靠山。”
“经商对女子婚嫁的影响可大了,将来怜儿你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梁王爷调笑道。她害着羞问,“萧大哥会嫌弃我以后经商吗?”心里直打鼓,要是嫌弃怎么办。萧暄面无表情道:“不会。”呦西,太好了。“萧大哥都不嫌弃我,这就没事了。”
萧暄莫名,这和我有何关系。梁王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他倒是乐见其成。李章禾也笑笑不说话。李怜将来的婚事,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做主。但萧暄是个有能力的,他也赞同他俩走到一起。但看侄子这神情,只怕怜儿有一段路要走。
李怜没想到,要明白这话的人没明白,其他人倒是知道了。这一言不发的,估计他们也没不反对的。
不错,双方家长搞定了,以后就方便了。她不知,她还有一段艰辛的路要走。
李章禾给梁昭使个眼色,梁昭便让下人退下。屋里只剩他们四人。李怜看到李母也出去了,正要跟着走,不料,李父让她也留在这。
李章禾从墙角边拿出一块青砖,取出里面的图纸。吹吹上面的灰尘,递给了梁王爷。梁昭疑惑地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究没看出是做什么的,把它递给萧暄。
萧暄接过,这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把李怜给看呆了。练武之人对身边的动静很敏感,觉察到李怜一直注意他的手,还以为她要这图纸。扫了几眼,就递给她。
李怜无语了,给我图纸干嘛。我要的是这双手!用自己的“小鸡爪”拿过图纸,又留恋地看了几眼。要是有“贼胆”,调戏一发该多好。唉!只能心里歪歪。
李怜直接把图纸拿给她爹。萧暄霎时就明白了,她不是要图纸。很迷惑,难道我的手有什么不对。
“萧兄可知这是什么?”
“不知,你想必知道,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此物名叫打谷机,专用于谷物脱粒。你看此处,此乃踏板。用脚踩踏板,带动这边的大齿轮,大齿轮带动小齿轮,小齿轮连着内里的轴承。整个轴承转到,将谷物置在安有铁钉轴承上,谷物便能脱粒了。你再瞧瞧,想必就能懂了。”
梁昭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直呼:“好,此物真是精巧,大梁子民有福了。”又道:“这齿轮是能做出来,但这多少个齿最好,还有,这铁钉安多少为好?”
李章禾也被问蒙了,之前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此物甚好。摇摇头,“我也不知,此物是怜儿想到的。”
李怜也不知道呀,上辈子只是用过,也没仔细地研究,只知道大概的。唉,不能在他面前出风采了,悲伤。
“嘿嘿,伯父,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这种细节只能靠朝廷的人才啦。”尴尬的脸都红了。
“伯父不怪你,怜儿是如何想到做此物的,比工部里面吃干饭的强多了。”
这个要怎么说,才不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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