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林知微给他擦泪, 自己却哭得止不住,“这句话不需要问。”

    陆星寒固执说“我想听你亲口回答。”

    他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 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手,偏又哀哀问“宝宝, 你愿意吗”

    沙哑缠绵,非要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盈盈烛火下, 他湿红火热的眼睛是天底下最无价的宝石。

    林知微哽咽着扑上去抱住他,“我愿意啊。”

    “我早就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她把泛滥的眼泪蹭到他的颈侧, 想吻又想咬他,抽噎说,“等你长大, 娶我。”

    等长大,接受你的爱意。

    等长大,心甘情愿躺上你的床。

    等长大,我嫁给你。

    经过那么多长大的时刻,到今天,他足能担起一切,让她做个待嫁的小妻子。

    陆星寒呼吸急促, 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一下, 双手颤栗着取下她中指上原本那枚戒指, 放在茶几, 把沾满热烫体温的钻戒套牢, 摩挲着啄吻, 嗓音暗哑,“宝宝,男朋友的时间结束了,从现在起,我是你的未婚夫。”

    他说完,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林知微轻呼一下,揪住他的毛衣,“蜡烛”

    陆星寒勉强停下,“对,我的愿望成真了,要把蜡烛吹掉。”

    所有光源熄灭。

    陆星寒撞开他那间小卧室的门,从前在这里,多少次想她想得魂不守舍,如今深爱痴迷到骨子里的人就在怀里。

    想要她,发了疯的想。

    他全身血液翻涌,沸腾得炙硬疼痛,犹如干涸在沙漠里濒死的鱼,只有她的温软潮湿才能拯救。

    “蛋糕还没吃”她仰头轻喘。

    “不急,”他握着细窄软腻的腰肢,勾住她的舌尖,“先救救我。”

    林知微迷迷糊糊睡到深夜,梦到她站在五光十色的游乐场里奔向陆星寒,被他搂住转了个圈,她笑着醒过来,感觉到他的手臂确实紧紧缠在腰上。

    明明呼吸平稳,人在沉睡,还本能地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抬头亲亲他的下巴,睡不着了,看见床头桌上备着保温杯,手机就摆在旁边,她伸手摸过,调低亮度,发现通知栏再一次爆炸。

    点进去一看,十一点五十九分,陆星寒发了一条微博。

    “二十二岁的第一件事,跟我的小公主求婚。”

    直到现在凌晨四点,首页还是没有平息下来,不少人瞪着眼睛怒等后续。

    林知微窝在他胸前,身上软心里更软,热热化成水,她藏进被子里,按下转发,写一行字,“晚安,我的未婚夫。”

    刚一发出,直线暴增的消息蜂拥而至。

    她关掉手机,转身埋进他怀中,蹭蹭锁骨胸膛,跟他无缝贴紧。

    陆星寒下意识抱住,含糊喃喃“微微亲亲我”

    梦里也要亲亲。

    林知微果断满足他,被他气息笼罩,很快又睡过去。

    再醒来天早亮了,林知微揉揉眼,刚发出一点气音,她就被一双迫不及待的有力手臂抱进洗手间。

    “你起床好早”她还懵懵的。

    陆星寒帮她洗脸,揉着细腻的小泡沫,“今天有大事。”

    她没反应过来,“大事”

    陆星寒捏捏她的脸,“一辈子的大事。”

    林知微的神经成功对接,猛地从困意里醒过来,不禁挺直脊背,杏眼睁得圆圆。

    陆星寒笑得无比荡漾,身体前倾,把她困在洗手台边,“未婚夫的时间也该结束了,我要做你名正言顺的老公。”

    未婚夫才做了几个小时好吧

    陆星寒眼巴巴看着她,“我最盼望的生日礼物只要九块钱。”

    “九块钱啊”他早已洗漱妥当,一张脸玉似的含光,逼近了绵绵央求,“宝宝给我,求求你。”

    林知微全身都酥了,秒秒钟败阵。

    给给给

    要什么都给

    林知微这才知道陆星寒准备完全,该用的证件偷偷带得一样不少,坐车上时他还说“我的户籍一直保留在江城,就是想跟你在这领证,江城的意义特殊,别的地方不能取代。”

    在这里相识相伴长大。

    也要在这里许诺彼此一生。

    到民政局门口时,林知微手机响起特殊关注微博的提示音。

    她的特殊关注就一个啊

    拿出来一看,陆星寒转了她凌晨发的那条,“二十二岁的第二件事,带我的小未婚妻去领证。”

    林知微耳根通红,“你就不怕被围堵”

    陆星寒拉住她,一本正经说“怕,所以我们快点跑,越早领了越好。”

    冬天穿戴得多,刚进民政局还没太引起注意,等拍照时候帽子口罩一摘,工作人员先惊了,正愣着,有年轻的同事路过,凑进来激动地八卦,“哎你看微博没陆星寒要带媳妇儿领证,不知道是不是回江城领啊”

    “那个你看眼前是谁”

    同事顺着指的方向一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陆星寒搂着媳妇儿,微微一笑,“请问,可以拍了吗我急。”

    外头排队的小情侣全炸了,纷纷簇拥过来看,不敢明目张胆,拿手机遮遮掩掩地拍照,“咔嚓”声此起彼伏时,陆星寒忽然转过头,小情侣们有点紧张,怕他不悦,哪知他眼含春光,主动朝大家招了下手。

    他可有妇之夫了,超得意的好吧

    陆星寒攥着林知微的手,在办理的柜台前像小学生一样站得笔直,眼睛黏在扣了钢印的照片上放不开,等新鲜出炉的小红本递到跟前时,他呼吸都要停了,小心翼翼捧起来一遍遍看。

    “微微你笑得好甜”

    “真好看,”他摸摸照片,再看看真人,“我老婆真好看。”

    等宣誓完,陆星寒眼底完全红透,外面开始有喧闹声响起,怕是闻讯的记者赶到了,林知微蹭蹭眼角,不想他痴痴的傻样被别人看去,给他把墨镜戴上,挽住他的手臂,“回家啦”

    她抬头朝他一笑,小小声叫“老公。”

    三天假期一到,新鲜出炉的小夫妻马不停蹄赶回,在机场遭到大面积围堵,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追着问“寒寒你才刚到年龄,现在就领证不觉得太早吗”

    陆星寒语气平稳,目光凉凉,“我做梦都盼着快点到二十二,早就等不及了。”

    大部分媒体都知情识趣,话筒挤上来热切问“婚礼今年会办吗时间有没有确定”

    林知微杏眼弯弯,跟陆星寒手指紧扣。

    陆星寒的笑意这下达了眼底,郑重点头,“在筹备了,在她生日当天。”

    记者们激动地连声惊呼。

    陆星寒生日领证,林知微生日婚礼,小两口太有心了吧。

    结婚话题挂在热搜好几天,更多细节逐渐露出水面,不但婚礼日子定了,连地点也选好了,在陆星寒初次亮相国际电影节的那座小岛上。

    林知微的生日是春天,岛上没有大型活动,正是悠闲清静,风景如画的好时节。

    随后陆星寒上节目时接受采访,不断有人问起偏爱小岛的原因,他唇角轻扬,“那座岛,对我来说很特殊。”

    林知微不禁捂脸。

    小狼崽子

    特殊在哪,还不是因为因为第一次摸了他,他才念念不忘要再回去的。

    春节过后,春天来得很快,工作室的日程不断调整,进入四月时,陆星寒和林知微的行程完全暂停。

    婚礼前夕,袁孟早早带大队人马去岛上筹备,到了小两口要来的日子,他提前订好了船过去码头接。

    袁孟远远看到亲亲密密的两道身影,使劲儿挥手,“星寒知微”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特别感慨,老父亲似的快哭了。

    依然是个夕阳如画的傍晚,船破开染成橙红的水面,艳丽得仿佛泼了油彩,袁孟开心说“这就是上回咱们坐的那艘船,我特意找到它的以前有过的所有坎坷,全都用幸福填上”

    随着婚礼临近,岛上越发热闹。

    陆星寒几乎什么都要亲自过手,林知微看他实在太辛苦,拽着他撒个小娇,“出去逛逛吧”

    “宝宝乖啊,等我扎完这个捧花。”

    林知微瞧着他修长身体蜷着蹲在地上,一丝不苟在数捧花束里挑拣最好的几朵,还献宝似的给她,“好看吗”

    “好看,”她捧起他的脸亲亲,“那比花还好看的陆先生,能不能跟我去休息休息”

    白天事事亲力亲为,晚上又在住过的那个房间里缠着她索求无度。

    她都替他累

    岛上面积不算太大,骑着单车慢悠悠转着,要不了多久就能逛完一圈,陆星寒却不太满意,长腿搭在路边,“没有双人单车,这个不好,跟你离得太远了。”

    林知微笑趴在车把上,“好,那不骑了,”她张望一下,正好到了岛上有名的一座拱桥边,“我们去桥上坐坐。”

    桥很长,中间有造型别致的座椅,迎面吹来微暖的风,棉花似的云朵染上了淡淡粉色。

    林知微靠在他肩上,享受得眯起眼,“就这样静静坐着真好”

    陆星寒侧头吻着她的额头,“跟你一起,做什么都好。”

    他的唇向下,贴近鼻尖,“静静坐着好。”

    他声音渐低,抬起她的脸印在唇上,“静静做着也好。”

    林知微后知后觉听出深意,但被他含着唇舌说不出话,心里很是不平,他他什么时候“静静”做过了

    难舍难分时,何晚不合时宜地打来电话,“容瑞陪着小姑,还有许黛老师她们都过来了,浓情蜜意的小两口是不是要给大家亮亮相啊”

    林知微满口答应,拉起陆星寒,“走吧”

    陆星寒仰脸望她,勾着她的后颈压下,再覆上去,“没亲够。”

    “那什么时候能亲够”

    “没有那一天。”

    婚礼半公开,除了身边近人,合作密切的圈内人和相熟的媒体也都收到了请柬,陆星寒和林知微的原则统一,与其神秘地叫人编排猜测,不如大方亮出来。

    婚礼前一天,宾客相继到位,袁孟找专人负责接待和统计礼物,晚上他过目时,看到其中某个名字不禁顿了顿,梁忱。

    袁孟找出梁忱送的东西,是一对限量手表,配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卡片。

    他把卡片拿给陆星寒,陆星寒展开,林知微一起贴近了细看。

    “我决定转行做幕后了,上个月还开了两家烤肉店,生意很好,你说的没错,我该把时间和努力用在更适合的地方。”

    “没了我爸的桎梏,我过得非常轻松。”

    “当年故意给你代购仿品,送知微姐姐手表的事一直没有和你道歉,我又赖着你压榨你那么长时间,今天想说,对不起。”

    “这对手表,是我对过去的歉意,也是祝福。”

    陆星寒合上卡片,“收了吧。”

    连他所有想表达的情绪,一并收了。

    等晚上十二点一到,婚礼近在眼前,林知微原本若有若无的紧张感不由自主放大,何晚劝她,“听话啊快点睡,要起很早的。”

    “我尽量”

    正说着,虚掩的房门推开,陆星寒进来,何晚吓一跳,“不是听说结婚前晚不能同房吗”

    “那是别人,”陆星寒说,“我跟微微分不开,没那么多规矩。”

    何晚稀里糊涂出了房间,陆星寒关上门,上床拥住她,“我不在睡不着是不是”

    林知微蹭进他怀里点点头,吸了口气,“紧张。”

    “我在呢,”他低声笑,一下下轻拍着哄,“宝宝,生日快乐。”

    林知微搂住他的腰。

    他声音沉暖,“新婚快乐。”

    林知微果然很快睡着,天没亮就被叫醒化妆,许黛不放心别人,自己上手,太阳升起时妆面才完成,许黛越看越喜欢,笑着拍照,“我们新娘子真美。”

    何晚和工作室的小姑娘们精心抱过婚纱,林知微换好站在镜前,看得有些发怔。

    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在互相提醒着还有什么首饰没有给她戴,可她听不清了,满耳是剧烈的心跳声。

    她要嫁给陆星寒了。

    今天,她是他的新娘。

    说话声什么时候消失的她没有注意,回过神时,偌大房间里只剩下微重的呼吸声。

    她提着裙摆转身,轻软头纱随之荡出涟漪。

    盛装的陆星寒站在几步之外,映着窗口斜洒进的朝阳,英俊耀眼宛若她的神祗。

    他一动不动,傻傻望着她。

    林知微低头笑,“你都看过好几次了啊”

    试妆,婚纱照,明明应该习惯了。

    陆星寒摇头,“今天不一样。”

    他喉咙滚动着,把她牵到化妆镜前,“耳坠还没戴,我来。”

    她耳垂瓷白绵软,细细的金属穿过,染出一点红晕,他盯着,忍耐不住,倾身过去在上面用唇轻碰,珍爱地连连落下浅吻。

    婚礼主持人敲门进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罪过,画报似的美好画面给打扰了。

    他闹了个红脸,再次跟陆星寒确认,“按一般流程,应该是新郎跟我一起等在前面,新娘由男性长辈牵出,没长辈也无所谓,可以让新娘单独走过花道。”

    主持人是综艺名嘴,经常给圈内好友张罗婚礼,熟练又负责任,就怕哪里弄得不好。

    陆星寒毫不犹豫,“我们家特殊,我和她一起走。”

    “她不需要长辈,我牵着她。”

    没有长辈,没有什么通俗的流程。

    什么也没有。

    他和微微只有彼此。

    上午阳光烂漫,对开大门敞开,经过明亮长廊,通到外面人声鼎沸的婚礼现场。

    小岛的气候和美景最适合户外婚礼。

    时间已到。

    陆星寒笑着朝她伸出手,婚纱的裙摆迤逦蜿蜒,轻扫过长廊台阶,带起花道上松软鲜嫩的无数花瓣。

    两侧的尖叫声一直没有断过。

    “交换戒指”

    “快快拥吻拥吻”

    “寒寒有没有真情告白说给我们听一下”

    陆星寒抚着林知微的背,朝大家笑着说“告白只给我的新娘听。”

    林知微眼尾漫上潮湿的红,在喧嚣声浪里被他拥住。

    她轻声说“星寒,你算过没有,二十年了。”

    陆星寒蹭掉她的泪,“你遇见我的时候,生日已经过了,到现在,是十九年七个月零十天。”

    他轻捧着她的脸,“八岁,你第一次抱起我,让我成了最幸福的小孩。”

    林知微一双眼弯得极美,含笑蓄起水光。

    他的唇靠近,“二十八岁,你嫁给我,让我做最幸福的男人。”

    吻落下,压着热烫的湿,辗转出最难舍的缠绵。

    我的所有第一次是你。

    所有最后一次,也是你。

    别无所求。

    只愿中间这数十年的时光,能过得慢点再慢点,让我和你厮守,长长久久,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