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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微敞开怀抱, 接住飞奔扑来的巨型小兔子, 当随身挂件带身边。

    小兔子不甘只做吉祥物, 没一会儿就把她的工作套路摸清, 眼明手快地直接顶替了助手, 配合战打得相当到位。

    许黛都忍不住抽空给他竖大拇指,逗林知微,“你这贴身助理身价可太高了。”

    陆星寒像小尾巴似的黏在林知微后面, 纯良表示, “我很便宜的。”

    许黛故意说“哦大明星,既然便宜, 那边品牌商可垂涎着跟你合作呢。”

    “那可贵了,”陆星寒面不改色,眉梢微扬, “他们请不起。”

    林知微捂嘴笑,朝他勾手指, “走吧大明星,咱们要换场地了。”

    陆星寒勤快地背起工具箱, 亦步亦趋贴着她,有点什么沟沟壑壑雪深雪浅,都轻松把她拦腰抱起, 看得全组女生眼热得嗷嗷叫。

    宣传片的剩余内容用一天半拍完, 到隔天午后, 导演宣布任务圆满完成, 许黛当时就以第三方的身份, 整理了几天来的工作日志报给林知微的伏地魔导师,导师那边更快,分分钟回来一个超高分。

    林知微盯着分数看两秒,“这个意思是,我毕业了对吗”

    许黛笑着抱她一下,“老顽固说证书会快递给你,要你有空领着星寒多去看他,恭喜,我真正的关门弟子。”

    好不容易,总算是跨过了这道坎。

    分隔两地的酸楚想念,以后再也不要沾染。

    林知微心里涨满,说不上想哭还是想笑,自然地想拉陆星寒的手,扑了空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转头四处找时,陆星寒踩着酒店的木质楼梯上来,下午的阳光和煦融软,越过窗棂拂在他平直有力的肩上。

    那么高大,也那么温柔。

    他拿出藏在背后的一束假花,“祝贺我家宝宝毕业。”

    她惊讶,“花哪来的”

    陆星寒有点小羞涩,“楼下大堂的花瓶里借的”

    他低头瞧瞧,“确实有点丑,临时买不到别的。”

    林知微笑着退了一小步,“你好看就够了,”她又继续退,歪歪头,“星寒,你撑住啊,我可要过去了”

    哎

    陆星寒本能地张开手臂,林知微已经开始加速,飞着眼泪跳到他怀里,被他一把搂住托起。

    许黛赶紧捂眼睛。

    她埋进他颈窝里,眼角潮热沾湿他的衣领,哽咽说“星寒,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陆星寒双臂收紧,侧头连连吻她,喉咙里堵了好半天,最后只鼻音闷重地挤出一个字,“好。”

    晚饭的时候,酒店的服务生通知大家晚上八点以后有极光,应该是近段时间以来观赏效果最好的一晚,如果想看,可以去距离酒店不远的露营区里等,有保暖的小帐篷,透明顶,可以躺着看。

    陆星寒双眼亮闪闪,在桌子底下勾林知微的手指。

    七点刚到,陆星寒要提前去占位,许黛惦念着明天赵导的后续,有些不安地来问“后面到底是什么安排,让我定定心好不好”

    陆星寒和林知微相视,酒店里的住客在走廊里来往频繁,门板也挡不住嘈杂,林知微突发奇想,“我们不如去帐篷里说吧。”

    露营区人还不多,每个帐篷里都亮着暖黄小灯,衬得夜幕更深,星辰遥远。

    拉紧帐篷门后,陆星寒干脆把袁孟的电话也拨通,来个全体座谈。

    袁孟训练有素地先行汇报目前进展,“姓赵的完全焦头烂额,一起捅出来的问题太多,实锤太硬,而且事发时他身不由己,所有可能挽回的时机都错过了,到现在他的公关团队也没琢磨出什么应对办法,倒是他老婆这次挺勇敢的,站出来添了不少火。”

    他说完不禁忧心,“星寒,以他的现状,你确定他明晚还能弄局”

    陆星寒冷笑,“越是风口浪尖,他越需要保持核心小圈子的关系,别人也就越想拿他寻寻乐子,局不但不会散,还会更准时,铺得更大。”

    “说到底,是第一波对他的威胁只卡在了男女关系上,我们故意空了一两天没动作,他会断定要曝的是私生活而已,”陆星寒眉目森森,“他精神放了松,反而容易放纵。”

    许黛听得着急,实在忍不住问“到底什么局”

    陆星寒抓着林知微的手扣紧,回忆着两年来的所见所知,沉默片刻,拧眉说“姓赵的有一个近身小圈子,左边是陈令仪那群跟他关系亲密的幕后团队领导者,右边是大投资商和某些圈内人,他像个皮条客一样在中间,拿造型服化那些新入行、容易摆平的新人女孩做交换,换取关系和大额投资。”

    许黛目瞪口呆。

    林知微虽然大致清楚,但陆星寒一直不忍和她细说,到现在才算彻底明白。

    要不是陈令仪怀着“工作室做大,以后能红”的梦,需要她的工作能力去打拼,她或许也难逃厄运。

    陆星寒不敢深想,后怕得心口颤栗,艰涩说“听话配合的都想要名利,不听话的更容不下,姓赵的一一掌握她们弱点,没有弱点的,就去制造,假学历、毁名声、被逐出圈混不下去,是最常用的办法。”

    他闭了闭眼,把林知微揽得更近,“他造学历轻车熟路,还怕忘记分别留了底,有次他喝得太醉,怕我不相信,忘乎所以跟我炫耀,亮出来一部分,随手翻的时候,我看到知微的就在里面,当时真的”

    想杀人。

    想把那个渣滓挫骨扬灰。

    手心硬生生硌出血口才勉强忍住。

    林知微连忙环住他的腰,安抚地反复轻揉,心里酸得软烂。

    星寒这条路走得多艰难,她知道的或许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许黛脸色苍白地喃喃,“你太不容易了,如果我能早点帮你们,唉,”她叹气,“时间有限,我找到的那段赵导和陈令仪私下传递学历证书的照片,只拍到封皮,远没有真正带有知微名字的底版内页效果好。”

    陆星寒调整呼吸,摇了下头,“非常有用,他们经手的过程我一直没找到,现在能补足,万无一失。”

    他抬头望了望透明棚顶外的夜空,“他们小圈子每个月初一十五大聚,人齐全,群魔乱舞,明天正好是十五,铺垫全部做完了,等聚会开场,证据一起抛出去,警方会及时去敲门。”

    袁孟在电话里沉声保证,“放心,我这边都妥当,后顾之忧也没了,许老师的先生跟我联系过,警方那边的行动绝对迅速,一视同仁,不会出纰漏,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连。”

    八点到了。

    露营区的人逐渐多起来。

    跟袁孟的通话结束。

    许黛深吸口气,“你们小情侣再聊聊悄悄话,我心里有谱了,换个帐篷去看。”

    陆星寒却搂着林知微先行站起,“许老师,您在这吧,我带微微去个特别的地方。”

    这一望无际大雪原,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林知微不在意,去哪都好,反正跟着他。

    露营区斜前方有间管理员用的斜顶小屋,外形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不算太高,侧面还有梯子,以便平常上屋顶除雪用的。

    陆星寒给她把围巾裹好,拉链拉到最高,指指上面,“宝宝,怕不怕冷”

    林知微眼睛闪闪,“不怕,我们上去。”

    她穿得圆滚滚,慢腾腾顺着梯子爬高,就看到深红屋顶坡度不大,有一小块平台,上面连超厚的棉垫子都摆好了。

    陆星寒骄傲地指指自己,“我准备的,这地方是不是比帐篷好多了”

    林知微踮脚亲亲他冻红的鼻尖,“你最厉害了。”

    两个人在垫子上紧挨着坐下,忽然又不说话,偷眼瞧着对方,各自有点小心思。

    夜幕依然是黑的。

    三秒还没到,陆星寒先受不了了,拽拽她,“宝宝,你想什么呢。”

    林知微把手伸进宽大衣兜里,攥住一个玻璃盒,轻声说“有个小东西想送你。”

    陆星寒睁大眼,“我也有个小东西想送你”

    怔怔对视一下,一起傻笑。

    林知微摩挲着焐热的东西,朝他眨眼,“我的在兜里。”

    “我的也是”

    她笑弯了眼,“那我数三二一啊,同时拿出来。”

    三个数字数完,两只手分别捧出来的东西在半空中小小一碰,同样质地的玻璃罩发出悦耳轻响。

    林知微和陆星寒的目光黏住。

    玻璃罩里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雪人,一个高大些,一个娇小些,圆圆肚子上分别刻着“崽”和“微”,连表情和头上戴的帽子都如出一辙。

    就是酒店后院里,被暴风雪吹坏的那一对。

    可明明是特殊定制的东西,居然相像得如同复刻。

    陆星寒好一会儿没眨眼,“宝宝你没见过我堆的那个。”

    林知微笑出声,“可是听都听了几百次,不看也知道长什么样子。”

    她脸颊上洒着星光,眼瞳如水,“怎么办,撞礼物了。”

    “我做主了,”他低笑,“让它们俩赶紧成婚。”

    说话时,后方的露营区里蓦地传来连续的大声惊呼。

    天地在不知不觉时全然变色。

    软绸般轻扬的巨大光缎铺满天幕,碎钻似的繁星随之黯然,世界停止呼吸,仅为此刻的昳丽夺目。

    从前存在于传说里的景致,近得仿佛伸手可触。

    陆星寒转过头,目光回到林知微的侧脸。

    怎么办,连极光也吸引不了他,什么都及不上微微任何一点的好看。

    他动作轻柔地把她围巾拨开一些,露出血色充盈的唇。

    真乖。

    真可口。

    陆星寒胸中火苗跳动,倾身过去软软地吻上。

    她下意识发出的气音被他吞没。

    林知微搂住他,扬了扬头,加深。

    唇舌紧密贴合,陆星寒的声音糅杂着苦等许久的沙哑,“宝宝,我们公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