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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胜负已分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谁能想到罗莎硬是在别人的比赛当中插入了自己的比赛呢。而且她上场之后的言论让数万观众汗颜。

    罗莎才不管自己造成了什么轰动,鼓足了力量准备进攻。莱斯利回头瞅了瞅贵宾席的方向,希望提曼这根救命稻草最后能给一点儿特殊提示。可是提曼却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这场比赛。

    “别东张西望啦!今天败在这里就是你的宿命!”罗莎倒是没东张西望,她是在张牙舞爪。

    莱斯利可不想死在擂台上。“咄咄逼人的红毛丫头,看来我不出全力是不行了!”他的身外突然出现了一了层淡蓝色的魔法结界,根本无须念动咒语。

    大赛的女主持人赶紧解说。“两位选手的斗志都非常旺盛,这与昨天简直是天壤之别。罗莎选手的红色斗气不仅强大而且诡异,莱斯利选手的魔法不仅瞬发而且毫无征兆。究竟鹿死谁手……”

    还没等主持人说完,莱斯利已经先发制人。“冰封千里!!”一甩手便是水系的禁咒魔法。如果单说这个魔法的破坏力,它足以顷刻之间将坎贝尔城变成一片结晶的世界。还好他对魔法的控制炉火纯青,将全部魔法力量压缩在擂台的范围内。

    只是一瞬间,罗莎的血肉立刻被冻结,快得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全场观众一片惊呼,很多人都知道禁咒即是破坏力过强而不允许使用的魔法,可是莱斯利却完全无视这种明文规定,在比赛中使用。

    别说是观众们被惊呆,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师们也都张大了嘴巴。阻止?除了校长有那个实力,别人都只有看着的份。

    提曼并非不想阻止这场可怕的比赛,可他更知道阻止了罗莎的后果是什么。莱斯利惹她生气,就由莱斯利把她哄好吧。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迟早会冰释,但必须坦诚的面对对方。或许只有全力的碰撞才足以认识到对方的心境吧。尤其是能够承受强大怒之力量的罗莎,她应该会发现自己的身体有所不同了。

    被冰封的罗莎刚才还自信满满,可是突然就浑身动不了。她有点儿心慌,不过立刻发现自己的思想和身上的斗气并没有被冰封。这意味着自己只是被固定住了身体,不会就此死掉。覆盖在她身上的红色斗气突然旋转起来,这是史东老师教给她的斗气技巧,为了在冬天能够让自己暖和一些。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红色的斗气旋转的速度非常惊人,产生的热量也是让人不敢置信。罗莎感到身体暖和多了,身上的冰在融化,血液开始重新流动。就在这个时候,她也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了。正常人被冰封会完全失去意识,没有心跳,没有思想,更不可能保持着斗气。可是自己……

    斗气的旋转终于停止了,罗莎重新站直了身子。“莱斯利,我看起来真的不像个正常的女孩吗?”

    “你自己也这么认为了?”莱斯利并不觉得罗莎能挣脱冰封是奇怪的事情。

    女主持人在这个时候在扬声器中发出了有点儿奇怪的声音。“罗莎选手、莱斯利选手,刚才校长大人重新制定了你们这场比赛的规则。谁的力量误伤到观众,谁就是失败者。请你们小心使用自己的力量。”

    罗莎一抬手掌,手心上凝聚出了一颗红色的斗气弹。“别小瞧我,莱斯利。我是能够控制住自己力量的,至少在打倒你之前。”

    “笨蛋。控制力量靠的是心灵,不是嘴巴。想打倒我就试一试吧。”莱斯利也很想让罗莎控制住力量,不想让罗莎的另一个人格冒出来捣乱。

    虽然有些早,提曼认为这正好是一次罗莎对力量控制的试炼。如果她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不仅是比赛的失利,也可以让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然最好是罗莎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赢得胜利,皆大欢喜。

    莱斯利不敢对罗莎进行精神攻击,只能是以魔法攻击罗莎的身体。他一边维持着自己的冰之结界,一边躲闪着罗莎发射的红色斗气弹。那些斗气弹的速度很快,威力也很吓人,打在擂台上,直接就破坏了上面附着的保护性结界,乱石横飞。莱斯利现在之所以能够轻易躲闪,那是因为罗莎怕伤到观众,不敢直接发射,都是先跳起来再朝下攻击。

    史东老师在擂台下没有替罗莎着急,反而替莱斯利捏了一把汗。跟拥有怒之力量的家伙打架,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罗莎很可能会突然丧失理智,对周围所有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千万不能再激怒她了。

    雪拉老师脸色也不好,靠近了史东老师。“你的学生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普通人类该拥有力量吧?”

    “你的学生不也一样嘛……”史东老师看着擂台上碰撞的两股可怕力量,冷汗都下来了,不过还在硬撑门面。

    雪拉老师善长暗杀隐匿之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力与力对战。“我们这些老师恐怕也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史东老师压低声音。“罗莎是校长大人的亲信,你可以想象她是什么样的背景。而莱斯利能够和9号相处甚欢,他更非等闲之辈。可惜这些都不是我们该去调查的。在我们眼中,他们只是需要接受教育的学生。”

    雪拉暗地里有着其他使命,对教育工作本身并不热衷。她只是哼哈着应付了两句,便远离了史东老师。与其恰恰相反,史东自从脱下了军装就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教育工作中,他喜欢这些尚未思想成熟的孩子们,更希望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警示他们。力量是左右不了命运的,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只有决心。

    擂台上的莱斯利已经疲于防守。没办法,面对强大的诡异斗气,他那些没有杀气的魔法攻击都被拦在了罗莎身前。真的除了精神攻击就没有其他可以打败罗莎的方法了吗?他一边躲闪,一边观察着罗莎此时的脸,考虑的东西离比赛也越来越远。罗莎身上居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估计和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有关。既然另一个人格产生于一段记忆,那么究竟是谁的记忆蕴涵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莱斯利正在边躲边琢磨,罗莎突然感到身体内有一股冲动,断然放弃了远攻,直扑过来。那速度让莱斯利产生了错觉,他简直以为那是9号。的确现场除了9号,没有谁的眼睛可以跟上这种移动速度。

    站在擂台下的9号也感觉到了每一个细胞的共鸣。她的双腿不听使唤,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女王陛下……”

    罗莎再露身形之时,人已经到了莱斯利的身后。她根本没有迟疑,狠狠一记带着红色斗气的手刀直戳在莱斯利的冰之结界上。那感觉就好似捅破窗户纸一样,几乎没有阻挡力。

    莱斯利身体虽然跟不上,可是他的精神力却比罗莎的任何动作都要快上很多。他不在乎输赢,只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罗莎实在太奇怪了。

    莱斯利的精神力在手刀戳破结界那一刻便侵入了罗莎的精神世界。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实际上是非常不友好的,还好他这个人没有什么道德观念。

    罗莎的精神世界依然如故,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没等莱斯利在精神世界中寻找罗莎的意识,罗莎的另一个人格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居然敢再次侵入我的精神世界。你想死吗?”

    莱斯利与这个罗莎算是打过一次交道,所以没害怕她。“当然不想死。这次我会来打扰你,那是因为我想弄清楚一件事。罗莎是人类吗?她有点儿怪,能不能让她恢复正常一些?”

    “莱斯利,你即使知道了我是人类又能怎样呢?况且我现在很正常。你也不要总是用‘她’来称呼我,我也是罗莎。”气质高雅的罗莎一撩自己耳边的红色长发,与外面打架的那个完全不同。

    “不对。我认识的罗莎虽然粗鲁,可她并不是个狂人。看看现在正在比赛的罗莎,那是真正的你吗?”莱斯利现在只想让罗莎恢复正常一些,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胜利。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罗莎却一副自得的表情。“我只不过是引发了她好战的本性,所以那个正是真正的罗莎,桀骜不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女孩。”

    莱斯利的脑子本来就不太好用,被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些混乱。“似乎有资格和你交流的只有我,提曼整个被你拒之千里。我现在该怎么做?让你和罗莎就这样活下去?”

    罗莎倒是很高兴。“你不愧是我的死对头,还是很在意我的变化。比起那个循规蹈矩的提曼,我更看好你。帮我拆散他们,我会报答你的。”

    “怎么又是这件事?我从没干过这种缺德的事情,我力不从心呢。”莱斯利真有办法拒绝。

    罗莎可能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话,所以未加思索。“我来告诉你提曼的底细吧。那样你也可以和我一样更好地去讨厌他。”

    “底细?”莱斯利还真想知道。

    “是的。”罗莎一点头,有了厌恶的表情。“提曼的身上流淌着亡灵之神的血,迟早有一天会回去亡灵空间。我如果嫁给了他,那就要跟他去那个死人的国度。你能想象吗?每天身边围绕的都是腐败的尸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拒绝提曼呢?你应该有这种能力吧?”莱斯利觉得这事儿最好由罗莎自己解决。

    罗莎的眉头皱了皱。“我不是主要人格,根本就无法做出那种事情。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也就是说,你这个人格没办法现身在提曼面前,是吗?看来罗莎还是真的很喜欢提曼。”莱斯利顺嘴就这么说了,结果发现眼前这个罗莎的表情像是想要吃人。

    罗莎气得两眼直放红光。“我讨厌那个家伙!他身上有一股腐尸的味道!”

    “是偏见的味道吧……”莱斯利真的很有惹罗莎生气的天分,不管是哪一个罗莎。

    罗莎气极反笑。“哈哈哈哈~!莱斯利,我不抓你点儿把柄,看来你是不肯帮我。别忘了,我在真正发怒的时候是可以现身在外面的。如果你再敢拒绝我的好意,那我只好拿波波娜开刀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莱斯利一听这话,首先是生气,随后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姐姐,怎么能让她身处危险之中呢。可是如果帮助了这个罗莎,那罗莎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即使是冤家,也没那么大仇恨要害她到那种地步。

    “别考虑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有能力杀掉我。”罗莎料定他会答应。

    “我不相信你的精神力有那么强。”莱斯利真的有清除罗莎这个人格的想法,开始凝聚精神力。

    罗莎并没有任何紧张感。“太迟了。整个异族的精神力正在以我为顶点进行金字塔式的连接。如果你不信就问问9号,她很快就要叫我女王陛下了。”

    “异族女王?!”莱斯利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传说中,神明也动不了异族女王就是因为她联合了所有子民的精神力。如果这说法是真的,那么罗莎已经在阿尔法大陆上无人可敌了。

    “还在考虑吗?我最讨厌这种优柔寡断的人。”罗莎分明就是在威胁莱斯利。

    莱斯利想起上次与她进行精神交流时的话,罗莎是怕自己的主要人格感到不愉快,所以才需要自己的帮助。可是破坏她和提曼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让她难过吗?考虑到这一点,莱斯利便将它说了出来。“罗莎喜欢提曼,如果我拆散了他们,可能那丫头会哭吧?难道你不在意自己的眼泪吗?”

    罗莎点了下头,同意他的说法。“当然在意。不过像我这样的女孩能够获得的仅仅是短暂的幸福,提曼不可能是我罗莎的归宿。我对你说的够多了。虽然你是主要人格的冤家,可我并不讨厌你。我很清楚一条龙只花四千年时间就强行化身为人的后果。为了找自己的姐姐,你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啊。”

    “呵呵。那是我自己的意愿,不会怪到其他人头上。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答应你好了。下次我再来主动找你,那就是完成任务之时。我会尽快帮你把这件事搞定,再见吧。”莱斯利主动离开了罗莎的精神世界,到底忘了自己侵入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气质成熟的罗莎来说,刚才莱斯利的表现有那么一点点让自己欣赏的地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罗莎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声。“在替我着想吗?呵呵。这个家伙不错,我喜欢。”

    罗莎人格分裂,一个喜欢提曼,另一个却讨厌。而恰恰相反的是这两个人格对莱斯利的态度也是一个喜欢,一个讨厌。

    精神世界上的时间在正常的世界几乎就等于没花任何时间。罗莎的手刀,已经戳破莱斯利的冰之结界,眼看就要戳到莱斯利的后背上。可是她的手却突然放平,手刀变成了掌击。即使是这样,带着红色斗气的一掌也不容小视。莱斯利的后背直接挨上了这一击,感觉像是被沉重无比的铁锤击中。如果是刚才的手刀,恐怕已经戳穿了他的身体。

    莱斯利被这一掌的力量击飞了出去,不过他立刻在空中以魔法力量停下了自己。回头看了一眼罗莎,他的嘴角流下了鲜血。“下手真重啊。你这红毛丫头。不过我猜你一定还是留手了,不然我的小命都会不保。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你现在的实力确实在我之上。在我认输之前,我得让你记住一点儿事情。如果是真正的敌人,即使再弱小也要彻底铲除,否则就会这样!”

    莱斯利突然一翻手掌,对准了观众席。“落雪!”

    这里的武斗场,也算是大型的室内体育馆。莱斯利居然在室内制造了风雪,而且是让雪片落在了观众席当中。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罗莎应该一举击败自己,不该手软。

    罗莎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女主持人已经宣布比赛的结果。“由于莱斯利选手的攻击波及到了场外的观众,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罗莎选手!我现在总算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肯真正交手了,他们是害怕自己的力量伤到了无辜者。他们都是好孩子,让我们这些大人们预祝他们在以后的学院生涯也顺顺利利。”全场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罗莎觉得莱斯利又是故意输的,有些不高兴。他走近莱斯利,盯着他问道:“莱斯利,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真正打上一架?”

    “呵呵。你不记得了吗?你我早就认真打过一场了,而且我也揍过你了,这儿,还有这儿。”莱斯利指了指罗莎的肚子和脸蛋。

    罗莎的脸有些红。“那你还欠我一拳呢!”

    “下次再还喽。不知轻重的红毛丫头。”莱斯利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转身就走。

    罗莎看着他后背上被自己打出的掌印,心突然紧缩了一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那感觉并不好受。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了贵宾席。自己需要安慰的时候,安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