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在万表沈的眼前晃了两下，呲着牙叫道：“不过，沈老板这牙口不错啊。想必平时也是冷夜酸甜，吃嘛嘛香吧。你瞧瞧，皮都给我啃掉一层。”
万表沈脸色瞬间黑沉下来，哑着嗓子问道：“真假，小老板可别忽悠我啊，我怎么可能去吃死人肉。”
我指着地上被柳狐狸镇住的女尸，十分好心地说道：“你自己看，这女尸的耳朵都让你撕的只剩耳根了，我能骗你嘛。”
万表沈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转头趴在地上，当场就吐了个稀里哗啦。两只眼睛，更是干呕的通红，可怜兮兮地几要淌下泪来。
柳狐狸撇了撇嘴，低声对我说道：“行了，你也快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这孙子，说不定身上就带着什么狂犬病菌、流感病毒的，你可别传染上了。”
柳狐狸照旧舌毒的很，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招上尸毒，也无意与他争辩。就从腰带里摸出些瓶瓶罐罐，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万表沈下嘴挺狠，手指伤的重的地方，能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了。我小心翼翼地撒上伤药，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疼得我呲牙咧嘴的直吸凉气。
哎，老祖宗们诚不欺我，这十指连心，那种痛感，直接跟挖心掏肝都差不多了。
我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万表沈那边也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涨红着脸颊，眼泪汪汪地看向我们两人，摆出一副似哭非哭、饱受摧残的小媳妇模样。
刚才，我被那些女尸盯着，都没感觉怎么瘆人，现在被万表沈这样一瞧，我只觉浑身寒毛倒竖，瞬间缴械投降道：“卧槽，能不能正常一点，老子杠杠直，有事说事。”
万表沈眨巴眨巴眼睛，谄媚说道：“小老板，还有药吗？来点吃，我还不想死！”
柳狐狸瞄了一眼万表沈吐在地上的秽物，说道：“你放心好了，这死人耳朵，你也只是嚼了几口，还没嚼透呢。这死人肉没吞到肚子里，你是不会中毒死亡的。顶多嘴巴肿上两天，吃饭说话不方便罢了。”
万表沈一听这话，脑袋当时就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非要讨点什么解毒的药丸吃吃。我被他缠的没办法，也只能取了几丸给他。
万表沈从我手中接过药丸，连水也顾不得找，直接仰头生吞下去。
柳狐狸眼见着万表沈吞下药丸，才笑眯眯地对万表沈说道：“我有一事不解，想跟你打听一下，能不能说说？”
万表沈自认得了保命的药丸，心情自是大好的时候，连忙说道：“白柳爷有事只管问，我要是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的。”
“这事你刚刚经历了，肯定知道的。”柳狐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缓缓问道：“我听别人说这死人肉的味道，就跟卤猪肉差不多。我就好奇了，你刚才吃的那个人耳朵，是不是就跟凉拌猪耳朵的味道差不多啊。”
万表沈听了柳狐狸的话，像是想起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脸色瞬间一黑，又掐着脖子爬到一边狂吐起来。
我翻了翻白眼，无奈说道：“你故意的是吧，就等着这货吃了药才问这问题，要不要这么恶趣味。”
柳狐狸摸着下巴，一脸坏笑地说道：“咱行里的秘药，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好吧。这些药可都是好东西，都是用钞票堆出来的。”
“这孙子连点供奉都不上，就想空口套白狼？也就你脾气好，被他求了两句就心软了。可在我这里，想都甭想，怎么吞进去的，就得怎么给我吐出来。”
我扫了柳狐狸一眼，有些诧异地说道：“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小气啊，他招你了？”
柳狐狸冷哼一声，呲牙笑道：“看他不顺眼，乐意行不！”
呃，很好很强大，我竟无力反驳……
万表沈被柳狐狸怼了这么一顿，也老实下来了，只字不提药丸地事情，只问我们道：“哎，两位，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我不是躺在睡袋里好好睡觉吗？怎么一醒来就在这片尸林里了。”
我见万表沈满脸的疑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万表沈听了我的话，诧异问道：“这些女尸到底是什么个来路，怎么这么厉害？只凭一双眼睛，就能控制活人的意识？”
说实话，万表沈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是疑惑了好久。在我的认知系统里，成了僵的死尸，能够做到干扰活人思维，制造幻境的并不是很多。
我把自己之前见到，书中看过的，还有听别人讲过的所有种类的僵尸，都回忆了一边，也搞不清这些死不瞑目的女尸，究竟是什么东西。
记忆搜寻无果，我转头看向柳狐狸，希望他这边能有好的答案。
柳狐狸这个号称行里“十万个为什么”的家伙，果真没有让我失望，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就说道：“这些女尸，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僵尸，跟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些荫水童尸一样，都是被下了蛊的。”
what？这是什么鬼！在我所有的假设中，这个方向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想起之前在井下洞穴的那场激战，我实在是对这种“死尸+蛊”的组合没什么好感。
这个时候，万表沈咀嚼死人肉的后遗症也显现出来了。只见他的两个腮帮子，已然鼓成了两个猴屁股。一条肿成香肠一样的肥舌，从他闭不紧的嘴巴里耷拉出来。
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造型怪异的金鱼脑袋，模样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说句不地道的话，他这脑袋造型要是拍下来发到网上，绝对能演化成“请转发这条人脸金鱼，三天后会有好运发生的……”的终极版本。
念头一出，我脑中瞬间滚过隆隆天雷，为自己的丰富想象力而竭力憋笑中。
万表沈抬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白……爸柳爷，尼说……这女尸到底被下了什么蛊。”
“哎，这称呼上道。”柳狐狸趁着万表沈吐字不清，笑眯眯地占了个口头便宜，才说道：“下在女尸身上的蛊叫作惑瞳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