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凌霄问凝刹道。已经任性放纵了一个月了，该收了。再不收，连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姑娘有何打算？”凝刹反问道。
“我打算，看看我爹，看看孩子们。然后就要回归岗位了。”说起“回归岗位”，凌霄有些黯然。
“我打算，”凝刹故意停顿一下：“继续跟姑娘一起。”
“啊？”凌霄有些小吃惊，“我以为，你要去找南蝮讨债的。”
“原本是这样想的。”凝刹正经说道：“不过后来发现，跟姑娘在一起日子更美好。”
“啊？”凌霄再次小吃惊，怎么谁都喜欢跟“姑娘”的生活。
“可是，”凌霄严肃说道：“我回去不是做‘姑娘’的，是做‘女君’的。”
“我知道。”凝刹笑道：“等‘女君’什么时候又想做‘姑娘’了，我们又回到这里来。”
凌霄擦汗，这暧昧系数，岂止是五星。心志不坚的，恐怕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不过听起来，这一个月，他是陪她任性，陪她玩，陪她放纵了。这人情，欠大发了嘛。
“跟女君的日子可不美好。”凌霄正色道：“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做，路不能乱走，饭不能乱吃，朋友不能乱交……呃，规矩很多，约束很大。”凌霄想了一下又说道：“呃，总之风险很大。操着卖□□的心，只能拿卖白菜的俸禄。纯粹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凝刹本来是浅笑，凌霄越说他笑意越深，这丫头，看起来女君这角色很折磨她啊，并且看起来她好像并不喜欢。
“凝刹保证不给姑娘添乱。”凝刹也正色说道。
呃。不添乱？不添乱就好。“那，那个，可是，”凌霄哽了哽，说道：“可是，我还有件事想求你。”又拿人家的衣服，又拿人家的人情，凌霄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这事她不得不说啊。
“姑娘请说。只要凝刹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凝刹说道。
“呃，我想，我想求你放过南蝮。”凌霄鼓起勇气说道，这事儿，本来是实在不该求，叛徒，在她她也不会放过。奈何南蝮对她有恩哪。“那个，南蝮救过我的孩子。本来，我曾经答应过他，要把元丹给他。可是后来最终他没有要元丹。所以…我想跟你求个情，求你放过。我用其他的补偿你好不好？”凌霄竭力解释。
“姑娘想用什么来补偿凝刹呢？”凝刹意味深长地问道。
凌霄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应你一件事好不好？我，作为凌霄，应你一件事好吗？不，我应你三件事，三件事，可以吗？”她想了一下，才发现她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她的。就连那柄权杖，都是“三界之王”这个位置的，不是她凌霄的。
“凝刹不要姑娘的补偿，凝刹可以答应姑娘，不杀南蝮，也不伤他。但是妖王之位，凝刹还是要的。”凝刹正色答道。
凌霄沉默了。她知道她不能求太多，不杀伤南蝮，已经是凝刹能够做的最大的让步。可是南蝮若是失了妖王之位，他那个魔君之子的继子，不知会怎样了。那个臭小子，也是个目中无人见人下菜的角色。那是比星宸还要桀骜不驯的人物。连她这个三界之王的老师，都是被他当作演员来看待的。
“多谢妖君。”凌霄福了一福。求了个不情之请，她心里很过意不去。凝刹轻轻让过这一福。虽然是“姑娘”，但是三界之王的礼，他还是受不得的。
“姑娘以后还是不要随便行礼的好，”凝刹严肃说道，“这世间没有人受得起三界之王的礼。”
“我没有‘随便’行礼啊，”凌霄迷惑道：“我是真心谢谢你。”
“姑娘不需谢谢任何人。”凝刹顿了一下，说道：“若是姑娘命凝刹放过南蝮，甚至放弃妖王之位，凝刹也必定遵命。”凝刹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生性平和，本来对这“高处不胜寒”就不喜了。可是，这些东西必须得告诉她的啊，难道从前就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吗？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如果说那些不停转世的“不懂规矩”，那那几个“万岁老人”也不明白吗？如果说这一个月她与他的相处是常态，那那几个“万岁老人”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何不知提醒于她？他的经历充分证明了，天谴这回事，是真的有的啊。罢了，以后，就让他来做这些事吧。
“可是，那样你必定是不乐意的，是吧？”凌霄注视着凝刹，问道。
凝刹也望着凌霄，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是。所以，应该是凝刹要谢女君，没有对凝刹下旨令。”凝刹说着，下跪叩首。
呃，凌霄愣住了。呃，这个逻辑……她得适应适应。
“妖君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凌霄把妖王扶起来。适应归适应，慢慢适应。人家可是一万多岁的“老妖怪”了，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能让人家跪着让她适应不是。可是，这一弯腰，怎么会眩晕？……
“姑娘！……”凝刹轻呼一声，接住凌霄，没有让她倒在地上。“姑娘！……”
凝刹将凌霄抱回屋里，轻轻放到床上。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只是脉搏稍快了些，并无异常，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只不过，丹田处的气息涌动，就比较汹涌了。凝刹轻轻将手放在凌霄丹田处，仔细感受了一下。很快，凝刹像触电样缩回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静安的凌霄。
竟然，是两颗元丹在融合。竟然，传说中的阴阳丹是真的存在的。魔的纯阳元丹，和妖的纯阴元丹，竟然，突然之间，融合就这样开始了。这段时间，他竟没有察觉，两颗元丹都无形了。也不知阴阳丹形成以后，会是怎样的光景。世间毕竟有太多事，还是未知的呀。哪怕是一万岁又如何，无知的，还是无知。
幸好，是在这里，哪怕是没有准备，也没有危险。若是对敌时突然发生，可就危险了。也不知，这融合，要进行多久？罢了，就让南蝮那厮，再多做几日妖王吧。世间任何事情，都没有姑娘重要。
他的姑娘才满月，他就遭了天谴，被南蝮那厮趁人之危。以至于留下他的妻女，一世孤苦。他要感谢上天，给了他另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守在“姑娘”的身边，护她周全。
另一厢。
冰晶面色轻轻一动，瞬间收敛。主人这一个月是又发生了什么？阴阳丹的融合竟然现在就开始了。
“晶晶姑娘，”梦优敏锐地觉察到冰晶的异样，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冰晶冷冷地说道。
“晶晶姑娘，可是有君上的消息？”梦优小心的试探问道。
“没有。”冰晶极目远方，冷声说道。她能够察觉到阴阳丹的异动，却还是探查不到主人的踪迹。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主人一切安好，这是一个月来唯一的消息。不过她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告诉他们，他们一个个定又会懒慢下来。阴阳丹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还是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人心这种东西，往往，爱恨就在一瞬间。
梦优微眯了眼睛望着冰晶。他敢肯定，刚才她一定是有了女君的消息。她只不过，是不屑告诉他们罢了。对这位冷傲的灵精，他是越发的有兴趣了。深不可测吗？他倒是想去测一测。试问天地间，能与她相配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反之亦然。梦优嘴角勾起一个纳米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