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宸跪在常天遥面前,恭敬地说道:“龙君,对不起,星宸找不到君上。”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正如他所想,她若想要“失踪”,谁能找得到她?不要说她根本就不会用灵力,就是用,凭他的道行,他也无法对她用灵力探测。
“本君给你的时间是七日,火祭师这是到外星系找人去了,时间流与这里不一样?”常天遥的声音也仿佛来自外星系。
“啊?”星宸有些呆。怎么君上的语言这么顺畅地从龙君的嘴巴里出来了?很不适应。
“既然火祭师把本君的女人弄没了,火祭师总不好自己独享齐人之福吧?”常天遥冷冷地说道。
“求龙君收回成命。”星宸拜道:“君上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星宸找不到君上。星宸愿与彩儿一起,跪到君上回来为止。哦不,”星宸转而说道:“星宸口不择言,伤了君上和龙君。但凭龙君责罚,星宸绝无怨言。”
“那么,火祭师认为,怎样罚才能配得上火祭师的身份呢?”常天遥面无表情地说道。
“重责五百军棍,罚跪100天,不知龙君认为可能抵消星宸的罪责?”星宸想了一下,诚恳地说道。
“很好。既然火祭师有诚意,本君自当成全。”凡事适可而止。他也不是真要拆散他们。真拆散了,彩儿那里怎么交代?那眼泪不得把他淹死了?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彩儿也快到成婚的年龄。不管怎样,星宸还算是个不错的对象,对彩儿是真的好。如今他既有诚意,还是见好就收。他自己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去“找回来”了?星宸说得没错,她一定会回来的。等她回来,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多谢龙君成全。”星宸又拜了一拜,俨然是个晚辈礼。一万岁又怎样,奈何辈分低。果然从心是对的,龙君看起来是消气了。无论如何,能够施与惩罚,说明龙君还是接受他的。看起来,他和彩儿这一次真是错的深重,这罚,怎么都免不了的。也不知彩儿怎样了。他无比的想求见彩儿一面,但是,他的慧心告诉他,要忍住。
“火祭师请起,本君有事要向你请教。”说完了“寻人之事”,常天遥诚恳地说道。自从与亮儿谈话之后,他就很注意“称谓”,星宸果然是称他“龙君”。
“星宸不敢,星宸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星宸行礼起身,恭敬说道。
“星宸,你对我态度这样,是因为彩儿?”常天遥淡淡问道。
“是。”星宸顿了一下,答道:“您是彩儿的父君,星宸自然该尊敬您。”
“那女君呢?在你们看来,我跟女君的关系是怎样的?”常天遥压着情绪问道。
呃。“这……”星宸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如实说,我不会生气。不仅说你,还要说所有人。”常天遥淡淡说道。
“这个……”星宸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么说吧,在你们看来,我跟她是夫妻吗?”见星宸不知如何作答,常天遥“启发”道。
“这……”星宸低下头来,依然犹豫不决。问题倒是缩小了很多,但是这要他如何答?他们有那种关系,还生了这么多孩子,可是他们是夫妻吗?不是啊,“姻缘簿”上,没有他们的名字。
星宸虽然没有作答,但是他的“肢体语言”,已经让常天遥了然了。“实质重于形式”是她挂在嘴上的话,可是事实证明,“实质”固然重要,“形式”更加重要。
“我听说,”常天遥又缓缓说道:“圣境中人,只在意圣女为圣境延续血脉,并不在意这血脉的父亲是谁,是这样吗?”
“是。”星宸轻轻一揖,答道。
“所以,在你们看来,龙君,只不过是一个让圣女为圣境延续血脉的人?”常天遥平平说道。
呃,星宸又失语了,这他要如何回答?龙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哦,他“听说”的,听谁说的?圣境中应该没人会这么长舌吧?
“火祭师若是无事,就请回吧。”常天遥沉声说道,还需要答案吗?他已经有了。这欲言又止的状态,已经让他非常了然了。
“是,星宸告退。”星宸躬身说道。正当要出门,星宸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身对上常天遥直勾勾的眼睛,缓缓说道:“龙君,星宸并未得到过水瑶,君上。当时,是水瑶君上对星宸施了术法,让星宸以为得到了她。这个幻象,在星宸灵力进阶的时候就破了。水瑶君上她自始至终,都只属于龙离一人。”
“可是,要对初元大祭师摄魂施幻象又谈何容易?一夜过去,水瑶君上灵力耗损得非常严重,她晕了过去。所以,当时龙离才会看见水瑶君上与星宸睡在一起。龙离大怒,一气屠境。直到龙离下咒离去,水瑶君上和星宸才醒过来。见到圣境被屠戮下咒,水瑶君上又气又怒,认为星宸是罪魁祸首,与星宸大打出手,过度耗损灵力的水瑶君上又怎会是星宸的对手?星宸震离了水瑶君上的一魂一魄。”
“没错,”星宸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星宸杀了水瑶君上。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是魔君,将他的一魂一魄,补了水瑶君上的魂魄。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魔君怎么也想不到,他牺牲了一魂一魄救回的人,不过才三日,还是死了,死因竟然是殉情。”
“可以想象魔君当时的怒火。可惜当时灵界已经不存在了,魔君只好把满腔的怒火发向妖界和人间。人间遭遇浩劫,妖界向魔君称臣。然而魔君本人也受了天谴,从那以后,他无法长时间离开魔界。而圣境也有了‘天命’。”
星宸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龙君,这便是我们的故事。你们因为数次转世,记忆丢失了许多,并且有很多事龙离也不一定清楚。而我机缘巧合,在魔界的无明地待了一万年,近来又进阶,受刑,才慢慢想明白还原了事情。今日告诉龙君,只是不想龙君与君上之间再生什么嫌隙。不管是初元圣女,还是现任圣女,她都只属于过你。于我,于魔君,都只不过是债。”
“不管你是龙君,还是圣君,你在君上心目中的位置,都是无人可取代的。不管有人跟你说过什么,还请龙君正确地对待。如果龙君有意要给别人腾位置的话,相信这一次别人都不会客气。告辞。”
这故事让常天遥心中翻江倒海,直接傻掉。一万年,千回百转,竟是这样的事实?
帐外,亮儿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这两行清泪流过,一切,就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