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宸,这火,你是要大点儿还是小点儿。”凌霄问道。
星宸跪下:“回君上的话,星宸求烈火。”
“为了个女人,落得如此下场,值得吗?”凌霄问道。
星宸拜了一拜,恭敬地答道:“星宸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辜负了君上。星宸不该心存侥幸,试图蒙混过关。”
凌霄“啪”重重给了星宸一巴掌:“好一个见人下菜的大祭师。若是本君昏聩一点,无能一点,岂不被你骑到头上?被你任意的蒙混过关?”
“星宸不敢。”星宸惶恐地又拜了一拜。
“若是本君还失着功力,不能把控全局,你是不是就成功的蒙混过关了?是不是就把那一千个紫河车送给敌人了?是不是就把本君当成你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了?”凌霄严厉地问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君上,”星宸急得提高了声音:“星宸不敢。星宸不敢对君上不敬。星宸知错,星宸知错。”星宸说着又拜一拜:“星宸绝没有拿捏君上的意思,星宸只是,星宸只是…怕彩儿受重罚。”星宸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自己也没有了底气。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他的行为,确有拿捏主君之嫌。
“大祭师,你说,本君是不是该后悔,当初把彩儿托付给你。你不仅把彩儿宠成了白痴,还把你自己也宠成了佞臣。”凌霄是真有怒气。她一再的给他机会,就是想要看看他在欺君的道路上能走多远。事实证明,他能走得很远。
“君上,”星宸又拜:“臣有负君上重托,臣有罪。但臣绝不敢忤逆君上。”
“大祭师,本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有下次,咱们就做不了君臣了。彩儿也将不得不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明白吗?”凌霄吸了口气说道。
“是,君上,臣明白。”凌霄这话,星宸是真的害怕。他早已为飞彩交出了真心,不管是失去圣境,还是失去飞彩,都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他不该,不该伶不清。宠妻与忠君,不是对立的,而是同一的。宠妻与忠君,不是二选一,而是买一送一。
忠君,才能更好的宠妻。若是他能早早的报告,再重的惩罚,都不会是如今的两相分离。
何况,她是“母君”。当母权遇上君权,任何的“欺”、“瞒”、“叛”,既是不忠,又是不孝。不管是从母权,还是从君权,他都不该有丝毫的造次。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母君”的含义?“忠孝节义”,“忠孝”当先,“节义”才能后致。堂堂大祭师,为什么要错了才明白呢?真是白瞎了一万年的修为。
“君上,”星宸端正跪姿,修正衣冠,磕了一个响头:“请君上原谅星宸的不忠不孝。今后,星宸必定与彩儿一起,向君上尽忠,对母亲尽孝。星宸已明白‘没有原则的爱是伤害’的道理,今后必定严于律己,自爱爱人。星宸愿自重刑罚,跪领火刑。”
“很好。”见星宸终于有所领悟,凌霄也松了口气。这厮若不醒悟,她还真不敢把飞彩嫁给他。爱到没有原则,终有一天会让两个人都在阴沟里翻船。“大祭师想在这囚室里安安静静的受刑,可没那么容易。大祭师天纵英才,哪怕是受刑,也不能枉费了圣境初元大祭师的称号。”
凌霄话音刚落,星宸即感到周身火烧般火辣疼痛,可是却见不到一丝火苗。而定睛细看,又似有似无的有火苗在燃烧,只不过那火苗与周围浑然一体,全然不见火苗的形态。
幻火。想不到,君上竟能将火焰幻化,这灵力,是高深到什么程度了?渐渐地,星宸觉得疼痛在加剧。他忍耐着,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终于,他忍耐不住,隐忍着“啊”地叫出声来。疼痛才不再加剧。这火力,是他能忍受的极限。
“能忍受吗?”凌霄问道。
“能。”星宸忍着极端痛苦,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很好,那就请大祭师起来,跟本君走吧。”凌霄说道。
“是。”星宸应答着,想起来,却起不来。他很痛,是真的很痛,每一下火舌的舔噬,都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他必须费尽力气,才能不发出惨叫声。
“要不要本君收点火力?”凌霄问道。
“不,不用。星宸,该受,此刑。”星宸痛得话不成句。仍挣扎着站起来。
凌霄冷眼看着,倒是条汉子,这疼痛能达到十八级,他倒还能忍得住一声不哼。
“星宸,这痛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不要去抵抗它,试着顺应它,引导它。烈焰加身,疼痛不堪,或许会让你有所突破。”凌霄说道。
“是。”星宸答道。也是个有慧根的人,凌霄一提点,他就悟了,随即用意念顺应引导那火和痛。那火虽然看不见,但是烧在身上却是真真切切。万事万物都是有力量的,尤其是这种程度的火力和这种级别的疼痛,他只需要将这个力量转化。
凌霄笑了,果然不愧是大才子,一点就悟。但凡有才的人都有个劣根性,就是自以为是。星宸这个毛病她从前治过一次,可惜没有真的断根。但愿这次再治一次,能断根。
半晌,星宸呼吸顺畅了不少,那火和痛也不再是负担,他引导它们与灵力结合,灵力竟也转动起来。虽然还是痛,但是他在那痛里泰然处之,倒也不觉得难以忍受。如此,他的修为将会有大幅提升,他竟觉得,这火若是一直烧下去,也不错。反正这是幻火,除了他自己感受得到,别人是看不出他是一个火人的。
等等,这火里有灵力,所以他才能这么顺利地引导它。这灵力好纯净。这是,君上的灵力?星宸呆愣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君上虽然罚了他烈火焚身,却又用灵力助他的修为。一如往昔,他的诅咒让她受了一万年的苦,她却不计前嫌大爱无疆不惜牺牲元神破他的诅咒。
而他都做了什么?从她回来,他连晨起参拜都省了。虽然是各有任务并不在一起,但是是他从思想上放松了,是他不当一回事儿了。他是时常跟着飞彩一起对着画像拜“母亲”,却忘了他还需要拜“女君”。而放松的结果就是,不管是母亲,还是女君,他都忤逆了。
他是圣境的“初元”,从来没有过父母。然而此时此刻,他体会到的却是母爱。从一开始,她就严格地要求他,耐心地教导他,总是给他机会,惩罚他,却并没有放弃他。也许是有飞彩的成分在,但是她的爱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他。
星宸“咚”地跪倒在地,擎天俯地,“君上,谢谢您。星宸何德何能,得君上如此厚爱。”
“大祭师任劳任怨,治水有功,该有赏。”凌霄说道。
“星宸不敢居功。灵界和人间劫后复苏,每个人都有功。”星宸说道。
“大祭师所言甚是,每个人都该赏。赏什么呢?”凌霄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