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部队到达大同的时候,大同也才刚刚从瘟疫的泥沼中拔出腿来。
这时,众人才知道常天遥失踪了。
凌霄已累了一个月,听闻这个消息她有些摇晃。她有不好的预感。突如其来的瘟疫,她知道是谁作的,作的那个人在爆发瘟疫的时候就不见了。然而她没有精力去管,她得救治人命。人命为大。
然而,她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他?同样将两件事联系起来的还有亮儿,他跟着凌霄进了屋子。
水镜中,颠鸾倒凤的两个人激战正酣。
两个人都呆愣了。她们竟是如此相像吗?连他的身体都不排斥她。凌霄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站立不稳,就要摔倒,亮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托住她,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此刻,凌霄是绝望的。她的幸福,一去不回了。受了千般罪,万般苦,到头来,幸福一样与她无缘。说常天遥要求完美,常天遥狭隘。其实骨子里她比他还要要求完美,她比他还要狭隘。她对贞洁的看重,比他更甚。从前,她所以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除了想要打破诅咒,还在于他并没有触及她的底线,那就是贞洁。
如今,凌霄不知怎么就笑起来。如今,不可能了,上天真是爱跟她开玩笑,这回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一个失去贞洁的龙君,她还会要吗?不,她不会要。她的感情里,容不得一粒尘埃。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他是否自愿,他,脏了,就是脏了。
她只不过想要个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人的男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原本以为,一切都终于风平浪静了,他们终于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夫妻恩爱,母慈子孝。她要的,从来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就这么点简单的愿望,都要给她剥夺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下来。流着流着,她终于哭起来。原本以为,此生她都不会再哭了,然而,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吧。
亮儿看着凌霄这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懵,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是痛到深处,才会如此吧。
而另一边,正在酣畅淋漓的他突然间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瞬间他清醒了神智,看清了眼前的人和景象,他也呆了。随即,他也感到无边无际的凄凉。这种凄凉,他从未有过,哪怕是当时她“死”去,他痛苦,哀伤,但是却未如此,凄凉。
这种凄凉,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殇。
一时间,他悟了,长久以来,温暖他的,是她的爱。只要她的爱在,哪怕她人不在,他也能鼓起无边的勇气,迎战苦难。然而现在,他冷,仿佛置身万年玄寒之中,他冷得瑟瑟发抖。是她的爱在离开他。
“不要…”顾不得汩汩吐出的鲜血,他饮泣起来。不要,不要收回对他的爱,不要不爱他。她气他,恨他,怨他,他甘愿受死,却不要,用比死还残酷的刑罚惩罚他。
“你怎么了?”祖先也有些慌乱,常天遥的样子吓到她了。嘴里是不停流出的鲜血,他的身上,她的身上,都是他的血。而他的眼睛血红,流出的亦是血泪,他就是个血人。
凌霄拼命忍住决堤的泪水,这么远,誓言也有效吗?
他也终于不再吐血。他也苦笑加冷笑起来,她还是不想他死吗?她说得对,他发的誓,买单的却是她。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他终究是做不到,不再让她哭。
“你怎么了?”祖先见他终于不再有血,又过来看。
常天遥将祖先推开,挣扎着站起来,穿上衣服,跌跌撞撞走出房间。这个女人是谁,他不想去管,他只想回去,马上回去,回到她身边去,是杀是剐,他总是甘愿。
他也知道,她对贞操的在意。即使他们没有练正元双修功,他都不会真的有别的女子,因为那样,他就自己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知道,那是底线。不管他怎么闹脾气,怎样任性,潜意识里,他都不敢去触碰这个底线。原来,他最怕的,是她不爱他。
然而,并没有走出多远,他就痛得痉挛在地上,冷汗瞬间就冒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
女人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道:“你不能离开我三丈远,否则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让你痛不欲生。”
“你说什么?”常天遥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们必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祖先一字一顿地说道。
“怎么回事?”常天遥声音很是嘶哑。
“知道鸳鸯毒王蛊吗?”祖先冷冷说道。
“毒王蛊?你是毒王?”常天遥有些明白了。
“是啊,亲爱的。”祖先笑起来,“我是毒王。以后,我们俩联手,一样可以纵横天下。”
“哼,”常天遥也冷笑起来:“你错了,我纵横这个天下,是因为她要这个天下。至于你,哼,我没有兴趣。现在,我只想杀了你。”常天遥说着,捏住祖先的脖子。
祖先露出绝美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常天遥,静静地看戏。生死相依,总是要让他确信才好。
果然,他信了。即将窒息的那一刻,他松开了手。他还不想死,他舍不得她,舍不得孩子们。他还没有尽到过好丈夫,好父亲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