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访倭使团”回来后,“西进”便正式提上日程。
意料之中的,“访倭使团”无功而返,就连鬼手无影都一无所获。他们很是羞愧。
“准备一下,要出发了。该准备的准备,该交待的交待。随时准备出发。”凌霄没有责怪他们。东倭国谁去都是这个结果,之所以让他们去,纯粹就是为了折腾他们了,没有别的。不过看起来,这一趟“公费旅游”他们可没少“谈恋爱”啊,看这感情升温得,啧啧,如胶似漆了呀,难舍难分了呀,郎情妾意了呀……哼,小样儿,玩不死你们。
“妞妞们啊,雪舞那里很是需要帮手,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去雪舞那里报到吧,好好干啊,我们西进的时候,‘天上人间’可就交道。
“呃,义母?”三姐妹扭捏着,轻声说道。
“姑娘!”三人也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姑娘这是要干嘛?明明,明明他们已经……明明,姑娘不是已经,许了他们了吗?
“干什么呢?”凌霄也瞪回去,“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要吃人啊?”
呃。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三人点头哈腰。
“你们这一趟去,国书没有拿回来也就罢了,连美女都没有拐回来一个,还好意思瞪眼睛啊?”凌霄却不打算放过。
“家里还有那么多兄弟没有老婆,你们就顾着你们自己有了,就不管兄弟了是不是?那东倭国美女不少,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抓些回来给兄弟们做老婆呢?啊?一伙自私自利的。”凌霄说完,不忘一人头上拍了一下。
啊?三人傻眼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姑娘是认真的?问题是,他们就没有见到东倭国有美女啊,一个美女都没有啊好不好。再说,东倭国的美女也比不上大华的美女啊。姑娘确定就算他们抓回来了,兄弟们要用?
欸欸,姑娘别走啊,这还没有完呢。确定要姐妹们去“天上人间”报到啊?姑娘,姑娘……
一日之后。
定安侯求上自在门,是为了给“犬子”提亲来的。亚狼则央了极狼来,爹娘没有了,“长兄如父”不是?无垢则比较悲催,人间的父母早亡,自在门他的“上司”就是门主,圣境他的“上司”就是圣女。他得去哪里找人提亲?不过,他好歹找了无颜来,好歹,无颜是大巫师,他只是“副”大巫师不是?无颜才是他的“直接”上司。
“好啊。”凌霄笑得像是弥勒佛,如果姑娘们没有意见,那就给他们订婚吧。
好,好,那就订婚吧。哈哈,先把名分定下来,姑娘们有了名花有了主,姑娘总不会再派她们去“天上人间”“帮忙”了吧?他们绝对不是看不上“五毒堂”,而是,而是……好吧,他们迂腐,他们狭隘,他们大男子主义……,他们,他们就是不愿姑娘们去“天上人间”,没有理由!
择日不如撞日?好,好。哈哈,就撞今天吧,正好家长都在,也不用排场了,“订婚”而已嘛。等正式成亲的时候再排场好了。
可是……
等他们跟姑娘们一起跪在常天遥凌霄面前敬茶要叫“义父”、“义母”的时候,他们傻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好像,“义母”的年岁比他们还小?好像,他们不能再叫“义母”为“姑娘”了?好像,“郎叔叔”、“司马叔叔”、“齐叔叔”……怎么都是“叔叔”了?
并且,“以后见到长辈们都要行礼”。
见到凌霄眉眼间都是坏坏的笑意,他们汗流浃背。果然,他们还是栽了。姑娘,依旧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姑娘的女儿,不是随意可以肖想的。这还是“义女”就已经这样了,若是“正牌”女儿,不知会怎样。几道无比同情哀怜的目光投向星宸。脑补一下堂堂一万多岁的初元大祭师一口一个“叔叔”的情景,他们瞬间释然了。
只不过,人家初元大祭师可没有他们那么纠结,人家就是跟飞彩成亲之后,都只是“大巫师”、“大长老”、“狼君”、“龟君”……的称呼身份,他们又暗暗不平起来。想想,其实他们也可以这样的啊。原来,他们还是被姑娘摆了一道,姑娘一开始就给他们立下了规矩——“以后见到长辈们都要行礼”。但是,姑娘并没有限定“长辈们”的范围呀,是他们自己先入为主,作茧自缚。现在,已经不可逆转了。
当然这是后话。
翻一幅。
琼岛。
神机老人和双绝娘子相看无言,双绝娘子暗自垂泪。他们的“冰魄破”药草正式宣告失败。失败了无数次,这一次他们终于将“冰魄破”培育成熟,却并没有设想的效果。冰魄,依然是世间无解的存在。
见到二老黯然神伤的模样,凌霄“扑通”跪倒在二老面前,“爹爹,娘亲,女儿不孝,让爹娘为了女儿操劳十数年。如今努力也努力过了,咱们就把它放下了好不好?是女儿没有福气,女儿想让爹娘歇歇了。好吗?”
常天遥也跪在二老面前,伤怀地说道:“爹爹,娘亲,是孩儿的错,却让爹娘累了十数年,孩儿不孝,是孩儿没有福气。”
也许,常天遥比任何人都希望凌霄能真的解了冰魄。只有解了冰魄,她才能真的不是因为他是“药”而跟他在一起,若他负了她,她才能真的毫无顾忌地甩了他。他要他们的相处,真正的没有半分勉强。
虽然,从前,他也知道,不管他怎样伤害她,她最后都还是会原谅他,接纳他。一来是因为他是“药”;二来是因为他是七灵族之首的龙君,他还肩负着与她双剑合璧的责任。诚然,让她接纳他的根源是因为她是爱他的,但是,他否认不了,这两点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如果他不是“药”,如果他不是龙君,她还会不会再一再二再三的给他机会。他一直不敢问她,不敢去触碰这块禁地。他现在连“霄霄,你爱我吗”都不敢问。是他做错了事,是他害了她。不管有多苦,他都只能自食苦果。
可是将来,他只想她因为他是他而接纳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
然而上天终究是没有给每个错误“有错必纠”的机会。不管他说得有多好听,她事实上都不可能在他负她时,“毫无顾忌”地离开他。这句话,终究是一句空话,他真卑鄙。她是不是也认为他很卑鄙?明明不可能的事,却被他当成情话来说。
他终究是做不到,可以让她真正安安心心的跟他在一起。他也终究是逃不过,“药人”的地位。他爱她早已爱到骨髓里,却终究是没有办法,可以让她完全敞开心扉与他在一起。在他面前,她现在没有“秘密”,没有“退路”,没有“底牌”,但是他毫不怀疑,她随时准备在他负她之时,离他而去。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为了离开他。哪怕他把一切东西都交给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安心,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想,她的那些“退路”,“底牌”,都是为了她的“天命”而存在的。如今,她“天命”已了,一切的“身外之物”在她眼里,真的不过是过眼烟云。他就是把整个世界都给她,都是她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随时舍弃的。
他竟然真的没有,可以真正让她安心的东西。哪怕是他的真情,都因为他曾经的伤害让她无法全心信赖他。不是因为她不爱他,只是因为她怕了。保护自己已经被她植根到了潜意识里。而这伤害,却要天长地久地跟随她,跟随他们,让他就算拼了性命,也抹不去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