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慈。
入夜,一道流光从王殿飞出。
最先觉察到变天的是守夜的士兵。突然,好冷。
待到四更天天上飘下鹅毛大雪的时候,很多人都有觉察了。
秋天,从来没有下过雪的突慈国,下起了鹅毛大雪。许多人是被冻醒的,起床关窗的时候,发现了大地一片雪白……
国主也是半夜被冻醒,才被告知的——下雪了。
国主披衣下床,对着漫天的飞雪,呆了。
突慈气候偏暖,冬天也不是很冷,更别提下雪。在突慈生长的植物、动物,都怕冷……
国主的心凉得透透的……不要说减产减员,就是要让他亡国,也是可以的。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卯时,书房,国主郑重地在国书上盖上国玺。她说了,不可逆转的。这雪下得越久,“不可逆转”的就越多。
卯时三刻,国主出现在凌霄寝殿外。
雪舞拦了他,轻柔提醒道:“国主,姑娘没睡够的话,有起床气。”
呃。国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得不止步。他不知道这个“起床气”有多厉害,便不敢冒险。是他自己非要试……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天亮之后,雪终于停了。大雪覆盖了大地,厚厚的一层。
天空依然阴沉,寒风刺骨。大雪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的样子。
凌霄终于起床了。
国主递上国书国玺。
“很好。”凌霄将国书国玺交给雪舞收着,“国主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国主冷汗淋淋,他确实解疑答惑了,应该满意。
“能让国主满意是小女子的荣幸。”凌霄嬉皮笑脸地说道:“不知小女子现在能走了吗?”
“能,能。姑娘请。”国主暗暗擦汗。“小女子”,请问,这“女子”“小”吗?
来到军营。突慈国的士兵们一堆一堆的篝火烧着取暖,而拓跋部和特战队正在站军姿,一个个冻得牙关打颤,脸青唇乌,也生生扛着。凌霄还比较满意。军人,随时随地,不是打仗,就是训练。
“拓拔苍鹰,全体带回。”凌霄向拓跋部下令道。
“是!”拓拔苍鹰响亮答道,满脸羞愧。还没有开打就全军覆没,他就差没有自刎谢罪。
凌霄也看出拓拔苍鹰的心理活动,也响亮地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说着扫了孟文白勇一眼,扫得孟文白勇面红耳赤,羞愧得低下了头。“是侦察不到位造成的。”
“孟文白勇出列。”
“是!”孟文白勇扣靴挺身,跑步出列。
“带着你们的队伍,跑步前进。目标,训练基地。时间,三天三十六个时辰。”凌霄下达命令。nnd,做事做一半,看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们,如果他们没有先跑死的话。
“是。”孟文白勇齐声答道,又扣靴挺身给凌霄行礼后,带队去了。
“拓拔苍鹰,此次战事失利,与拓跋部无关,带回你的队伍,好好休整,我等着下一次在战场上看拓跋部再展雄风!”
“是!”拓拔苍鹰学了孟文白勇,扣靴挺身。别说,这个身姿既威武,又帅气。
金乌飞出突慈国以后,冰心剑赶了上来,亲昵地蹭着凌霄,像是在邀功。凌霄也甜甜笑了,“乖,给你点个赞,回去吧。”就像对个孩子。
另一厢。
常天遥终于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紧闭”。
刚结束,他就乘着明贞,往北部荒原进发。
“昌儿,你怎么来了?”姚远很意外。瞬间知道了常天遥的来意。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来帮他的。他是为了洪夔而来。
果然,常天遥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洪夔交给我。”
“昌儿,他是你洪叔。”姚远神色一凛,说道:“因为有他你才能活下来。”
“我为什么活下来,你不知道么?”常天遥冷冷地说道。
“昌儿,我是不会把他交给你的。”姚远决然说道:“爹现在正在用人之际。”
“是吗?”常天遥冷笑一声,“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昌儿!”姚远急道:“他养了你十几年,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他抢了你的位置,你也关了他这么久,你们扯平了。”
“哼,”常天遥又是一声冷笑,“如果他只是害我,我会放过他。可是他不该害我最爱的女人!”
“哼。”姚远神色一沉,回了常天遥一个冷笑,“是吗?昌儿?据为父所知,你那个最爱的女人,可都是你害的。”
常天遥一顿,顿时哑口无言。
不错,洪夔只是在堕胎药里加了冰魄,可是将那药煎了,灌她喝下的人是他,不是洪夔;洪夔只是在那酒里加了点儿药,让他更加地狂暴一些,可是在洞穴里用尽手段□□她的人,是他,不是洪夔。
没有错,害了他心爱的女人的人,是他!只是他!原来,罪魁祸首只有他!他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她恨他,他只能承受,解释的话,他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所以,你们扯平了。”姚远适时说道,“回去吧昌儿。”
常天遥吸了口气,决绝说道:“你若是要做祸害苍生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男人(嘲讽地):这就是你的儿子?
姚远(决然地):不是。我早就没有这个儿子了。
男人:那就好。那样我就不会担心你下不了手了。
姚远(恨恨地):下次见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男人(赞许地):很好!这才是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