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
华十瑾满足地放下杯,怔忡盯着被自己喝到底的水杯,呃,这……
她微扬起一点儿脑袋,偷偷瞥了眼连景塬,只见他正巧在闭目养神中。
她暗地里窃喜窃喜,嗯,幸好没被发现。
她转过身去,迅速重装一杯水。
“水,温度刚刚好。不会烫。”华十瑾把水轻轻递到连景塬面前,轻柔着声音,算是回了他刚才那句“我怕烫”。
又一会的安静。
然后,连景塬毫无征兆骤然睁开眼,缓缓伸手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便给她递回去。
正好这时候,云海昸走了进来。
“怎么样?感觉?”云海昸走过来问连景塬,明显嘴边含抹幸灾乐祸。
连景塬白瞪他一眼,“痛。烂医术。”
这嘴够歹毒!
“得躺大半个月吧。”云海昸如实,尤其是他腿上的伤,会给他带来不便。
“庸医。”连景塬冷漠给他扔个评价。
呃……好吧,你大爷喜欢就好,云海昸
“给我办出院。”
“不行!”
“什么?”
云海昸一听到连景塬提出出院的要求,立刻反对,而华十瑾在旁惊讶不已。
“无聊!”连景塬不爽快地吐出二字,看了眼窗外的夜空,眸里炯炯的,不知道在思考何事。
云海昸算是松口气,知道他在作弄自己,为他检查了下仪器表上的数值,一切还算稳定范围,“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给我办出院。”
这次,连景塬是认真的!哪有时间给他待在医院那么久!
“不行!听云医生的!”华十瑾当头给连景塬反对之声。
云海昸立马给华十瑾一个大赞的眼神,猛然点头同意,嫂威武!
连景塬深沉睿智的双目抬起来,与华十瑾对视,似乎要把她看到底,她眸里的那股执拗显而易见。
她在多管闲事?
“海昸,你给她,行还是不行。”连景塬的语气里满满的肃然,犹如冷风飕飕。
“……”气氛这么违和,云海昸左右为难,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转动目光,最后鼓起勇气,肯肯定定地,“不行。塬哥,我同意嫂。”
“云海昸。你可真有能耐了。”连景塬虽正伤着坐在病床上,但这气场哪里像一个病人啊。
“云医生,你先忙去。我和他便是。”看得出连景塬频临怒火,华十瑾先将云海昸支出去,准备好好与他讲道理。
“那有劳嫂了。”云海昸简直是听到了得救声,客气对华十瑾了句,立马滚出房间,也装死般不再给连景塬打招呼。
连景塬睥睨看着云海昸的背影,这走得可真快!
不过,让他觉得闹心的绝对是眼前的女。那走了便走了,不碍事。
——
“多事。”
连景塬端着一副阴沉的样,对着华十瑾。
“连景塬,你这不是普通的伤,得好好听医生的。”这事,华十瑾心底已经决定不能给他任性乱来。
“过来。”连景塬突然给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来一些。
华十瑾以为他有什么需求,哈哈地挪动脚步过去,脑袋俯下去,贴近他,问,“有事?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连景塬微摇头,可下一秒,动作出奇的快,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拉,华十瑾整个人猝手不及跌坐在床边。
“嘿……唔……”
她还在担心会不会摔在床上之时,双唇早已被欺压得稳稳的。
这男人,真是即兴欺负她惯了。
在这样的场合,可她却不敢推开他,生怕一不心拉扯到他身上各处地方的那些伤。
待他餍足过后,他慢慢移开她一点点,额头抵在她的,低沉着嗓音,问,“以后,还敢不敢?”
“……我这是关心你。”华十瑾被吻得红润的唇一张一合,低着头,羞涩不已。
关心他?
他喜欢这个理由。
好吧,暂且让她一次。
“我好着。谁需你关心。”心口不一的连景塬出来的话甚是傲气。
可偏偏,往往呢,话人无心,听话者有意。
这话,一点点刺入华十瑾的心,那种攥心的痛,也只有她自己懂得吧。
连景塬也是话后,觉得自己这么的确过分了几分,尤其是见到华十瑾把头低得更低的时候,生出不熟悉的罪恶感,他不喜欢这种该死的气氛,死气沉沉的!
“我累了。想休息。”连景塬沉着脸色,对华十瑾,给她伸伸手,示意她帮忙躺下。
华十瑾回身,帮着他躺下,为他改了下被,简单了句,“好好休息。”
连景塬躺好后,他用手拍了拍另一边还腾空着的一大片地方,对华十瑾,“过来,躺好。”
“我?”华十瑾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问他。
“这里有其他人?”连景塬没好气地回问她。
华十瑾怔了下,摇摇头,“可是,我躺下的话,容易……”
“这床够大睡得下五个你,你怕什么!”连景塬把她的后话截断,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华十瑾窘迫地环顾了眼这张大床,的确大得吓人。
“但是,万一……”即便床是够大,但她也有弄伤他的万一啊。
“废话真多!再不过来,我现在就办出院。”连景塬聪明得很,直接找来理由半威胁她。
“我……好吧。我躺下就是,你别再提出院的事。”
华十瑾只是额头伤了一点点,身上几乎没啥伤,快速走到床的另一边,手脚麻利地脱下鞋,爬上床,在他身旁躺下。
可躺下又觉得不大妥,她睡着的位置,太过于靠近他,自己一不心碰到他伤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于是,她往边上挪啊挪啊,想慢慢将身挪得离他远一些。
但,连景塬手快,动作比她快一步,将把摁在自己胸前,可因为手上有伤,这一动作过于大,由此,拉扯伤口,他暗地里闷声,忍住这痛意。
“连景塬,手别动,伤口会裂开!”华十瑾离他如此近,肯定能听得出那闷着的痛声,眼眸迅速看向刚才拉她的手,不禁低声给他来了声责备。
“……你别动。”连景塬紧闭双眼,抱着她,闻着她身上即便是穿着一身病服,却犹如出于淤泥而不染的人儿,玫瑰香仍在,令人心神旷然,慢慢,慢慢,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