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瑾脑袋混乱,当头被人棒打一把似的,上一秒明明心底甜滋到可以安心入睡,下一秒却如历经淋了一场冬雨。
秋意越来越浓,风也渐渐凉入骨里。
她死死拽住已经被连景塬挂了线的手机,心跳依旧,可她竟活不知味。
那个女人和他,此时此刻,究竟已经在缠绵悱恻了吧。
华十瑾忍耐在眸里泪水,一滴,两滴,接三连五,滴滴落下,瞬间,延满精致的脸。
纵使千般做好心理准备,她仍阻止不了疼痛蔓延全身的活细胞上。
而另一边。
私人游艇在大家玩得正兴之时被宣布返航,惹来一连片的低声怨言,可没谁敢明站出来叫嚣。
游艇靠岸,一群人走下游艇,那里早已停满一排程文桦安排好的专车,将人一一送走。
“塬哥。我送你。”程文桦率先将车开过来,在连景塬跟前,摇下车窗,造型可神了,大夜晚戴着墨镜,把半边脸遮住了。
连景塬饶是看戏地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问,“不用送别人?”
“呵呵……塬哥,你真爱开玩笑!这里除了塬哥你,谁还有能耐让我送!”声音得特别大声,头还摇晃下,可下一秒却呆滞,从挡风玻璃望过去,清晰地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儿,穿着性感晚礼服,被海风吹得猛打着冷颤,心底一刺,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连景塬顺他视线也望了眼同样的方向,回目,叫了声云海昸,“海昸,这边。文桦送我们!”声音不大不,却偏巧传到某个女人耳里,那女人一听到“文桦”二字,敏感地回眸来看,不偏不倚,与程文桦四目以对,可只是停留两秒时间,便移开视线,走进了其中一辆车。
程文桦盯着她决然毫不留情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单手竟控制不住地往方向盘上打了一拳,凭什么她永远高傲以对,他始终被她挥手弃之。
因此,一路上,多话的程文桦出奇地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连景塬的确聪明,支出了这招来避免了程文桦的唠唠叨叨,而云海昸最可怜,今晚被连景塬和程文桦扔在宴会上,半醉半清醒,一上车,便呼呼大睡。
程文桦将大爷人物连景塬送至LT酒店,看了眼熟睡的云海昸,干脆就直接让酒店服务员给他开了个房,扔他下车了。
夜晚里,出了LT酒店前置园,程文桦把车停在路边,头脑很清晰,懊恼自己今晚为何还未沾酒,摇下车窗,十分不耐烦抽烟,烟头一个一个地往车窗外扔,他不服!不服自己竟让她一次又一次在他眼皮底下轻易溜走!
“今晚安排接人的车,车牌xxxxx位置现在哪里?”
问完,得到答案后,程文桦启动车,脚踩油门,在黑夜里扬长飞去。
——
大床上,空无一人。
连景塬在卧室里兜转一圈,找不到华十瑾的身影。
突然,一阵风吹来,连接露天花园的落地窗帘飘扬而起,连景塬幽深的双眸通过窗帘间的空隙望出去,终于,看见了。
而烦躁的心,也静下来。
他徐徐踩着脚步走过去,拉开碍眼的窗帘,那抹熟悉的娇女人蓦然完完整整呈现在眼前,侧躺在休闲沙发上,如童话里的睡公主。
连景塬一步步走进,停在沙发前,双手自然而然地脱下西装外套,微微弯下身,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么一来,拉近了她与他的距离。
他舍不得重新站直身来,这样能把她看得特别特别的清楚。
她五官是精致的古代风,魔魔曾过她与那位千年前的巫女长得一模一样,对了,她的后背有一个象征性的阿一族印记,与她缠绵之时,他隐隐约约会看得见。
华十瑾似乎感觉到了暖意,肩膀往西装外套里缩了下,可额间却轻微皱了下,眼睫毛随着往下更紧闭,如此一般,一滴泪水从右眼的角边滑出,很浅很短,有风的缘故,瞬时间在脸庞上风干消散。
如果不是连景塬这么近距离目不转睛凝视她,或许还未能发现这滴泪水。
他眉间学着她也皱了起来,她梦里在伤心?
他伸出手,在刚才泪水消散的地方,轻柔地来回抚摸了两下,眸底洋溢着他不为所知的动情。
“嗯……”本就不知不觉睡着却浅眠的华十瑾,禁不起一点点动静,感觉到脸庞被触碰,幽幽地睁开了双眸。
弥蒙。
再到微清醒。
最后醒然过来。
“……连景塬?”
“嗯。”连景塬见她醒来,仍没有站直身的准备,也不嫌倾身的劳累,就着这姿势点了下头。
“你不是……”
“刚回来了。”
华十瑾听着他这般,按平时会喜悦地对他笑上一个,可今晚情况她与他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愿为自己心口再来一刀,她垂下眼眸,神色涩涩地,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
连景塬伸出双手,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幸好他回来了,不然她是打算在露天花园这里冷着身睡上一晚。
他这样一动,连带着身体上的酒味直窜入了她的鼻里,夹带着不寻常的女人香水味,她低眸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西装,下意识要拒绝与他接触,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放开我!”华十瑾用手想去推开他,猝然而来的动作是连景塬始料未及的,身本能地为了不往后倒下,而抱她连带自己一起往前面的沙发双双倒过去。
“华十瑾!”连景塬一只手被她身压在下,一只手勉强撑住沙发上,才能稳妥自己没有整个人撞在她身上,给她带去伤害。
华十瑾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吼什么吼!
“臭!你很臭!”华十瑾将他的西装外套翻起来,用力地扔向他,可是二人距离过近,刚扔出去的西装外套眨眼功夫又落在她身上,她再翻起来,再扔,如此循环了五六趟……
连景塬终于也看得眼花缭乱,抽出被她压住的手,改为抓住她扔西装外套的手腕,眸里冒出星星火,低吼,“玩够了没?”
华十瑾定了定神,不知何时已泛了泪花的美眸,倔强盯着他看,接着比他更要来得大声,“那你玩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