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镇川答应了帮老汤报仇,老汤也答应了要找到铁证钉死那位总捕头。
随后,老汤仿佛是怕徐镇川不会尽心竭力帮他报仇一般,还不断地讲述总捕头强取豪夺的故事,可惜都是**年前的旧事,没有什么大用。
老汤一见效果不好,立刻转换了方向。
“小郎,经过台州一事,我就知道,你胸中自有堑壑,如果你当时借重刺史衙门的威势,强压台州民众,虽然名声上不太好听,却也不会出现那种寸步难行的情况,但是小郎你不惜亲自登台唱戏,竟然一转台州城中风评,现在义士参军的大名,恐怕早已传遍了台州,日后名动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如果小郎助我一举拿下那总捕头,再把他种种龌龊公布天下,到了那时候,小郎不但是义士参军,说得一句青天大老爷,也是名至实归。”
嗯,这马屁,拍得瓷实。
徐镇川心中暗爽,刚想说话,却突然脸色一变。
“不对,老汤,当初我选官的时候,你是不是极力撺掇我来台州来着?”
老汤脸色顿时变得古怪,然后略带尴尬地说道:“我没有……我就是说州参军事的品阶较高,运作一个,也是为了日后的仕途……然后再选择州郡的时候,极力诋毁西南诸州……这不最后才选出了个台州么……”
徐镇川顿时大怒。
“好你个老汤,还敢说没有!谁不知道蜀地乃是天府之国,那里的州郡怎么回差!?你个老货,为了给你自己报仇,还忽悠我去借贷选官,当真不是个东西!足足三万钱啊,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参军事,一任下来,如何能还得起!
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凭吏部调遣,无论是县尉,还是下州参军事,一任下来,说不得还能有所积蓄!
这些,都让你给毁了!
不成!老汤,这三万钱,我不能还了,你来还!”
老汤一听,脸色更加古怪。
“小郎,你一个参军事都还不起,我一个参军事的幕僚就能还得起了?”
徐镇川却不管。
“说到底,这三万钱是因你而借,你不还,谁还?”
老汤直被他逼得敢怒而不敢言,到了最后狠狠一咬牙。
“好,我还!
不过,小郎,咱们把话说到前面,当初借贷的时候,说好了最长期限乃是四年还清,正好到你离任进京,这四年我肯定想办法弄钱,不过到了时候,要是弄不到三万钱,你杀了我也是没用。
这可不是我老汤赖账,我要是给县令刺史做幕僚,四年三万,不过等闲,不过现在么……我只能尽力而为。”
老汤这话说得直白,你个台州参军事官太小了,手上又没有实权,我个做幕僚的,可不能保证什么,说到底,竟然是埋怨徐镇川官小。
徐镇川怎么能惯着他这个。
“老汤,你少给我来这套,这么着吧,钱还是我来还,你还是给我当幕僚,我就当做一个月给你一千钱,三十个月正好三万,不过,我把话也说到了前头,三十个月,你可不能请辞。”
老汤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合着我给你当幕僚,一个月就挣一千钱的帐啊?说到底,这三万钱还是自己来还。
不过老汤转念一想,现在毕竟有求于他,即使不愿,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一咬牙。
“行,就这么着!只要你尽心竭力帮我报仇,我就给你当上三十个月的幕僚!”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直播间中早就炸了。
“徐扒皮!”
“乘人之危!”
“主播好阴险!”
刚刚拿下老汤的徐镇川心情大好,一见直播间中的声讨,不由得嘿嘿一笑。
“你们懂个啥?
老汤本就是唐兴县人,报了仇之后,他要是还回县衙做书吏,我怎么办?那时候我两眼一抹黑,还怎么混?能天天给你们直播什么?
说到底,把老汤留在身边,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
直播间中,一天之内,第二次被鄙视的表情刷了屏。
徐镇川不管这些,带着好心情,继续赶路。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天黑十分赶到了唐兴县的城东驿。
还是驿长胡斐接待得他,胡斐也奇怪,短短几天,这位新任的台州参军事就去而复返,这是干什么来了?结果一问,原来是被刺史派了差事。
别说了,这是上差,与前些日子遭遇山匪的台州参军事,可不能同日而语。
自是一番好招待,还特别贴心地派了驿丁,把这件事上报给唐兴县令。
徐镇川略略吃过东西,却没敢喝酒,借款旅途疲惫,婉拒了胡斐胡驿长要请他继续乐呵乐呵的意思,直接找上了张女侠,请她出手,为老汤易容。
张女侠号称江湖儿女,简单的易容术不在话下,尤其还处于徐镇川“被轰出台州”的惴惴不安中,有他相求,自然竭尽所能。
事实上,张女侠本身挺好说话的,很是古道热肠,只要没有什么野女人在徐镇川的身边打转转,她一般就不会变身。
等到张女侠完工之后,老汤很是满意,还说足足八年过去,自己的容貌早就不同,又有张女侠妙手巧夺天工,就算是以前的熟人走个对脸,也不会轻易认出自己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徐镇川特意计算了一下时间,等县衙排衙快完事了,这才辞别热情的胡斐,前往唐兴县城。
进城,前往县衙,进门。
按照他原本的计算,此时排衙应当正好结束,而县令还没来得及处理其他公务,这个时间相见,却是正好。
谁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县令的官威不小,竟然还没有结束排衙,不但如此,还端坐在宝座上大发雷霆。
只见他手指着大堂上跪地一人,厉声喝骂:
“好你个刁钻的油滑小吏!五天大比,才收来这么点钱粮,前后一算,还不到十分之一,还胆敢说什么事出有因!?我看你就是藐视朝堂威严,不竭力当差!今天不抽打一顿你的懒筋,你也不知道我堂堂县令的厉害!”
下跪之人顿时大惊,磕头如捣蒜。
“太爷容禀,非是小人不尽力,确实事出有因……”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县令一声断喝打断:
“袁晁!你竟然还敢巧言令色!左右……”
后面的话,徐镇川都每听见,掏掏耳朵,不可置信的转头问老汤。
“刚才我没听清楚,这是谁?”
“袁晁!”
徐镇川顿时目瞪口呆,这就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