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没什么风,天气略有些阴沉,却不到下雨的程度,燃烧弹产生的热浪还未散去,虽然从会所这边望过去看不见火苗,不过那些不断升腾的黑烟还在昭告着活人,这里的火焰仍在燃烧,估计依靠几十万丧尸残存的油脂,余火一时半会熄灭不了。
原本喧闹的教会营地外围彻底成了死寂之地,用来防备丧尸的外围围墙成了阻碍真菌感染者离开的障碍,幸存的活人因此躲在各个角落里不敢有动作,生怕发出太大声响引来真菌感染者,偶尔也有人按捺不下心中的恐惧,选择启动车辆或者干脆徒步逃离搏个生机。
开车目标太大,道路上横七竖八都是障碍,想要撞出去几乎不可能,至于徒步逃生的下场么……
时不时响起的短促惨叫就是最好的旁证。
王晨不敢胡乱开枪,生怕会吸引太多真菌感染者围攻会所,康神父那边的战果同样寥寥,他倒是可以用钢管钢钎戳死感染者,但是这帮家伙血液肌肤都带有真菌,喷溅出来的血液一旦弄到身上,即便有石灰水可以随时浸泡,那也算不上百分百保险,被真菌感染的可能性依旧存在,所以康神父只解决那些在会所门前徘徊不去的感染者,对于路过的真菌感染者选择视而不见。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惨叫声逐渐减少到彻底消失,王晨的视野范围内再没有发现任何活人的身影,连零星的枪响都听不到了,会所周围除了偶尔的碰撞声之外,只有感染者发出的单个音节。看样子,这场风波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就是等核心区域的武装信徒出来收拾残局了。
王晨正琢磨要不要让张嬷嬷开口调人开始清理真菌感染者,对讲机里已经传来了郑国宗的声音,“张嬷嬷,你那边怎么样了?我这边提供人手,范队长那边提供坦克和装甲车,我们打算过去接应你回核心区域,如果你身边有幸存者的话一起接过来,你报个人数吧。”
接应?不是出来清理?难道放任这些真菌感染者四下游荡么?不用王晨质疑,张嬷嬷已经开口道:“现在不是撤回核心区的问题,是应该抓紧派人出来清理外围的感染者。”
“张嬷嬷,能接你们回来已经是冒风险了,现在核心区域里一万多平民,就靠我与范队长手下这点人手镇着才没闹事,还要挨个小片区清理检查可疑人员,人手相当紧张,再分派人手出去清理丧尸什么的,派多了,我这边出事怎么办?派少了,被人偷袭造成死伤怎么办?要不,你跟主教说一下情况?你要不方便,让我来也可以,只要主教直接下指示给我,那我肯定执行。”郑国宗的理由很充分,让人无从反驳。
被感染者环伺的感觉不好受,张嬷嬷有心张嘴同意,可也知道这是自己服软的表现,先不说主教能否同意调动本就人手不足的武装信徒出来救自己,哪怕主教同意了,张嬷嬷也等于将自己与主教的联系方式双手奉送给郑国宗,只能在事情过后乖乖回到主教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嬷嬷。
不求救的话,身边这一百多妇孺出现危险怎么办?对,救一人如救全世界,自己这点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是怕死的张嬷嬷为自己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正想开口答应郑国宗,举到嘴边的对讲机却让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压了下来。
王晨。
让康神父接替自己瞭望,从天台下来的王晨恰好阻止了张嬷嬷的回话,他那张略有些清瘦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起伏,只是眼光略有些锐利,摇头道:“别答应他,这小子已经信不过了,他要是能派人救援咱们,顺带也就能清理感染者,这俩是一回事。而且,我不知道郑国宗嘴里的主教跟营地是什么关系,不过看你纠结的样子,恐怕也不想让这个主教知道营地的近况,既然局势没恶化,情况通报什么的,暂时放一放。”
张嬷嬷恍然,生死攸关之际,自己还是乱了方寸,王晨说的对,郑国宗如果真心派人出来接应,想要让一百多妇孺安全回去,最少也要动用两辆大客车或者货车,想要悄无声息根本不可能,绝对会吸引大量感染者,范、郑二人真要这么干,一路杀过来跟清理感染者没区别。
如果郑国宗只是跟范晓军沟通派个坦克之类的过来接应,难道让一百多妇孺徒步杀回核心区域么?那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所以说,郑国宗不过是借机打压张嬷嬷的人望,压根没有派人接应的心思,况且范晓军才是营地武装人员的领导者,他压根不开口表态,借郑国宗的口画大饼,明显是不想救援张嬷嬷耗费人力物力,如果没他的支持,就凭郑国宗手下那帮动嘴多过动手的神棍?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出来与感染者厮杀!
明晰前因后果,张嬷嬷当然知道怎么说,她咬牙道:“郑神父,好意心领了,既然你那边抽不出人手清理感染者,我还是跟遗落在营区外围的幸存者在一起,起码,有我在,他们的信心能足一些,与主教通信的事情,还是不麻烦你了,相信主的荣耀始终在照耀着我们。阿门。”
听到张嬷嬷的回应,郑国宗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有些城府,本以为刁难两句,孤家寡人的她就会服软,到时候以解救张嬷嬷为借口清理感染者,还能立威与范晓军分庭抗礼,一举三得的事情,偏偏开头就没了理由。
算了,由她去死!郑国宗已经打定主意,先弄点遥控车无人机什么的造个声威,以集中真菌感染者统一处理为借口,全都引到张嬷嬷的藏身地去!就算王晨这个便宜哈尔滨老乡浑身是铁护着张爱世,能打几根钉?!
阴柔冷笑在郑国宗的脸上一闪即逝,他袅袅婷婷地站起身,吩咐手下道:“得了,都别戳着了,没听见张嬷嬷说不需要咱们搭救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此时郑国宗待的地方,原本是农业银行的分理处,既然是银行建筑,自然比周围那些民居会所结实太多了,之前没作为教会营地的办公建筑,是因为分理处除了正门外,为了保证安全性,能使用的窗户少的可怜,自然通风效果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