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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宽哑火了,王晨与盛青茹的心里同时发毛,前者忍不住从桌底伸手过去与后者紧紧相握,略作镇定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一张血检报告还能隐藏什么问题?自己除了感染丧尸病原体并且活性化之外,只有体质增强导致短命这一隐疾,难道不象屠教授说的还有十年寿命?不会吧?!可是,即便短命隐疾爆发,这跟泄露国家机密有什么关系?吴雪还能从此点入手编出花来?说自己怕死,勾结国外势力想办法延长生命所以才用屠教授的权限出卖国家机密?无凭无据的,吴雪要是这么推论,那可真成信口开河了!

    不等王晨思前想后找自身的破绽,吴雪那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揭盅了,“庆大夫,还需要我提醒你么?王晨同志从地下生还后的血样中检测出了裸盖菇素!几乎接近直接致死的计量!”

    “……是,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庆宽下意识地回答着。

    “裸盖菇素是什么需要我向在场的同志解释么?你不说?好,那我来。”吴雪已经是胜券在握,用相对平淡的语气科普了一下裸盖菇素进入人体后产生的副作用,确认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之后,她继续道:“屠鸿业明知道致死计量的裸盖菇素肯定会让人发疯,却伙同你隐瞒了这件事,还将自己的保密权限交给了一个因毒致残的人!一个疯子!一个疯到极点象正常人的疯子!这难道不是最大程度的玩忽职守么?!还是说他屠鸿业也是精神不正常,所以才会相信同样疯了的王晨?!对哦,根据以往的档案记录,屠鸿业教授在精神病院住了四年,他确实有精神问题!”

    “你胡说!屠教授,屠教授他……”

    吴雪笑了,反讽道:“怎么?你要说屠教授不知情,所有一切都是你与王晨隐瞒下来的?翁大柱跟在王晨身边携带电击枪与麻醉枪也是应了你或王晨请求,在王晨发疯无法控制的时候,及时制止他?”

    “对!对!就是这样!”庆宽心知王晨中毒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了,他们几个的行政级别跟军警纠察斗,纯粹是螳臂当车,如果能将屠鸿业摘出去,以对方的级别与人脉,或许还能让他们仨有一线生机,不至于因为玩忽职守之类的罪名,在牢房里烂上几年,要是屠鸿业都进去了,泥沙俱下后,谁还能拽他们出去?

    纪检监察么?别逗了,百分之百被军警纠察打脸的他们有什么理由去管个能力平平的大夫呢?

    要是让屠鸿业顺着自己的话逃过一劫,吴雪这碗纠察饭也不用吃了,直接调出了平板电脑的文件发送记录,上面清楚显示着血检报告的发送时间与接受者Id,这下,全场寂静,针落可闻,庆宽并没有象个泄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他站在那里浑身僵硬,根本连动手指的意识都没有,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两个字。

    完了。

    以王晨的冷静功夫,咋听到自己中了什么裸盖菇素的毒,那必定要慌乱紧张,关心则乱么,再怎么不惜命,好歹也与自身性命攸关不是?只不过相对常人,他的慌乱时间要短一些,在吴雪科普万裸盖菇素的效果之后,王晨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王晨不怪屠鸿业与庆宽隐瞒了这件事,吴雪刚刚都说了裸盖菇素是影响大脑的精神类毒素,自己不知情,潜意识里不去想什么精神病神经病之类的东西,受到的伤害多半会小一些,没准之前那几天的偏执,就是受到了裸盖菇素的影响,或许这就是两人欺瞒此事的根本原因,只是当吴雪将裸盖菇素、精神病、滥用权限以及资料可能泄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看似荒诞不羁,实际上场面对他相当的不利。

    一个精神正常的高保密级别账号使用者,哪怕是工作失误,也不应该将自己的权限开放给潜在的精神病患者,任谁都知道精神病患者很多时候的行为不可预测,甚至很多患者在发病的时候作出的事情,恢复正常后是没有记忆!落在王晨身上,哪怕他现在是个正常人,百般辩解,一切如常也没用。

    最关键的还是那句话,你特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疯子?

    不光是王晨想到了这一点,其他人也一样,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除了盛青茹。

    “我觉得,你遗漏了最关键的一项证据。”

    “哦?”吴雪来了兴趣,她还真想听听盛青茹会说什么,有胆量跟身怀活性丧尸病原体的男人睡觉,这样的女人本身就不一般。

    “我知道你会用王晨出身没经过培训,普通心理素质一般,增强体质寿命缩减乃至中了裸盖菇素之类的事情往他身上泼污水,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你只能怀疑他精神有问题!裸盖菇素超量怎么了?他不是没死么?没死就一定会发疯?!疑罪从无!除非你能拿出切实证据证明,王晨的精神真的不正常,否则,你这些间接证据,都是不成立的!”

    盛青茹说完这一长串话,连如希都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这个半疯女人不是兽医出身么?怎么说起法理来一套套的,而且听起来也很合逻辑啊。

    不等王晨询问根由,盛青茹略有些羞涩地低声解释道:“我以前很喜欢看一部叫金装律师的美剧,里面的男主超帅的……辩论场面也很牛……所以照搬了一下。”

    王晨点点头,对盛青茹竖了竖大拇指。

    被盛青茹连番抢白,吴雪却神色自若,笑道:“盛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你这些逻辑适用在美国的法庭,在中国,尤其对军法来讲,对不起,不适用,当然了,你也别着急反驳。”吴雪抬起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道:“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件调查的关键点,现在只有三个,一、王晨身中裸盖菇素是事实,二、屠鸿业教授清楚王晨身中裸盖菇素也是事实,三,在前两点成立的情况下,他无视保密纪律与军法,将自己的权限开放给王晨,还是事实,所以说,王晨得不得精神病,其实是次要的,跟疑罪从无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关键是,屠教授的行为,即便没有造成信息泄露,也已经相当严重!要说细微的差别,只在于王晨是否有精神病,有!屠教授罪加一等,没有!他也无法逃脱军法制裁!”

    不知道煤气泄露,点烟爆炸叫事故,清楚煤气泄露顺势点火爆炸叫谋杀!吴雪这帽子扣的确实狠!偏偏还让人无言以对!当然了,在场如果有职业律师,或许还能找出吴雪的漏洞进行反驳,可惜……

    这种情况,连自认失察的阿孜古丽都没办法,行政等级基本垫底的那几位,又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见场面再次沉默,吴雪的嘴角终于上扬,流露出一丝带有胜利意味的微笑,“王晨同志,很抱歉,你作为本次调查的关键因素,将被军警纠察暂时扣押,直到确认你的精神状态之后,才能由法庭决定你的去留。”接着,吴雪以胜利者的姿态扫视全场,“无人反对的话,会议到此结束。”

    “我反对!”

    (本章完)